“大人,四公子到了!”

就在一群人说话的时候,一名黑色重甲的禁军强者手上抓着一根粗戟,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

“哦!”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老爷子也微微坐起了身子:

“让他进来!”

“小叔终于来了!”

王冲原本站在一旁聆听着众人聊天,听到这句话,也是精神一振。王氏四兄弟,大伯、姑姑、父亲,还有一个就是小叔。

虽然小叔离的并不远,但他的情况是最特殊的。小叔是禁军训练营的将领,每年都肩负着从各地挑选精英,并且在天柱山加以训练的责任。

另外,一些禁军精英的深造,也是由他负责。

因此,虽然距离京师并不远,但是因为是圣皇御卫,所以反而并不是很自由。

“哈哈哈,兄长、嫂子、大姐、姐夫……,你们都在啊!”

四方馆外,未见其人,倒是先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只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一名身材削瘦,但却异常精悍,浑身上下风吹日晒,皮肤晒得极为黝黑的年轻将军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父亲,孩儿特别回来,给您祝寿了!”

那年轻将军大步跨了进来,立即大厅入口的地方,恭恭敬敬的给大殿上方的老爷子、老太太躬身行了一礼。

“呵呵,泌儿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看到门外进来的年轻将军,老太太激动不已,看着他晒得黝黑的样子,一脸的心疼。将门无犬子,王氏一门,王冲的小叔年轻最小,而且至今未婚,这一直是老太太的心病。

“进来吧,在天柱山上辛苦了。”

相比起老太太,老爷子就显得淡定多了。

小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目光扫了一圈,很快落在人群中王冲的身上,悄悄的冲他挤了眼神。

王冲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群长辈里面,和王冲走得最近的就是这个小叔了。他的年纪最小,因此和王冲他们年纪差的也最小。

最重要的是,小叔性情开朗,对于小辈们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上辈子,就是王冲最叛逆、最顽劣的时候,当一群长辈对王冲纷纷失望、指责的时候,只有小叔没什么架子,还会和王冲开玩笑。

所以,一群长辈里面,王冲最喜欢这个小叔。关系也最近。

小叔走过去,在姑父李林的旁边站下。

小叔在天柱山上辛苦,难得回来,老爷子也免不了询问了一翻。小叔都是一一作答。

“现在就差严儿他们没到了!”

王氏一族的人济济一堂,老爷子显得非常高兴,脸上笑容也多了很多。不过这句话听到王冲的大伯母邢元春耳中就不是滋味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哼,大牢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嗡!”

王冲的大伯母声音一落,整个大厅里气温陡降,老爷子、老太太、王冲的大伯王亘、姑姑、姑父,连同小叔在内,一群人全部不说话,目光都望向了王冲的大伯母。

而王冲的赵淑华更是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眼泪来。

就连王冲也沉默了。

王冲知道,大伯母说的是自己的二哥王孛。王家四兄妹,除了小妹以外,王冲头上还有一个大哥和二哥。

大哥在外领后作战,继承父亲衣钵。只有二哥最特殊,被关在大牢里。

这一点,一直是母亲最深的痛。

但所有人都明白,二哥之所以长年关在大牢,这绝不是他的错。

在王氏一族,所有人都知道,王冲的二哥就是一个禁忌。

“看,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王冲的大伯母邢元春也自知失言,但身为长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旧硬着脖子不肯认错。

“够了!还嫌闹得不够吗?”

大伯王亘阴沉着脸道。

明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听这个,还故意提起这个,这不是故意让老爷子不开心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娘亲说都不能说吗?”

堂兄王离不乐意了,护住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怒目而视。

王冲没有理会大伯母他们,他的脑海中此起彼伏。

“算起来,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

王冲心中暗暗道:

“……也该去看看他了。

王冲所有的兄弟姐妹,还有亲人之中,和所有人最疏远,同时也是最冷峻、孤傲的,不是王冲的堂兄王离。而是王冲的二哥王孛。

如果说王冲的堂兄,性格孤傲,连他母亲都不怎么搭理的话,那么和自己的二哥王孛比起来,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差了十万八千里。

二哥王孛和谁都不亲。

从小时候开始,他和王冲他们很疏远,话不多,也并不在一起玩。就算是和王冲的大哥之间,彼此也没什么话说,比较冷淡。

但是王冲心知肚明,这一切都不能怪他。真正的二哥绝非如此。

“够了!”

大堂上,老爷子狠狠一拍桌子,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

老爷子脸若寒霜,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就算是王冲的大伯王亘都是浑身一颤,噤若寒蝉,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老爷子文武兼备,年轻是就是顶尖的高手。当年宫廷剧变,就是老爷子凭借一己之力,在波诡云谲的乱局之中,力挽狂澜,扶持当今圣皇上位。

虽然这么多年,年纪已老,加上当年征战中受过重创,实力退步。但是依然不是在场这些小辈可比。

老爷子轻易不发怒,这一怒,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就连王冲都低下头来。

别看王冲的大伯母之前各种顶撞,但这个时候见到老爷子真正发怒,也不由神情一窒,不敢说话。

“老爷子,消消气。难得孩子们过来看你。而且,元春她也是无心的。”

老太太连忙在一旁打圆场。

“亘儿,泌儿,茹霜,你们还不快出去!”

见到老爷子真的生气了,一群人哪里还敢招惹,纷纷从大厅里走了出去。

“瑶儿,你留下。爷爷最喜欢你,哄哄爷爷,让爷爷别生气了。”

王家小妹也要从两老怀里跳下去,被老太太拦住了。王氏一族里,女孩子屈指可数,加上小妹年纪又最小,性格天真烂漫,最哄老爷子、老太太开心,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留下了。

……

“今天是老爷子的七十寿辰,你非要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吗?”

从致知阁里出来,王冲大伯王亘的脸色非常难看。王家家教很严,老爷子、老太太一辈子没拌过嘴。

所以不管妻室邢氏做什么,王亘大多都忍了。更何况,邢元春执掌财政,王家那么大个家,那么多护卫、奴婢、老妈子,全靠邢氏一个人操持。

王家没一个擅长经营的,若不是邢氏在特殊的才华,在京城里经营几个产业,补贴家用。单靠王亘那点俸禄是远远不够的。

这也是王亘对邢氏宽容和容忍的原因。但是这一次,真的太过份:

“……离儿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不是冲儿机灵,提前防着了姚家,恐怕早就被姚家利用了。这孩子帮过我们,你为什么非得针对他呢?还有赵氏,从车上开始,就一直针对着他。大厅里,又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惹老爷子在大喜的日子不开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亘轻易不会对邢氏发怒,但这次真的忍不住了。

“我到底想什么?”

听到王亘的责斥,邢氏满腹的委屈和不满再也忍不住了:

“王亘,如果你能替离儿安排好,用得着我出面吗?姚家的那回事,说到底,还不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没做好。如果你安排妥当了,哪里会出这种事情?离儿可是王家的长子,长子!但是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王家的王符地位比他高也就算了,那老二王孛算怎么回事?蹲在大牢里,老爷子护着他,难道说都不能说吗?”

“而且王亘你不要忘了。老三家的那几个孩子可是离儿最大的竞争对手。老爷子地位、身份,注定是要离儿来继承的,凭什么要分薄给王符、王孛他们?别人不帮他争也就罢了,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帮他争吗?”

邢氏眼睛通红,气得浑身发抖。是!她刻薄,她阴损,她不分场,她顶撞老爷子。但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王亘看不明白,她却看得明白,王家是将相门第,离儿要想继承老爷子在朝野的巨大影响,以及老爷子留下的资源,老三家以后必定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一点,是怎么样都更改不了的!

王亘开始还满心怒火,但听到邢氏的话,一下子沉默了。

而与此同时,四方馆的另一侧,王冲也终于见到了自己小叔。

“臭小子,不错啊!那些事情,我在天柱山,都听说了。”

王冲的小叔王泌走过来,狠狠的拍了拍王冲的肩膀。大约因为年纪相差只有二十多差,并没有太离谱。所以王冲的小叔从来都没有什么长辈的架子。

“小叔,你又晒黑了。再这么下去,你恐怕就要变成一个黑人了。”

王冲也开玩笑道,一点都没有面对长辈的拘束。

“黑人?”

小叔一脸的讶然。

王冲心里暗笑。这个世界是没有黑人的。这种梗,估计小叔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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