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冕正沿着沼泽中蜿蜒的道路飞快的奔跑着。

他很快就摆脱了那几只龙人的纠缠——当然,这句话可能并不能这么说,因为按照实际情况来看,他与其说是快速的摆脱了追捕,不如说是追捕他的狱卒都没怎么想抓他。这几个一直看守着他的黑色龙人尽管是拿着武器对他发起了攻击,但无论是攻击的力度还是攻击的意图都十分稀松,甚至其中一个擅长法术的龙人在念叨咒语扔了俩火球之后就在一旁随意的抓了他晒着的咸鱼开始啃了起来。

两边装腔作势摆了几个造型,然后各自互换了位置,赵冕后退了两步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而那几个龙人则开始熟手熟脚配合默契的进行食物和其他东西的分赃,看起来对这间房子的摆设都非常熟悉了。

——真是敬业的狱卒和安分的囚犯。

但黑龙却并不是他所要面对的问题——正如同当时他离开塞拉摩的时候一样,黑龙尽管可怕,但是也同样是一面可靠的盾牌,因为他们基本上不与其他势力交善,而一旦从这面盾牌的后面出来,那么早就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敌人自然会出现在他的四周。

——就像现在这样。

沼泽的丛林从来都不会安静,野兽与虫子们整日都在发出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特别是那些毒虫,他们振翅的声音几乎会从你进入沼泽的时候开始就会一直伴随着你的旅途——但现在,沼泽的小路太安静了。

事情有些不对劲——数年的训练和作战让他培养出了良好的战斗素养,赵冕几乎是下意识的感受到了空气之中那冰冷而又刺痛皮肤的杀意,他立马停了下来,但这样一个骤停的动作自然会刺激到对方,几乎是在他停下来的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树上高喊着兽人语跳了下来,在他的手上,锋利的战斧反射着寒光。

没有必要硬接对方这从高处冲下来的攻击,赵冕受到的训练是这样告诉他的,而他也正是如此做的——他立马向后撤了一步,堪堪躲开了对方这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而与此同时,一根羽箭也正好从他的前额擦过,带走了一点点皮肉。

袭击者不止一人。他马上理解了这个情况,但是后退的步子却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箭上有毒。

麻痹药剂,兽人战士,暗处的弓箭手,还有什么?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呼唤来圣光治疗了体内的毒素,并且从背上取下了自己的盾牌和长剑,挡下了对方射来的第二箭。

但是敌人的攻击又来了,高大的兽人战士空斩了一刀之后动作不免的有些迟滞,但是短暂的缓和之后他马上就追了过来,正好赶上了因为治疗伤口而在原地短暂停留的赵冕,手中的战斧高高举起便又是一记重砍。

“铿吱~”战斧重重的砍在了盾牌的正面,钢铁的碰撞产生了耀眼的火星,照亮了昏暗丛林之中兽人战士的脸。

赵冕的战靴在泥地上刮出了一尺长的痕迹,而他左手的虎口也因为冲击而裂开,鲜血开始逐渐渗透手套的内衬——但他并没有时间去处理这样的伤口,因为机会可是转瞬即逝。

“圣光啊,灼伤他的眼睛!”他高声呼喊着,明亮的圣光从他的手臂涌入了盾牌之中,然后猛的炸裂开来,强烈的光芒从盾牌的正面直击了兽人战士的双眼,让他发出了高声的惨叫,他一边用左手捂住了自己止不住流泪的双眼,一边用右手不断挥舞着武器掩护着自己向后退去。

这是个杀掉他的好机会——但是赵冕却并没有继续向前紧逼,他猛的一个侧滚翻从原地离开,而下一秒,连续的三根利箭从附近的丛林里射了出来,插在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但埋伏和陷阱总是相辅相成的,尽管赵冕躲过了这猛然射来的三箭,但是却并没有躲过泥泞中隐藏的陷阱,他侧滚翻之后正准备站起来,但右脚却一脚踩在了某个机关上。

见鬼!他脑子里一瞬间只能反应出这个单词,而下一个瞬间,伴随着右脚撕裂的痛苦和“BOOM!”的一声爆炸声,他整个人从地面上被炸的飞了起来,然后“啪嗒”一下像一块破烂一样掉在了地上。

没有时间为痛苦而叫喊,落到了地上的赵冕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在圣光的保护下,尽管小腿上的盔甲和战靴都已经在爆炸中扭曲,但是骨头却依旧完好。于是他立马选择让圣光治愈了自己的身体——哪怕因为扭曲的盔甲让愈合的血肉看起来十分可怕。

然后他闷哼了一声,原地一个赖驴打滚躲过了对方接下来的追击射击,接着才手撑地站了起来,将口中的血沫一口吐在了一旁的泥土中。

敌方有两人,分别是擅长肉搏的兽人战士,和躲在阴影里的弓箭手,箭上有淬毒,初步估计为麻痹毒液,附近埋有陷阱,除了来的道路之外其他地方的安全性都有待考量。

口中满是铁锈味道的赵冕举着盾牌看着那边已经慢慢从目盲状态逐渐恢复过来的兽人战士,脑子里一点一点的思考着自己该如何从这个境地中脱身。

想要活下来只能是杀掉对方或者让对方知难而退,战斗不可避免,那么如何达到逆转战场优劣势的战术目的?他在脑中迅速的将双方的优劣势进行了对比,然后果断的抓住了自己和对方比起来唯一的战斗优势,与此同时,已经恢复过来的兽人战士也再一次握着大斧冲了过来。

但是这一次,赵冕却放弃了防守,他将盾牌放在身前,挡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用残破的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手持剑盾对着兽人战士冲锋而去。

“铿吱~”钢铁撞击的火花再一次照亮了双方的脸颊,兽人战士隔着武器冲着赵冕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但与他相对的赵冕却依旧安静而又平稳的注视着他。

双方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意识到了什么的兽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打算撤回武器,并且打算闭上了眼睛——但这一次却并非是故技重施,判断上的一次小失误,战场的主导者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方。

赵冕紧紧的贴了上去,左手徽记盾的尖角带着圣光一下子磕在了兽人的胸口,这下打的他整个身子向后一个踉跄,但冲击力也使得两人暂时的分开,于是下一秒,早就瞄准了半天的射手理所当然的选择了这个短暂的机会,三根羽箭从暗处飞了过来。

然而赵冕这一次不会再给他们重振态势的机会,他不仅没有躲避射来的箭矢,反而一把抛开了盾牌,双手握剑,一记重劈砍在了兽人战士的胸口,笔直的撕开了他的胸膛,让他的内脏直面了这个世界。

“啊!”兽人战士发出了他最后的一声哀嚎,破开了他胸膛的利刃在下一瞬间刺入了他的喉咙,割开了他的头颅,而与此同时,三枚羽箭也没入了赵冕的侧腹,伴随着他的动作搅乱了他的内脏。

“咳。”赵冕咳出了一口鲜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站直了身子,他抓住羽箭的箭杆,然后猛的拔了出来——箭上的倒钩带出了大量的血肉和内脏的碎块,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在圣光治疗着他伤口的同时,他手握着长剑紧紧的注视着四周的丛林,等待着下一次对方的射击。

然后,丛林再一次陷入了安静,几分钟后,闻到了血腥味的虫子从四周赶了过来,他们环绕在兽人战士的尸体上,发出了欢呼的嗡嗡声——而赵冕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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