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敲打在掌心的位置上,李傕的脸上露出了骄横的神情,就如他当年在皇宫时面对刘协时所露出的神情一样。而在他的旁边郭汜的神情虽说含蓄了很多,却也一样有些得意,看向战场时的目光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在二人看来,自己现在是胜卷在握。不,确切的说,是胜卷已经快要被他们给捏烂了,几乎不可能会有失败的事情发生。现在完全可以讨论一下获胜之后,究竟该怎么去惩处那些胆敢反抗自己的人。

天子身边的那些大臣们,肯定是需要处理一遍的。假如不是他们在旁边鼓动,在二人看来,单凭那个少年天子还真未必有胆量敢反抗他们二人,更不可能从西凉叫来马腾吸引自己二人的注意力,而后偷偷的跑出长安去,他们俩可不觉得那个少年天子能有这样的能耐。

所以在解决了这次的事情之后,那些大臣们必须要清理一遍,把过去那些一直都在跟他们作对的大臣们全部抓起来,而后视情况来决定,只留下还算老实的那些大臣————这两个人到也还算聪明,清楚满朝文武之中,几乎没有什么人是亲近他们的,所以只把明面上跟他们作对的大臣们给抓出来,而留下老实一些的,不然怕是就真的要将满朝文武全都清理一遍了。

说实话,这样的壮举就是董卓也未必有胆量,何况是他们两个了。

除了那些大臣们之外,剩下的如杨奉跟徐荣等,也肯定是死定了的。他们俩本来就嫌西凉军内部的军阀太多,没有办法统一整个西凉军,如今这帮家伙给他们送上了一个绝好的理由,真要是放过了才是蠢货。尤其是杨奉跟徐荣两个,算得上是西凉军内除了他们之外势力最强的几个军阀中的两个了,解决掉了他们,之后还会跟他们作对的也就很少了。

还有那些从关东跑来的诸侯,也一个不能放过。

至于白波贼跟匈奴人?讲道理,他们俩还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严格的讲,这两伙人也算是反对他们的势力,而且还亲自出兵来帮忙了,可是两人对他们的恶感到是不高。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存在感太低了。

“还有那个小皇帝,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不错,要是他还愿意老老实实的,我们到是可以让他继续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假如他在这么捣乱的话,我到也不介意学一学当年董太师的手段...”郭汜也一样冷笑了一声。

虽说董卓的行为被天下人所唾骂,可是在西凉人看来那却是罕见的伟业。谁让过去西凉一直都是政治的边缘地区,几乎很少有什么西两人能够爬上高位,也就难怪董卓上来之后会得到这么多的西凉人支持了。越是古代,越是交通不方便的年代,乡土情结也就越严重。

在这么一个交通不便的时期,任意一个地区的人都很容易会抱成一团。西凉人这种在政坛上饱受歧视的命运,再就让许多人想要改变,只是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罢了。如今有了,他们当然会帮上一把。

然而就在二人已经开始在那里妄想起来的时候,远在对面的严绍及曹操二人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投入到正面战场上的西凉军越来越多了,至少在正面战场之上,两人已经投入了差不多四万多的兵力,只剩下一万多人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上按兵不动。

“差不多了,那两个家伙之前吃过一次亏,就算再愚蠢也会吸取教训,不可能再吃第二次的,这一万人不到危机关头不可能会动用,何况现在还是他们占据了上风。”

看着远处那按兵不动的一万余人,严绍对着曹操开口道。

“确实是可以开始了...”

曹操赞同的点了下头,他也很清楚这点,虽说他一向看清郭汜跟李傕,也不觉得二人会愚蠢到这个地步。二人看向了身后的一员小将,这个小将到也长得英武不凡,不是寻常人物可比,如今正站在曹操背后的位置上,同曹操帐下的许多将领并列。

那小将得到示意后,点了点头,轻喝了一声‘驾’,调转马头往后面去了。

望着离去小将的背影,严绍笑着对曹操道。“族中能有如此的千里驹,实在是叫人羡慕孟德啊...”

谈到这个,曹操也有些自豪的笑了一下。“还不成气候,需要多多磨练,到是让复先取笑了...”

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将,正是曹操的族中子弟曹休。曹休是曹操的族子、曹洪的亲侄。曹休的祖父曹鼎历任河间相、吴郡太守、尚书令。当时天下大乱,曹氏宗族各个散去,离开乡里。曹休十余岁时丧父,他独自与一门客抬着其父灵柩,临时租借了一块坟地将其父安葬。然后携带着老母,渡江到吴地避难,被吴郡太守收留。曹休在太守官邸里,见到壁上挂着昔日太守即其祖父曹鼎的画像,遂下榻拜于地上涕泣不已,当时同坐的人都对曹休感到赞许和惋惜。

中平六年(189年),曹操在兖州举义兵讨伐董卓,曹休于是变易姓名从千里之外的吴地途经荆州北归中原,乃见到曹操。曹操当时对左右的人说:“这是我们家的千里马啊。”于是让他与曹丕共同食住,待若亲子。后来曹休经常跟随曹操四处征伐。

其实当时曹操的本意只是戏称曹休能够辗转千里,就跟千里驹一样,不过当时的其他人并不了解这点,所以也就跟着称曹休是千里驹了。

不过在投奔了曹操以后,曹休却是发挥了惊人的能力出来,也得到了曹操的重任,曾经的戏称也变成了真的。在谈到自己的这个族中子弟的时候,曹操也是满怀自豪。

严绍也是十分的羡慕,别的不说,至少曹氏子弟还是很厉害的,几乎人才辈出。无论是曹操的几个儿子,又或者是族中子弟。甚至可以说历史上的魏国有一半是曹氏族人撑起来的,嗯,假如连夏侯家的也一块算上。正是凭着整个曹氏家族的相助,曹操才能雄踞北方。不然的话,单凭曹操早期的几次惨败,很难又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唯有自家族中子弟,才会如此的拼命。

历史上的许多家族,其实也都是这样,失败一次不要紧,就算是外人都跑光了,起码还有族中子弟,很多时候只有一个家族全都死光了或快要死光了,事情才算是完。

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之前人才辈出,才导致了后来曹氏的人才凋零,最后偌大的魏国居然就被司马家轻而易举的给篡夺了。

眼下却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就见曹休单骑返回了洛阳城中,在许多人惊讶的目光中登上了城墙。

在城墙之上,早已堆起了许多个巨大的篝火,尤其是最大的一个,更是足有七八米之高,利于洛阳城墙上最顶端的位置上,十分的引人注目。就在不久前,还有很多人看着这个巨大无比的篝火,琢磨着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开始吧!”登上城墙之后,曹休对着旁边的几个士兵开口道。

那几个士兵得到了命令,纷纷点头,不一会的功夫,城墙上的篝火已经燃烧了起来,成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信号。

那李傕跟郭汜虽说聊的正开心,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一幕,两个人同时心中一惊,不知道严绍跟曹操究竟在搞什么花招。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贾诩,想要听听的判断,没想到贾诩同样看着那个巨大的篝火出身。不得不说,这个篝火确实是大的可以,即便是在这个位置上也能清楚的看到。

不过...

“既然这个位置也能看的见,也就是说其他位置也同样能看的清楚,那边的人如此设置,怕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想到这里,贾诩也是微微一惊,连忙看向身后的方向,当他看到身后的兵马时,总算是松了口气。

“想来与上次相同,应该是对面的严绍或曹操埋伏了一支兵马,这个就是他们安排的讯号,两位将军放心,先前作战的时候,我们始终留下了万余兵马,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相信严绍跟曹操也是发现了这点才会这么快就引燃讯号...”

听到这个,两人也松了口气。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们当然不会再毫无防备的将背后暴露给其他人,尤其是这次在将大部分的兵力压上的时候,还是留了一部分的兵力作为预备队的,这支兵力的数量也不是很多,但也有万余人左右。

这也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假如上次被马超的西凉铁骑从背后突袭的时候,他们手里也有万余人在手的话,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而这次,在二人看来就如贾诩说的一样,严绍跟曹操正是看到他们两个一直都将兵马握在手中没有动,才不得不先一步动手的。毕竟现在战场上的形势对于曹操跟严绍很是不利,在这么下去也许根本没轮到那个所谓的奇兵出场,他们就要失败了。

只是...

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在说出自己的判断之后,贾诩这么疑问着...

严绍他不了解,甚至就连面也没有见过,可是曹操他却是稍微了解一些的,此人有枭雄之姿,绝非常人可比,怎么可能会用这么浅显的计谋?何况还是之前已经使用过的。

可要说曹操还有别的计划,他又想不出来其他的了。

毕竟在贾诩看来,如今可以让他们利用的实在是少的很,水火?一般来讲,在陷入绝对不利的情况下,这应该是最常见的两个计谋了。假如是贾诩的话,就会比较喜欢用水。

俗话说水火无情,一场大火,几乎可以让数十万兵马毁于一旦。可即便是再大的火,也很难跟水患相比。毕竟火再大,又怎么可能跟足以让上千万人流离失所的大水相比呢?

只是水攻想要用起来很是麻烦,需要有地利天时才行。而且水攻更容易对付的是城池,野战中使用就比较麻烦了。

眼下天气寒冷,已经有很久没有下雨了,天时是不用指望了。洛阳旁边虽然有江有河,短时间内也很难弄周全。至于火攻?就像曾经说过的一样,洛阳荒废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被掏空了,怎么可能找的出来火攻用的燃料?

更别提董卓离开前,曾经一把大火把洛阳给烧了,就算是还有火油之类的东西,那个时候也已经没了。不然的话,贾诩岂不是要玩了命的防备着两手?就算他再怎么忠君爱国,对汉室有着相当高的忠诚,也不可能让自己被淹死或者是被火烧死对吧?

讲道理,前者还好,淹死虽然很痛苦,但是,嗯,反正就是很痛苦,但是相对而言烧死才是最痛苦的。感受着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焚烧,那种痛苦绝对不是常人想要享受的,即便是那些喜欢玩刺激游戏的人,通常也只是玩一玩蜡烛啊之类的,从来没有用火烧过自己。

一个是痛苦全身,一个只是痛苦一部分地方,究竟哪个死的更舒服一点不言而喻。

而贾诩,显然不希望自己被烧死,当然,更不希望自己会死。所以在很多时候他其实不会主动的出声提醒二人,但是必要的时候他还是会站出来的,就好象当年董卓刚刚被王允设计弄死,一众西凉军将领只想着赶紧跑却没有想过要反抗的时候一样。

可是现在,他在觉得肯定会有阴谋的情况下,却完全不知道阴谋在什么地方,这更让他感到焦虑。

他可以断定,一定是严绍跟曹操埋伏下了伏兵,可问题是。

伏兵在哪?数量又是多少?假如不搞明白这个问题,事情恐怕有些不妙,最起码乱军之中他自己的安全也未必能有所保障。

想到这里,贾诩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后方的位置。

与此同时,在距离洛阳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某处高山的山坡之上,一个骑在战马上的魁梧将领遥望着远处的篝火,也不由冷笑了一声。

“好戏开场了...”

“我们走!”

在他的背后,数不清的骑兵正在仰望着他,那震天动地的呼喊声便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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