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香有了上次的经验,学的很快,没几回就会念了,然后我又把自己的名字教会她。再把“我”字连成一句话。
“我叫陆凝香。”
她反复念了几遍,似乎懂了,笑的很开心,之后吸了点阳气便离开了,时间已经不早,再有一个小时公鸡就该打鸣了。
我哈欠连天,直接睡了过去。
……
第二天我是被曹楠的电话吵醒的,爬起来一看,竟然已经八点了,太阳都冒头了。
昨晚光顾着给陆凝香“上课”,闹钟都没调。
电话一接通,曹楠便火急火燎道:“磊子不好了,胡大师和黄毛都不见了!”
“什么?”我心头猛跳,急忙问:“怎么回事?”
“他们昨晚在我的新房里过夜,还说出发前通知我,结果我睡到现在也没电话过来,过去新房一看,门没锁,桌椅打翻在地,一地狼藉。”曹楠道。
“你等我过来!”我一听就急了,出事了。
凌晨说好的大家一起去,弄不好还要对付那个躲在暗处的赶虫师,好端端的两个大活人怎么不见了。
我立刻跑去曹楠的新房,那是他准备结婚的婚房,上个月刚刚装修好,曹楠和胡来在房子里布置过,可以防止鬼魅邪祟跑进去。
到了地方一看,新房大门敞开,里面的桌椅翻在地上,打碎的玻璃杯和果盘碎片到处都是,很凌乱的样子。
“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曹楠心惊道。
“打电话了吗?”我问。
“怎么可能不打,根本接不通!”曹楠道。
我微微皱眉,这现场看着确实像出事了,否则不会一地狼藉,我第一时间想到屠家三兄弟和那些被抢了铁箱子的鬼魅邪祟。
屠家三兄弟自然不用说,可以直接闯进来,鬼魅邪祟虽然黄毛和胡来有布置,但对方势大,那些布置也未必能撑得住。
但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是屠家三兄弟来了,恐怕这里会更乱,桌椅就不是倒了,而是碎了,甚至能飙出血来。
这里虽然狼藉,但要说是打斗现场,似乎有些勉强。
难道是那些鬼魅邪祟?
忽然,我想起一个很关键的线索,道:“快找找他们的随身物品,看还在不在。”
如果他们遇到了突然袭击,那随身物品肯定是来不及收拢带走。如果全部收拢带走了,那就说明他们是主动离开的,只是走的非常急。
曹楠回过味来了,立刻和我仔细的找了一下,发现他们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带走了,没有遗漏。
“他们这是,把我们撇下了?”曹楠无语道。
“可能是遇到了突发事件,弄不好是蟒虫折返回来了也说不定。”我猜测,上次胡来追着忙虫跑,结果蟒虫跑了一圈又回来了。
曹楠抓了抓脑袋,道:“可是,那也应该我们发条短信打个电话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曹楠说的对,就算再急也不至于连条短信和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哪怕边跑边打也不妨碍呀。
我一时间惊疑不定,既担心他们两个出事,又担心是不是局势出现了什么非常危急的情况。最关键的是自己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去小红楼问问吧。”曹楠建议,道:“他们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见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我立刻点头,曹楠说的对,不能干等,一定要找到曹楠和胡来,确定他们安全。
于是我们立刻奔向小红楼。
这是我第一次走上岔入小红楼的路,以前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从未来过。
小红楼和外面是两个世界,自己和这里的距离太远太远,在一系列诡事发生之前,都不认为自己会和这里发生任何形式的交集。当然,持有这个想法的不光是我,还有曹楠,甚至是全乡人。
小红楼以其说它是一栋楼,不如说它是一栋城堡,深宅大院,外面围着一圈的竹林还有铁栅栏,门口两条大狼狗,大老远闻到我们的味就开始狂吠起来。
我和曹楠离着二十多米就不敢靠近了,这狼狗长的也太壮了,跟小牛犊子似的,把铁链挣的“铮铮”作响,真怕它会断掉。
毫无疑问,这两条畜生要是扑过来,能把我和曹楠毫无悬念的啃了。
“有人吗?”我喊了一句,门内有一个门卫房,但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令我们欣喜的是,一个戴四方眼镜,儒衫长袍的老头开门走了出去。形象完全不像是看门的,倒像是复古的教书先生。
“嘘!”儒衫老头嘘了一声,狼狗顿时就不叫了,摇尾乞怜的蹲下,变化之大,令人侧目。
“你们有事吗?”他问。
“老先生,我找赛老板有急事,麻烦能传达一下吗,有劳了。”我道。
儒衫老头打量了我一下,道:“不巧,老板今天不在。”
我和曹楠大吃一惊,这什么运气?
黄毛和胡来之前都说,遇到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又没有别的人帮衬,就可以来小红楼找赛玉儿,结果这会儿竟然不在?
“那赛老板去哪了?”曹楠问。
“上山去了!”
儒衫老头一甩手,说完他也不等我们再问便返回了门卫室,两条狼狗顿时又吠了起来,颇有送客的意思。
我和曹楠对视了一眼,曹楠道:“上山?难不成山上出事了?”
“黄毛和胡来该不会是也是上山了吧?”我想到,儒衫老者说赛玉儿今天不在,特意说明今天,是不是赛玉儿也是早上才上的山。
我越想越觉的有可能,肯定是山上出现了什么事,把她们都吸引上去了,而且还是很急的突发状况。
“我们怎么办?”曹楠急忙道。
“上山!”
“去哪?”
我稍稍想了一下便道:“小月潭的无名的山腹。”
要出事肯定是那里,无名山被蟒虫破开一个大洞,就是躲在暗处的赶虫师干的,昨晚它夺走了铁箱子,十有八九还会去那里。
我们快去快回,如果没找到胡来和黄毛就在赶在天黑之前回来,时间应该够,白天也不怕出事。
就算没找到,也好过呆在乡里什么也不做。
没二话,我们准备了一番,立刻出发上山去南场。曹楠将车开的直飙,我坐在后座上。
快到南场的时候,手机震动一声,来了一条短信,我以为是黄毛,急忙将手机摸出来,结果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点开短信上面写着:你不可以过分相信外乡人,当心图穷匕见,到时追悔莫及!
“靠!”
我心头猛跳,又是那个人。之前两次给我门上贴字条,让我小心外乡人,指向很明显,就是黄毛,现在至多加一个胡来。
这次又来了,还是警告我小心黄毛,而且可以预想,他肯定是没机会贴字条了,所以干脆给我发短信。
我一时间心里有些乱,黄毛一直在帮我,但不管怎么帮,他的目的肯定不只是单纯的帮我。
“图穷匕见”四个字,可以说狠狠的刺了我一下。
是啊,如果小人之心一点,黄毛会不会一直在获取我的信任,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获得他想要的东西?情感上自己不愿接受,但理智上却显而易见。
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小心黄毛,要么是知道些什么,要么是挑拨离间。
这次黄毛和胡来突然撇下我们消失不见,细细去想确实可疑,再急也不差一个电话或者短信吧?
我心里一时间复杂极了,完全不知所措,如果黄毛不可信,那自己还能信谁?
想了想,我给那人回了一条短信:你是谁,我又凭什么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