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笑一声,甘宁将那鲍忠的尸首扔在地上。
或许知道这时,鲍忠所骑乘的战马才发现身上空无一物了,嘶鸣一声,撒开蹄子跑的远远的。
甘宁再无聊也不会下手去对付一匹畜生,只是瞥了一眼之后,便对着背后的一员小将道。“再与我取一件兵器来…”
那小将连忙跑回阵中,不一会的功夫便再次取出一把环刀递给甘宁。甘宁掂量了下,觉得没有先前的那把趁手。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大刀在半空抡了几下,便对着徐和那面高声喝道。“还有谁来送死!”
甘宁这一喝,肯定没法跟张飞在当阳桥上喝退百万雄军时相比,然而声音传过去时,对面的青州黄巾还是动摇了一下。
只是一下,却让徐和面色难看。
“这该死的匹夫!”
紧咬着牙关,徐和咬牙切齿的看着甘宁在那里耀武扬威,恨不得亲手上去将其斩杀。
但是徐和对自己的武艺却很清楚,他的武艺在十万青州黄巾里面固然不错,但真要排一下,只怕连前十都未必能排的进去。刚刚的那个鲍忠已经是青州黄巾中最有名的勇将之一,抡起武艺来比徐和要高出不少,就连他都死在了甘宁的手底下,他上去也没用,只怕连十个回合都挡不住就要被斩落马下。
回首看了过去,那些原本义愤的头目们也都缩着脑袋,畏首畏尾的样子,似乎不敢上前。
到不奇怪,鲍忠都死了,他们又算什么?就算再继续上,只怕也是继续丢人现眼而已。
“大帅,此贼子绝非一人可敌,不如…”就在一众黄巾被一个甘宁逼得不敢吱声的时候,一个头目凑到旁边轻声道。
徐和听了,眼睛一亮,但很快便摇起头来。“此计固然不错,可是这甘宁名不经传就已经如此勇猛,更不用提那名扬天下的太史慈跟赵云了,我们这边将多,对面也是如此,那严绍本就已猛将如云著称,如此岂非正中严绍下怀。”
嘛,至少在徐和等人看来,这甘宁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其实最初的时候,徐和还真有些蠢蠢欲动,这甘宁再厉害,难道还能以一敌多?虎牢关前的吕布,也不过是一对二而已,这甘宁再厉害也不可能是吕布的对手吧?
但是对面猛将太多,一个无名小卒都这么厉害了,那早已名扬天下的太史慈跟赵云该厉害成什么样子?真要是有样学样,跟他们一样也来上一场混战,最后损失最大的绝对会是他们。
毕竟当初在虎牢关前用这种方式跟吕布较量的,正是对面的几人,某种角度上讲他们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只是…
连续被斩了两员大将,却是不能不有所反应。继续派人固然是下策,就这么干呆着却是连下策也不如。
继续这么对峙着,只会让己方的士气越来越低,到了最后想要获胜怕就要付出天大的代价了。
想到这里,徐和却是再次后悔起来为何要弄出斗将这种把戏来,不但没能解决掉对方,反而很是出了一个大丑,现在更是不得不主动出击——————要知道在徐和的谋划之中,可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跟对面硬碰硬,别的不说,总要等后续的粮草到齐了才行吧?
可是现在…
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徐和睁开了双眼。“擂鼓,出战!”
一直在后方的鼓手将一个个大鼓从后方推前几步,这些大鼓几乎都是他们在劫掠城镇时掠夺到的战利品,也有一些是自己弄出来的,每一个都跟着他们好长一些时日,显得破破烂烂的。
当鼓锤敲打在鼓面上时,一声声闷响传出,让四周的青州黄巾的心脏也跟着跳动起来,渐渐的,几乎到了同一个频率的地步。
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原本低落的士气回升了一些,就见阵中的那些黄巾们一个个的高举着手里的兵刃,在鼓声之中嚎叫着踏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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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再怎么勇武,也不可能一个人面对十余万黄巾,对面的鼓声才刚刚响起便已经退回了自家的军阵之中。
“不想对面居然如此的输不起,这才刚刚开始,某还没立几个功劳呢,居然就不愿意继续玩下去了。”才刚回军阵,甘宁已经大声的抱怨起来。
他是真的很想多立几个功劳,如此才能出人头地。
而且跟最初跟随严绍的时候不同,如今的他已经没有半点抵触清楚。理由很简单,严绍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如今管辖着两郡之地,即便是在全天下也算是较有实力的诸侯,如今更是起兵准备横扫青州其他几郡。真要是让严绍成功了,坐拥青州的严绍便可以成为当今的霸主之一了。如此实力,即便是跟荆州的刘表比起来也毫不逊色。考虑到严绍帐下人才济济,总体实力甚至比荆州方面也要强上一些,甘宁又怎么可能还会不甘心?
从这个角度讲,他的心态跟当初的孙观也差不多。
最初只是迫于赌局,不得不承认严绍这个主公,等到他发现严绍确实能给他们带来荣耀之后,一切也就跟着变了。
“安心吧,接下来有的是你的功劳。”说着看了一眼甘宁还在流血的右臂,严绍微微皱眉。“你还是先回后面去找华医师看一看,免得出些什么问题。”
甘宁的身上倒是穿了一件铠甲,不过他跟之前的那个鲍忠一样,都有着一身的蛮力,两个莽汉拼起来,威力还是很大的,就连手里的兵刃都承受不住四处飞溅,飞溅出来的碎片力道极大,甘宁身上的鳞甲也没能完全挡住。
好在他身上的鳞甲毕竟不是买来做摆设的,伤势也不是很严重就是了,甘宁自己更是不以为然的道。“主公何必如此,区区小伤罢了。”却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伤就到后面去休养,这可是个难得的立功机会啊。
“话怎能这么说,你乃我军中大将,既是受伤就应当医治。”说着严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我知你立功心切,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者说对面可是有十万黄巾,到时候有的是功劳给你立…”
十万黄巾当然不好对付,也需要有甘宁这样的猛将相助,但是严绍更不愿意因为伤势的关系,使得自己帐下的猛将出现什么差错。
先前甘宁跟鲍忠拼斗的时候,严绍就十分关心,甚至差点让管亥上去压阵,免得甘宁出什么意外。不过后来黄忠跟赵云他们拦住了严绍,严绍武艺太差了,所以没看出来也不奇怪,不过这两个人的武艺却是当世超一流的水平,尤其是在严绍帐下聚集了如此多的猛将之后,彼此互相切磋,武技进步很快,每个人的武艺都要比历史上的同时期还要强上那么一点,再加上黄忠跟赵云本就是武艺惊人之辈,当然能看得出来那鲍忠的武艺如何。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不只是严绍,就连他们两个也被吓住,没想到青州黄巾之中居然还有如此难缠的对手。
然而观看了片刻之后就发现,这鲍忠空有一身蛮力,实际上根本不懂任何武技,对阵的时候也就只掌握了最基础的几招。这几招配合上他的蛮力固然是威力惊人,实力稍微差上一些的对手,只怕都用不了几个回合就会被斩落马下。
然而碰上难缠的对手,单凭这几招可就有些…
要知道,李逵还有三板斧呢,他这几招却是连三板斧都算不上。
论力气,鲍忠可能比管亥还有武安国还要大一点,可是要是抡起武艺来,却连严绍帐下武艺最糙的管亥都比不上。别说是甘宁了,就连管亥也有把握在二十个回合之内将此人斩落马下。
刚开始的时候甘宁也有些被打懵了,但是渐渐适应之后,便知道这莽汉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这时甘宁还是起了一点爱才之心,鲍忠的武艺确实比较差,但是力气却很大,只要稍加打磨,就绝对是沙场上的一个猛将。
可惜这鲍忠不识好歹,最后还是死在了甘宁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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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自然是将严绍的关心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感动。
这个时代,做主公的即便是有礼贤下士的胸怀,可是真的愿意去关心自家部下的又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倔强,一抱拳,便朝着后面去了…
只是在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了几句,有些后悔刚刚为何没给那鲍忠几刀再送他归西,居然让那厮死的如此痛快。
笑着看了甘宁的背影一眼,严绍摇摇头,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将吩咐道。“擂鼓,这次却是要让对面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了!”
随着严绍的命令传达,军中也渐渐响起鼓声,就如针锋相对一般。
伴随着鼓声,原本肃立的将士们也纷纷开始做好准备,就见中后部份的位置,大批军士向前迈进,直到来到军阵的前方位置才停下脚步,手里更是举着弓弩。
等到对面的青州黄巾在鼓声中,渐渐开始跑起来后,已经被拉开的弓弦,带着一阵阵劲风,将弦上的箭矢射出。
就见箭如雨下,那些没有丝毫防御能力,至多只是用个木板挡在身上的黄巾们,一个个哀嚎着摔倒在地上。
不过一阵箭雨,就已经让对面的黄巾减员许多。
到是不奇怪,这些黄巾的装备之差,已经不需要重复太多。即便是冲阵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对面的弓弩有多厉害,也凑不出来足够的防御装备,冲阵时最多就是给自己多弄一些木板,冲的时候或是顶在头上或是护在胸前,如此而已,多余的根本没有,即便是那些头目们也不过是多一个盾牌或是盔甲罢了。
这样的装备水平,怎么可能抵挡的住严绍的箭阵?
何况严绍入住北海之后,就一直很重视对弓弩的使用——————青州处于北方,正是适合起兵作战的一个州。偏偏青州并不怎么产马,真正的好马基本上都给到并州或是幽州去弄,青州只能通过采购的方式,甚至就连冀州也没有。
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将来作战的时候,会撞上很多很多的骑兵。
想要对付骑兵,弓弩便是绝对的利器,至少在两汉时期,汉朝对付匈奴或是其他的北方游牧民族时,除了骑兵之外,最要紧的就是弓弩了。
两汉时期虽然有了马镫,但是只有一边。也就意味着马背上面用弓是很不方便的,即便是善于骑射的游牧民族也是如此。尤其是在疾驰的过程中,根本不可能全程用全力拉开弓弦,这也就意味着骑兵使用的弓无论是射程还是力度上都没有办法跟弩兵或是普通弓兵相提并论。
而在拥有了相当程度的射程优势之后,再加上枪阵或是别的什么的保护…
便可以正经八百的去跟游牧民族对峙,嗯,不过击败了对方之后,想指望自己那两条小短腿追上对面的基本上就不用想了。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击败游牧民族之后,都追赶不上的原因…
不过眼下却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随着对面黄巾的冲锋开始,一阵又一阵的箭雨落下,也不知道带走了多少条性命,很多跑起来的黄巾甚至都不是被箭射中,而是因为奔跑的过程中前方尸体太多,一不小心,一个踉跄,暴露了原本被盾牌护住的要害,然后…
不过青州黄巾数量上的优势,毕竟不是常人可以计较的,即便是沿途付出了数不清的代价,最后还是有那么一些黄巾冲到了军阵的面前,不过这个时候迎接这些好不容易才从地狱里冲出来的,就是一面面的盾牌,还有从盾牌缝隙中伸出来的长枪了…
面对着拄在地上的盾牌,好不容易才从箭雨中逃出来的黄巾们有些失措,但是盾牌后面的军士却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就见一个黄巾正在寻找着缺口的时候,一根长枪已经冲着他腹部的位置狠狠刺了进去。
伴随着一声惨嚎,屠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