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边宅子去的路上,夜温言已经派了计夺先去打听情况,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夜楚怜被萧子鸣给欺负了。只要夜楚怜没事,其它的她就不在意。

宁国侯萧方一脸歉意地到了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言儿,这事儿都是子鸣的错,你放心,一会儿到了那头是打是罚都由你说了算。他要是真干出不是人的事儿,你就是把他给杀了,萧叔叔都没有半句怨言。只求言儿你先别生气,咱们先看看状况再说。”

夜温言脸一直沉着,她知道今儿这事儿怪不得宁国侯,萧子鸣固然有错,但这里头肯定也还有别的事。以原主记忆中对萧子鸣的了解,那个人虽然是一直钟情着她,可如此离谱的事是干不出来的。何况人家钟情的是她夜温言,又怎么可能跟夜楚怜跑了?

她看了萧方一眼,开口说:“萧叔叔言重了,事情不至于到那种地步。我那五妹妹一向同我要好,我了解她,什么勾搭了宁国侯世子这种事,她是万万不可能做的。”

这话被旁边人听了去,那人也是嘴欠,就问道:“四小姐怎么知道她不可能做?夜五小姐可就是个庶女,庶女要是能攀上宁国侯府的亲,那可是良缘。”

夜温言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首先,帝尊大人早有过话,你该称我为帝后娘娘。其次,我那五妹妹在地龙翻身时也曾与皇上彻夜长谈,为皇上出谋划策。还跟着我与帝尊大人同过席,也收过帝尊大人的见面礼。你觉得这样的庶女,她需要为了一个侯府世子,搭上自己的名节?再者,我夜温言认可的妹妹,什么世面没见过,区区宁国侯府,她看不上!”

这一番话说得那些人是又羡慕又嫉妒,也说得宁国侯萧方阵阵脸红。

他最初也不是没想过是夜楚怜勾引了萧子鸣,也不是没对夜楚怜这个庶女气恼过。

可他心思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夜楚怜同夜温言的关系是很不错的,如果自家能娶了夜楚怜,那今后就也算是跟帝尊大人搭上了亲戚。虽然是庶女,但只要夜温言认可那就是尊贵。

他主意打得好,却没想到夜温言压根儿就没看上宁国侯府,又想想自家儿子其实心里头一直是爱慕着夜温言的,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这里头的事儿真是越理越乱。

终于,人们走进东边的宅子,也在引路丫鬟的带领下到了那处院子。

这座府邸如今还没有新名字,外头的匾都没有挂上去,将军府这边的人习惯地叫它东宅。

人们到时,正看到夜楚怜的丫鬟随喜在拍打房门,一边拍门一边喊着:“小姐,小姐您快出来,您把门打开呀!咱们不能在这里待着,是要出事的。”

紧接着,屋里传来夜楚怜的声音:“你回去吧,今儿这屋我不能出,等什么时候我将萧世子安抚好了,我才能出去。你快点走,别让人发现你到这边来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温言皱了皱眉,偏头跟计嬷嬷说:“夜连绵不见了,嬷嬷去找找,尽快把人带过来。”

计嬷嬷如今已经不跟在穆氏身边了,就和坠儿一起陪着夜温言。这会儿经夜温言一说,也发现夜连绵并不在队伍里,于是立即去找。

这时,先过来打听事的计夺也到了她身边,俯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夜温言听罢又皱了皱眉,袖子里的手轻轻捏碎一朵花,以传音术对屋里的夜楚怜说:“我一会儿施个小术法,你不要怕,一切听我的安排,顺着我的话说,知道了吗?”

屋里的夜楚怜正举着只铜脸盆往萧子鸣身上拍,冷不丁听到夜温言跟她说话可把她给吓了一跳,手里的盆都掉了,砰地一声砸在已经坐在地上的萧子鸣头上,惹得萧子鸣嗷一声叫。

这叫声听在外头的人耳朵里可就变了味儿,于是有人咂咂嘴说:“萧世子很尽兴啊!”

萧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当时就气得与那人对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大人什么都没看见,此话又从何来?本侯还在这儿呢,望张大人口下积德。”

那位张大人官位不过从四品,在宁国侯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的,于是低下头不吱声了。

屋里夜楚怜也反应过来是她四姐姐在说话,虽然诧异这种说话的方式,但她也很快就自己给出了解释:是帝尊大人教的术法。

可是她要怎么回话?

夜温言适时提醒:“你只需用意念与我对话就可,不必说出声来。”

夜楚怜懂了,于是在脑子里想着说:“四姐姐我明白了,我一定顺着你的话说。”

“好。”夜温言收了传音,微微闭眼将神识放出去,很快就发现已经找到夜连绵的计嬷嬷。夜连绵还在挣扎,甚至想逃跑,计嬷嬷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夜温言勾唇冷笑,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穆氏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母亲,二姐姐不在这儿。”说完,也不等穆氏回答,宽大的袖子里头,花香散开,一个移形换位的法诀掐起来,神不知鬼不觉间,就将屋里的夜楚怜和远处的夜连绵做了个调换。

随着屋里夜连绵的一声惊叫,穆氏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即一脸惊恐地看向夜温言。

就听夜温言面无表情地道:“咱们家二小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穆氏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可是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往房门处看了一眼,又听着里头夜连绵的声音叫着:“你别过来!滚开!萧子鸣你是不是眼瞎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外人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但穆氏作为母亲,她立即就听出问题来了。

她能确定这是夜连绵的声音,但同时她也能确定之前说过话的那个不是夜连绵的声音。

很明确,屋子里的人被调换过了,可明明这么多人守在这儿,人是怎么换的呢?

她又转看夜温言,夜温言丝毫没有回避,坦然地与之对视,最后到底是穆氏败下阵来。

她轻轻叹了一声,说:“你做得对。”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连绵,你出来。”

人们一愣,连绵?连绵不是夜二小姐的名字么?为何大夫人要对着屋里叫二小姐的名字?难不成屋里跟萧世子在一起的不是五小姐,而是二小姐?

宁国侯也有些慌,二小姐?二小姐是被夜老夫人养大的,帝后娘娘顶看不上那个姐姐,萧家要是沾上了那位二小姐那可就全完了!

他当机立断,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穆氏身后也大声道:“子鸣,你也给我出来!光天化日跟一个姑娘家关在屋子里成何体统?为父知道你是被人骗了,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穆氏看了萧方一眼,目光中似有责问。萧方也向她看去,先开了口说:“我的儿子我自己心里清楚,他一向最知分寸,也懂克制。何况他跟夜二小姐从来都没有往来,只有前些年夜家办宴时见过几次,也是远远见的,连话都没说过。景归兄与我宴饮时也只带过四小姐,从来都没提二小姐的事。这样一个陌生的姑娘,我家子鸣怎么可能主动撩拨她?”

宁国侯句句在理,穆氏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秉性,虽说不至于看上萧子鸣,但想要借萧子鸣之手害别人是一定有可能的。

屋里换人这事她刚刚已经想过了,除了夜温言,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住在她女儿身体里的灵魂,连借尸还魂这样的事都会做,凭空换人又如何能难得倒她?何况背后还有个帝尊在,这种小手段她会一些也并不奇怪。

至于夜连绵要害的是谁她也知道,夜楚怜只是个幌子,实际上一定是冲着夜温言去的。但又碍于夜温言太聪明,她不敢,所以最后把主意打到了夜楚怜身上。

终于,房门咣啷一下被人拉开了。夜连绵慌张地跑出来,直奔着穆氏就往上扑。

穆氏被她抱住,一声声叫着母亲,这让她实在有些意外,毕竟这个二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同她亲近过。只可惜今日好不容易亲近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将夜连绵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拽下来,阴沉着脸问道:“你为何会在屋子里?”

夜连绵转头去看也走出来的萧子鸣,那人似乎醒了酒,正看着手里的金簪发愣。

她嘴一憋,哭了起来:“母亲,我没有在屋子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屋子里。本来在这里的应该是夜楚怜,我好好的走在外头,还跟那计嬷嬷在一起的,怎么突然就到屋里来了?母亲,有鬼,家里一定有鬼!”

“胡闹!”穆氏用力甩了她一把,大声道,“家里哪来的鬼?你抬头看看今日晴空,看看你头顶的日头,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鬼!连绵,你太让我失望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play
next
close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