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颓废地笑了笑:“是地狱吗?连塔希提这样的天堂我都去过,也该去地狱尝一尝什么滋味。”
我说:“你听错了,不是地狱,是让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地方。地狱等你死后才能去。”
我转头不再和他说话,吴律师接过我的话头开始说:“傅远,致使林曼丽入狱的四星级酒店杀人案,真正的真凶其实是你吧,如今林曼丽仍然在替你坐牢。”
他嘿嘿地笑:“没错,人是我杀的。”
吴律师公事公办的点头:“这就好办了,你现在面临两个选择,第一是前去自首,监狱里管吃管住,不用过这样担惊受怕,逃跑躲债的日子。你欠的那些高利贷我们会帮你还清。第二选择是拒绝,我们直接从车上把你扔下去,然后去和那帮家伙把钱要回来,把欠条重新给他们。我想对于欠债不还的你,他们肯定有许多方法来进行惩罚。”
傅远呵呵笑着举起双手:“我选择自首,但事先告诉你们,我可不是怕什么收高利贷的,我还就只是想体验一下住监狱的生活,也他妈没白来世上逛一遭。”
我冷冷地说:“带他去自首。”
陈增光和吴律师领着傅远离开捷豹车,钻到吴律师那辆黑色路虎里开始上路。
我在车里寂寞的坐着,想着傅大少爷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他真的或许是生无可恋,答应我去自首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良心发现,纯粹是对世界产生了厌倦,想品尝完全不同的日子。
我瞧不起这个败家子,他同样也瞧不起我。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个守着一堆金山日子仍然苦哈哈的傻缺。其实我们谁也不用瞧不起谁,只不过是各自的追求不同罢了。
我独自坐到驾驶位上,慢慢开着车回到三文路我家的那个小巷子里。至此傅家的威胁已经全部拔除,我可以放心地去北海把父母给接回来了。
明天就叫上陈增光,一起动身去北海。
第二天清晨,我去集团大楼准备先巡视一下,然后和增光去北海接父母。结果来到大厦前看见楼顶飘着氢气球挂着彩带,门上挂着红色条幅,地面上铺着红地毯。大厦的对面还搭建着表演舞台,好像是要庆祝开业。
我差点忘了,乔氏的总部也在这同一座大厦内。今天是乔氏集团的成立庆典,乔肃天这家伙这是要大张旗鼓进行宣传。
我乘电梯上到公司办公区,员工们对我仍然避之唯恐不及,这种情况还怎么巡视?
我直接去云锦的办公室,她正和助理在桌子前整理开会材料。我上前对她说:“今天我有事要离开公司,乔氏集团的成立庆典你替我去参加。”
云锦立刻摇头:“你也太不给乔董面子了,人家公司成立,你居然能躲出去?”
我无赖地笑笑:“我还真就不给他这个面子,这老小子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派人在公司里挖我的墙角,我晾他一次又怎么了?”
云锦俏皮地笑:“我感觉你现在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我转身走到门口说:“我今天要去北海接我的父母回家,公司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云锦凝神点头说:“替我给叔叔阿姨问个好,公司的车你多带几辆,要不要多叫几个人陪你去?”
“不用,又不是去打架,我让陈增光陪我去就可以。”
云锦笑笑:“那行,你路上慢一点。”
我下楼来到大厦门口,已经有很多宾客前来给乔肃天贺喜,我绕过这些人坐到车里。陈增光从驾驶位上回过头来,表情有些窃喜地说:“咱是不是应该换一辆车。”
我也幽幽地感慨:“是应该换一辆车了。”
我把目光往四处打量,无意间看见公司的一个员工正将车停靠路边,我下车走到他的车面前,这位员工连忙下来打招呼:“董事长好。”
我点点头说:“好,对了,你这车是什么牌子,什么价?”
他憨憨地笑着说:“我这车不值钱,刚买来几个月,六万多元的瑞风S6。”
我肯定地点点头说:“嗯,这车不错,宽敞大气,咱俩换开一天。”
这员工诧异地看了看我的脸,确定我不是开玩笑,才小心翼翼地我问我:“董事长,你要拿你的捷豹和我这车换着开?董事长,这怎么可以?”
我不容置疑地点头说:“嗯,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董事长跟你换的。”
陈增光无奈地从车上下来,换坐上了这辆江淮瑞风,歪着嘴角悻悻然说道:“我以为你要去车库换一辆宾利,劳斯莱斯什么的,结果换了一辆破瑞风。”
我不客气地批评他:“你懂个屁,我们家的生活水平也就那样,突然开一辆豪车去接他们,你刘叔刘婶会怎么想?我的钱从哪里来的?”
陈增光怏怏不乐地反驳:“你可以说你中了六合彩嘛,再说你迟早瞒不了他们的。”
我把双臂放到后脑勺笑笑:“不需要隐瞒,过几天我就不是永盛的董事长了。”
陈增光有些替我不值:“你真的准备把董事长的位置交给那林曼丽?这样也太便宜那女人了。你冒着生命危险给她搏来这么大一份家业,到时候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什么都没有落着。”
“行啦,”我说:“我的追求和志向本来就不在这儿,专心开你的车,开的时候小心点儿,别给人家新车刮了漆。”
增光不屑的撇撇嘴:“就这破车?我也能赔得起。”
我们沿着国道上了高速,陈增光的兴奋劲儿上来,狠命地加着油门。可没多久他就失去了兴致,眼看着一辆又一辆高档车把我们甩到屁股后面吃尾气,他彻底放弃了狂飙的冲动。
“这破车,还没我家那破捷达有劲儿呢。”
我没有功夫搭理他,心里正酝酿的和爸妈见面时的情景,北海这地方空气潮湿,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能不能住得惯,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好在我总算能接他们回家,这是让我最高兴的一件事儿。
今天早上我给二姐打了电话,他们应该现在是准备去超市买菜了吧,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吃顿午饭,然后下午就把父母接回去。
我指点着增光把车开到二姐所在的住宅小区,心里感觉有些慌慌的,人们都说近乡情怯,可现在我接近父母的时候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惹他两位老人家伤心。
我们下车来到二姐他们家楼下,按响了电子门铃,半天却没有人应答,我寻思是不是买菜还没回来?
我拿起手机给二姐打了个电话,听见她手机里争辩吵闹的声音。
我赶紧问:“二姐,出什么事了?”
“你姐夫的车被一个王八羔子撞了,这家伙反咬一口让咱们赔钱!”
我瞬间阴沉着脸问:“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就在附近的菜市口,良子,你过来也没用,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我干脆地按下了挂断键,陈增光在旁边看见我变了脸色,出声问我:“良哥,出什么事了?”
我说:“走,我们去菜市场。”
等我们开车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有路人围观,我和增光挤进人群一看,姐夫正捂着嘴站在车前,嘴角好像有鲜血溢出,我爸妈和二姐正在和这帮人理论。
“开车撞了我们车还打人,你们凭什么打人?”
这边有两个小青年正坐在一辆宝马X3的引擎盖上,一个家伙还用手指指着我二姐的脸骂骂咧咧:“臭婆娘,别他妈跟我装牙舞爪,信不信我赏你两耳光子!”
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掰,痛的这小子吱哇乱叫:“痛!痛!”
我我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怎么着,你还想打女人?”
另一个小青年想上来帮同伙的忙,被陈增光一脚踹中肚皮弯腰趴在地上。
被我捏住的这小子痛得满头大汗,咬牙说道:“你是他们的什么人,敢来管我们的闲事。”
我逼近他的脸恶狠狠地说:“这是我二姐和姐夫,知道了吧小子!”
他痛得弯腰说:“你先松开,你姐夫撞了我的车,咱们总得讲理吧。”
我把他的手松开。这小子抖了抖衣领,人模狗样的站在我面前,扬着下巴说道:“我这辆宝马X3,是去年才买的,在旗舰店里价格50万。你姐夫今天给我撞了保险杠和前灯,你们他妈的赔得起吗?”
我二姐急火地上前争辩:“明明是你们转弯不打转向!就是你们的过失!”
我拦住二姐对她说:“姐,这事儿你别管,我帮你处理。”
我爸妈站在旁边担忧地说:“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
另一个小子放肆地笑了:“老头,报警也没用,咱交警队里有人!”
我站在这这嚣张的小子面前问:“先说说你的意思,你是想怎么处理?”
他轻蔑地我瞅了一眼,对地上吐了口浓痰,嘿嘿地笑着说:“本来这事儿也简单,撞了我的车赔个几万块钱也就行了。既然你小子要横插一杠装特么大瓣蒜!那我就告诉你,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们直接去专营店给我提辆新车,这旧车归你们,怎么样?”
他这话音一落,围观的众人纷纷指责:“太不像话了,撞了你的车就买辆新的,这纯粹是不讲理!”
“就是,这年轻人仗着自己有钱,怎么这么没德?”
这小子越发肆无忌惮,哈哈地笑着说:“瞅你这穷酸样儿,怕是也赔不起,咱们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我瞧你身材也挺壮实的,一千块钱一个耳光,你跪我面前打自己500个耳光,不但不用你赔,这撞坏的车也是你的啦。”
我不禁乐了,嘿嘿地笑着对这小子问:“你挺有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