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瞪了她一眼，这才刚开始上班，整个上午她们几乎都在一起，哪儿来什么事要做？
只是出乎意料地，陆斯年在她之前开口：“沈小姐如果现在走了，只怕叶小姐会觉得不自在。如果事情不是很急的话，不如一会儿吃完之后一起走。”
沈清艳眨了眨眼，只好重新坐下。
可这顿饭似乎是注定不消停，这里本来就够乱了，池誉还在这个时候过来掺一脚。
走到三人面前，大抵是莫辰衍提前吩咐过的原因，池誉就像是不认识半夏一样，没有打招呼，更没有叫出“总裁夫人”之类惊世骇俗的话。
“陆总监，”他目光直视半夏对面的男人，礼貌而淡淡地道，“莫总问您现在有没有空，他想跟您讨论一下今年上半年的财政报表。”
正巧半夏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她打开一看，是一条来自莫辰衍的短信。
陆斯年听了池誉的话，微微一愣，“现在？”
吃饭时间讨论财务报表，莫总还真是闲情逸致，也不怕噎着。
“您有空吗？”池誉依旧微笑，“如果没空的话，我可以现在回去跟总裁说。”
陆斯年嘴角抽了一下，他在吃饭所以没空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说？莫辰衍又不瞎，摆明了就是故意派池誉过来搅和的，装什么善良纯真。
“好。”他点头应下，依旧是斯文优雅的笑容，“你先过去吧，告诉总裁我一分钟后就来。”
池誉这才满意地离开，转身的时候，不由吁了口气。还好陆总监今儿脾气好、态度好，要是不仔细抽个筋什么的，那可真是要世界末日了。
天知道总裁刚才看到陆总监坐在夫人对面的时候那脸色，阴沉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陆斯年淡淡地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半夏和沈清艳温和地点了点头，“两位，总裁找我有事，我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再一起吃饭吧。”
待他走远以后，沈清艳突然拍了拍半夏的手，“原来是他啊！陆斯年，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愿来是莫氏的财务总监。”
顿了顿，又挤眉弄眼地补充一句，“半夏，人家还是莫氏大股东之一哦！”
半夏奇怪地朝她投去一瞥，“你怎么对莫氏内部这么了解？”
沈清艳眼神闪了闪，讪讪笑着：“身为莫氏的正式员工，在第一天上班之前自然要做好准备工作，比如说了解一些莫氏内部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
“也包括财务总监的名字？”
沈清艳顿时就没声儿了。
……
莫辰衍一脸高贵冷艳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良久，薄唇不屑地吐出一声轻嗤，“是谁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莫氏内部的女人不作考虑？”
陆斯年优雅淡笑，“我改变主意了不行？”
他推了推眼镜，眸底深处划过一道浅浅的流光，“倒是你，不是从来不进员工餐厅的么，什么时候开始也对这儿感兴趣了？”
“我体察民情不行？”
陆斯年闻言低低地笑了几声，身体微微前倾，穿着名贵西装的手肘抵着干净的桌面，“你看上了哪个？”
莫辰衍冷眼睨他，嫌弃道：“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回去！”
“这么巧跟我同一个？”
陆斯年似乎有些惊讶，俊逸的眉峰微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我说漂亮的那些女教官你不是都瞧不上眼？我以为我们的口味是不一样的。”
其实更准确地说，他一直觉得这男人没有看女人的眼光。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又是部队里一起混的，他竟然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曾几何时，他还跟莫家大哥一块儿怀疑过这男人的性取向。
莫辰衍面无表情，菲薄的唇冷冷吐出一句话：“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坐我女人对面。”
陆斯年一愣，“对面？”他优雅淡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几下，“我就说我们的眼光怎么可能一样，闹了半天，莫总您只是在乱吃飞醋？”
“……”
“虽然我不否认叶半夏很漂亮很有气质……”沉吟了一下，“这么说来你眼光还是不错的。”他煞有介事地点头给予肯定，为曾经年少时对这男人的误解表示抱歉，随后慵慵懒懒地笑道，“不过我更喜欢刚才坐我旁边那个。”
莫辰衍眼波微凝了一下。
“喜欢你还把人挤一边去？”
“我这不是怕吓着人家，所以采取迂回政策？”
真够迂回的。
不过只要不是叶半夏，莫辰衍对此并不关心。
“我先走了，你可以继续迂回。”
男人修长的身影从椅子上站起来，笔直而挺拔，下一秒，便迈开长腿往餐厅外面走出去，留给他一个淡漠矜贵的的背影。
半夏收到短信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他这边的动向，此刻见他离开，连忙捏着手机对沈清艳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洗手间在那……”
话未说完，半夏就已经走远了。
沈清艳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艳丽的美眸微微眯了眯，瞳眸深处闪过一道幽光。
……
半夏走到餐厅外面，往周围扫了两眼，没看到莫辰衍的身影，有些疑惑。
短信上明明说让她在餐厅外面等。
握着手机正准备打个电话给他，又一条短信进来。
这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上楼。
半夏看了一眼餐厅旁边不知是不是特意做出的小楼梯，扶手上圈着精致的花环，倒更像是装饰用的。
她缓缓走上去，在楼梯的尽头，看到一方空旷的天台，连空气都透着清新的味道。
微风吹过，扬起长裙裙摆，半夏慢慢朝着那边长身玉立的男人走过去。
“你找我？”
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冷峻优雅地背影，半夏问话的嗓音很轻，软绵绵的。
莫辰衍缓缓转身走到她面前，视线定定地落在她温静的脸上，如果现在跟她说没事，这女人会不会很无语？
他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眼神却是很严肃，“刚才干什么了？”
半夏一愣，“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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