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放在院中,平儿和安儿都站在里面,宋思清看到他们就笑了:“我知道,你叫平儿,你叫安儿。”

“姨姨好,妹妹好。”安儿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笑嘻嘻地挥了挥小手,又抓着平儿的小手挥了挥。

“真乖。”宋思清笑意不达眼底。看到这对粉雕玉琢,灵秀天成的龙凤胎,宋思清越发觉得,嫁个好男人的重要性。秦玥长得好看,所以姚瑶生的孩子才这么漂亮又贵气。她嫁给了又矮又丑的马耀祖,生个闺女也不像她,她真是喜欢不起来。

“表姐,快进来吧。”姚瑶招呼宋思清。

“哎!平儿,安儿,你们慢慢玩儿,等会回屋来,姨姨给你们带了礼物。”宋思清笑意温柔。

“谢谢姨姨,但我们等会儿要跟爹娘去划船哎!”安儿小脸认真地说。

宋思清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理了一下头发,对着孩子笑了笑,然后看着姚瑶说:“倒是我来得不凑巧,耽误你的事了。”

“无妨,先让阿玥带孩子去,改日我们再一起去。”姚瑶摇头。其实并不是无妨,但也没办法。

说话间,听到牛叫声,秦玥赶着牛车出现在大门口。

平儿和安儿都从船上爬出去,跑了过去。

宋思清站在屋檐下,眼眸错愕地看着秦玥从牛车上跳下来,抱住了安儿,面上带着笑。

秦玥跟曾经不一样了。宋思清倏然想起,最初,她是喜欢过秦玥的,不过记忆中,秦玥对她一直都很冷淡,眼眸从始至终都追逐着姚瑶一个人。比起曾经的秦玥,如今的秦玥开朗了很多,但他似乎还是老样子,跟姚瑶一样,不管身份怎么变,骨子里都是自在随性的。

有些人的贵气要用衣服饰品来烘托,而秦玥和姚瑶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自信洒脱,便是赶着牛车,也不会有人觉得秦玥土气。

宋思清收回视线,心中微苦。她如今对秦玥倒是没那种念想,只是突然嫉妒姚瑶怎么这么好的命,得到这样一个绝世好男人,出身尊贵,实力高强,高大俊朗,痴心专情,更别提秦玥一个大男人,不仅能上战场杀敌,也能回家做饭洗衣,简直无可挑剔。

人跟人最怕比较。

宋思清看着秦玥,再想起她家里那个男人马耀祖,觉得秦玥就是那天上的月亮,马耀祖就是泥坑里的癞蛤蟆!一想到要跟马耀祖过一辈子,宋思清真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秦玥看过来,姚瑶抱着马月娇,笑着说:“孩子都盼了几天了,今日你先带他们去玩儿。”

秦玥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从头到尾也没理会宋思清。他对于马家人,保持“傲慢”,是在提醒他们,姚瑶的身份,让他们注意分寸。

张大柱专门过来帮忙,他跟秦玥两个人把木船从院中抬出去,用绳子捆在牛车上。

“张叔先回吧,车我晚点送回去。”秦玥说。

张大柱神色局促,连连点头,见秦玥把两个孩子都抱到了他身边坐着,安儿还回头,笑着冲他挥手。

张大柱见安儿可爱,忍不住伸手,冲着安儿挥了挥,咧开嘴笑。

牛车慢慢地往河边走,张大柱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见到于氏的时候,于氏正在炸豆腐,见他回来就问了一句:“帮上忙了吗?”

张大柱点头又摇头:“就搭把手抬了一下那船。没想到小……人家王爷做个船,也做得像模像样的,他们家那俩孩子是龙凤胎,长得可真好看,跟年画上的仙童一样,还冲我笑呢。”

于氏闻言就笑着说:“那是人家孩子教养好!都没有看不起咱们!你说这人吧,也真是,我当初就看二丫是个顶顶有福气的,如今你瞧瞧,这可不光是福气,当初她救了安王那事儿,到如今,那就是好人有好报。不过话说回来,遇见二丫,也是安王的福气!若不是二丫救他,他也没有今天!”

张大柱连连点头,听于氏随口问:“他们都去河里划船了吧?我炸点豆腐,做点素丸子,等他们回来送去,说不定孩子能爱吃。”

张大柱摇头:“没,没都去。二丫本来是要去的,没去成,她那个宋家的表姐来了。”

于氏愣了一下:“那个姑娘……当初去了京城,听说她哥当了好大的官,她怎么又嫁回咱们这地方来了,真是怪得很!”

“管人家呢!去年剩的山楂还有没有?”张大柱问。

“你去地窖里看看,爹说留了一筐,也不知道坏没坏。”于氏说,“若是好着,你赶紧做点山楂糕,也给二丫家送去。”

“我就是想着这个呢!”张大柱曾经犯过错,后来得到了深刻的教训,如今性子好了不少,也知道体贴于氏了。今儿是见了姚瑶家的龙凤胎,很是喜欢,惦记着给他们弄点好吃的,说话间就往地窖去了。

却说姚瑶家,宋思清落座,姚瑶给她和马月娇倒了温水。

秦玥和姚瑶不是天天都要喝茶的风雅人,这回回来,没带茶叶,也没让四金买,平日里就喝热水,顿顿都煮不同的汤粥喝。

“瑶瑶你真细心,我还想着,若是你给我倒茶,我如今这身子,可是不敢喝,娇娇还小,也不能喝。”宋思清以为姚瑶顾念着她的身子,专门倒的温水。

姚瑶笑了笑,也没解释,拿了家里自制的点心果子过来,放在娇娇面前,让她自己用小手捏着吃。

宋思清拿出了她给平儿和安儿准备的礼物,是一对儿玉佩,说是她专门寻来的好玉,戴着养身子的。

姚瑶收下,替孩子谢谢宋思清,又拿出一个金镶玉的手串,拉过娇娇的手,给她戴上了,说这也是她早就准备的,上回去马家忘了拿。

宋思清一看那手串,比她送的玉佩可贵重多了,一时间又觉得姚瑶像是在打她的脸……

可宋思清送给龙凤胎的那对儿玉,还真不是她专门寻来的,是她请马明帮忙准备的。

宋思清定了定神,见娇娇吃了几块点心,就招手让她过来,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让她到院子里玩儿。

娇娇头一回来姚瑶家,点了点小脑袋,就出去了。

“让她出去跑跑,消消食。小孩子不知道饥饱,她一吃多就胀气。”宋思清跟姚瑶解释。

姚瑶一看这架势,宋思清是有话要跟她单独谈了。

“表姐这胎预计什么时候生?”姚瑶问。

宋思清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口气说:“大概五月初吧。”

“表姐为何叹气?”姚瑶直接问了,不想再拐弯抹角说废话。

宋思清像是等着姚瑶问,闻言眼圈儿一红,苦笑连连:“瑶瑶,有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讲了。”

姚瑶点头:“表姐请讲。”

“当初不知天高地厚看上七皇子的事,如今想来,还是觉得丢人,让你见笑了。七皇子的事情过去之后,我本想好好的,以后什么都听大哥的,结果……”宋思清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结果小姑和马耀祖,竟然那样算计,毁我清白。”

当初的事到底是怎样,姚瑶都很清楚,宋思清的确是被算计,但她也不是全然无辜的。

“瑶瑶,我本想认了命,跟马耀祖好好过日子,结果回到这个地方后,离京城远了,没想到有些人竟然会是那副嘴脸。”宋思清流着泪说,“那个马家,瑶瑶你去过,是不是以为我在那个家里过得很好?太多太多你没看到的事,他们不会让你看到的事。小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她原是想算计我嫁给她儿子,好给马家求个荣华富贵,赖上我大哥。可没想到,我大哥恼了,连我也一起恼了,把我们一股脑赶了回来,爷爷奶奶也对小姑寒了心,不愿再理会她。她可算是得不偿失,怎么会甘心?你那日看到她在饭桌上的嘴脸了吗?为了她心心念念的荣华富贵,连把亲生女儿送出去做丫鬟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这几年,她把怨气都发到了我身上,关起门来,非打即骂,整日里指桑骂槐。我头胎生了娇娇,因为是女娃,她心中不如意,背着我总是打孩子。你知道的,当年大姑没生儿子前,也总被小姑阴阳怪气地嘲讽。如今,她全都冲着我来了。”

姚瑶见宋思清说得声泪俱下,微微蹙眉:“小姨父是个明事理的,若是小姨这样待你,你为何不让小姨父管管她?”

“我那公爹是个和事佬,每回不咸不淡地说两句就完了,他又成天不着家,管什么用?”宋思清摇头,“都说婆媳是天敌,小姑那样待我,她是长辈,我也不好闹得太难看。可……可……那个家里,我最受不了的人,是马耀祖!”

姚瑶顺着宋思清的话问了一句:“耀祖表哥怎么了?”

宋思清抹着眼泪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他没主见,人很愚钝,但老实?你根本不了解他。表面老实,其实就是咱们老话说的蔫儿着坏。要不当初他怎么会跟他娘合谋,算计夺我清白?一开始,他对我倒是不错的,百依百顺,这时日一长,真面目就露出来了。许是因为我生了娇娇之后,身材样貌都不如从前,他就越来越懒,脏衣裳乱扔,不洗澡就往床上躺,能连着好几天都不漱口,这种人,我怎么能忍受跟他同床共枕?我受不了,是真的受不了……没曾想,我拒绝过几回之后,他也不再管我愿不愿意,兴致来了就把我往床上推,我若是反抗,他就打我……”

姚瑶面色微沉。马耀祖是这样的人?若是如宋思清所言,那也太人渣了,不过,姚瑶对宋思清的一面之词,态度保留。

宋思清抹着眼泪,哽咽抽泣,看着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低着头接着说:“我生了娇娇之后,到我再怀上孩子之前,在马家的日子,过得真是生不如死。那个时候,公爹忙着铺子的生意,早出晚归,房里的那种事,我总不能去跟他说,说不让马耀祖碰我。若我真说了,想要孙子的公爹,定是向着他那儿子的,觉得是我的错。可瑶瑶你了解我的,我从小最爱干净,让我接受当初醉酒玷污我的男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办法,他还那副样子,每一回,我都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想到娇娇,我只能忍下来。那日碰见你,你见我打娇娇,其实我是真的生气,生的不是孩子的气,是我那婆婆的气。孩子好好的,我就离开一会儿工夫,衣裳湿成那样,还被她奶奶打了,我心疼啊,当时也急,明明跟她说过好多回,我不在的时候,让她在屋里,别出来,更别往她奶奶身边儿凑,她就是不长记性。”

见姚瑶皱眉,不说话,宋思清擦干眼泪,接着说:“直到我再怀上肚子里这个,马耀祖才收敛了些。可他有时候忍不住,也不管我怀着身子,就折腾我。我实在忍不了了,骂他几句,他就揪着我的头发,专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只不打肚子,反正只要伤不到他想要的儿子,哪管我死活?”

话落,宋思清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她挽起袖子,给姚瑶看她手臂上的一道疤:“这是我怀孕四个月,马耀祖把我推倒在地上,撞的。”说着,又扯开自己的衣领,给姚瑶看她胸前青紫的掐痕,有好几处。

姚瑶拧眉:“表姐为何不给京城写信?若你把这些事跟表哥说了,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宋思清苦笑:“我写了,我怎么没写?我写过好多回,一封都没送出去。我一个弱女子,孩子还小,我怀着身孕,手头没钱,也没能信的人,想把信送到京城,哪儿那么容易?每回公爹给京城写信,总说我过得很好。我给大哥写的信,头一回被马耀祖发现,换来他一顿毒打。后面再写,偷偷写,也没机会送出去。那些信,现在还被我藏着,你若是想看,我可以拿给你看,让你看看,我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见姚瑶沉默,宋思清低声问:“瑶瑶,你是不是不信我?你知不知道,那日看到你回来,我心里有多高兴,终于有个我可以信任的人出现在我面前。那日你去家里,我本想单独跟你说说话,你又着急走,我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姚瑶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做。不如这样吧,表姐写封信,我派人送回京城给表哥,如何?”

宋思清神色微喜:“瑶瑶,你真的愿意帮我?”

“如果真如表姐所言,想必表哥看了信,不会坐视不理的。”姚瑶说。

宋思清神色突然有些不安:“可,那种事,我伤在那个地方,怎么跟大哥说?你我都是女人,我才能跟你说那些。瑶瑶,我跟你说真心话,我是一天都没法在那个马家待着了,在那里我真的快窒息了,我看到马耀祖就恶心,我……我能不能先留在你家?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你留在我家?然后呢?”姚瑶蹙眉。

宋思清神色急切地看着姚瑶:“你是王妃,你帮帮我,我要跟马耀祖和离,只要你给我撑腰,他们不敢不从的。等你回京城的时候,把我和孩子捎回去,等见了我爹娘和我大哥,我再跟他们解释。现在离得这么远,有些事,若是我写信回去,难免让爷爷奶奶和爹娘知道,到时候,他们得多难受啊?而且,有些东西,真的难以启齿。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姚瑶再次沉默,正在这时,娇娇跑到门口,皱着小脸说:“姨姨,我想小解。”

姚瑶起身,对宋思清说:“表姐,我先带孩子去小解,你冷静一下,等会儿我们再聊。”

“嗯,麻烦你了。”宋思清点头。

姚瑶抱着娇娇,到后院去上茅房。

“娇娇,你娘打过你吗?”姚瑶问。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娇娇点了点头,怯怯地说:“打,打我屁股,掐我,娘都不让我跟她睡,说我长得像爹,丑。这几天,娘好了,不打我了,还给我买糖吃。”

姚瑶接着问:“你爹打你吗?”

娇娇摇头:“爹不打,爹好。爷爷最好,爷爷给我买好吃的糕糕,总抱我。”

“那你爹打你娘吗?”姚瑶问。

娇娇瞪大眼睛,摇晃着小脑袋说:“都是娘打爹的,娘把杯子砸到爹头上,都流血了,娘不让爹上床,爹就在地上睡,我跟爹一块儿在地上睡,爹还不让我跟爷爷说。爹跟我一样,都好怕娘的!”

姚瑶眸光微寒,最后问了一句:“你奶奶打过你娘吗?”

娇娇摇头:“没呀,家里娘最最厉害,那回奶奶不高兴,跟娘吵架,娘就哭,爷爷看见了,就打奶奶。”

“嗯。”姚瑶微笑,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娇娇去小解过,跟娇娇说,“刚刚跟姨姨说的话,不要跟你娘说哦,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娇娇喜欢姚瑶,闻言点了点头,捂着小嘴,表示不会说的。

姚瑶回房时,宋思清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表姐,我刚刚在想,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实在看不下去。不如这样,今日我陪你回去,找小姨和马耀祖对峙,他们那样欺负你,我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姚瑶正色道。

宋思清神色一僵:“这……你去,他们定是死不认账的……”

“表姐身上有伤,他们敢不认账?把小姨父找回来,让他这个一家之主好好看看,你受了多大委屈!我看他有什么话说!我们走!”姚瑶说着就去拉宋思清。

宋思清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又觉得不对,拉住了姚瑶的胳膊,看着她神色哀求:“瑶瑶,那么丢脸的事,我不想闹大,那不是外人,我婆婆是我爹的亲妹子,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的名声也毁了。那个家,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我就留在你这儿,等他们找来,我跟他们谈。到时候你在,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了。”

姚瑶轻轻推开宋思清的手,坐了回去,神色淡淡地说:“表姐,你知道我的脾气。”

宋思清心中一跳,眼眸微闪:“瑶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你不肯给表哥写信,又不肯让我去马家找他们对峙,到底为什么?你既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替你主持公道,帮你报仇,你都不愿意?竟然说,那不是外人?是我听错了吗?我以为,你很恨宋月芝和马耀祖母子,怎么到这会儿,又顾念起亲情来了?你怕闹大了坏你名声?你不是打算回京城吗?这小地方的事,传不到京城去。”姚瑶神色淡淡地说,“表姐,我不喜欢插手别人家的事,你是我表姐,你若真受了委屈,我可以管,但前提是,我需要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听信你一面之词。”

“你……你不信我?”宋思清神色难过,“我们姐妹这么多年,你竟然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说,要找马家母子对峙,为你讨公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无法理解,你为何不愿意?你若是有能说服我的理由,现在请讲。”姚瑶看着宋思清说。

宋思清垂眸,掩去眼底的慌乱。她全都是在说谎做戏卖惨,当然不敢找马家母子对峙。宋月芝是背地里说过些阴阳怪气地话,但她根本不敢真的招惹宋思清,骂过几句是真的,打是绝对没有的,反倒是因为宋思清告状,导致马明打过宋月芝。至于马耀祖,从来都是宋思清看不上他,欺负他,不让他上床,甚至多次给他身上挠得血淋淋的,他就没动过宋思清一根手指头,窝囊是真窝囊,但也真的没有做过宋思清说的那些事。

姚瑶看着宋思清的样子,面上带了一抹轻嘲:“表姐,你突然上门来,对着我一通卖惨哭诉,还晒伤痕,就是想利用我,脱离马家回京城,还必须按照你的计划,在你的计划里面,我不会跟马家人对峙,你跟他们谈,可以狐假虎威,编些谎话吓唬他们,有我撑腰,要到和离书,然后跟我回京城。我想你也并不愿意带着你不喜欢的孩子,但有孩子在,你看起来更加让人同情,回了京城娘家,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姥姥姥爷舅舅舅母说不定就接纳你了。我说得对吗?你胸前的伤,是自己掐的吧?看伤痕的颜色,应该是你那日撞见我之后掐的,觉得我就是你回京城的踏板。”

宋思清脸色难看至极,但已难掩慌乱,因为姚瑶全都说中了。

“你……你胡说!”宋思清猛然站了起来,“姐妹一场,你不愿帮我就算了,竟然如此污蔑我!”

“表姐,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慢走不送。”姚瑶神色淡淡地说。

宋思清冷冷地看了姚瑶一眼,转身就走,到院中,拉了马月娇,往大门口去。

马月娇被抓疼了,皱着小眉头,回头冲姚瑶摆手。

姚瑶微叹,稚子何辜?可那是马家的孩子,是宋思清的孩子,她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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