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让我实在感到奇怪了,凭这位表演系主任玩的这一手,就能把钟镇月她们玩进圈套里。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教书育人的知识分子所能表现出来的,这完全是个社会老油条啊,还是滚油锅那种类型的。
钟镇月吃这一亏,可以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止无法解决她目前的困境,有可能把自己都折腾进去。
陈增光在旁焦急地问我:"怎么办,哥,要不我们过去通知一下,让她们快跑吧。"
我摇摇头断然的说:"别去通知了,人家警察已经从大门上堵进来了,她们能跑到哪儿去?这种事情我们先不要沾上,等看看以后再从长计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观察里面的动静。从增光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很担心那位明星姐姐的安危。但愿钟镇月足够机敏,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
我从门壁上听得出来,警察们吆五喝六地押着嫌疑人从走廊上经过,我还能听见那系主任贼喊捉贼的嚣张声音:"警察同志,辛亏你们来的及时,要不然我的命就报销到他们手里了。"
一个警察关心地说道:"你的伤严重不?要不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哎,谢谢警察同志,我感觉我的两条胳膊几乎没有感觉,是不是让人给拧断了?"
"那得赶紧去医院,你放心,笔录我就叫人在医院给你做,绝不会轻饶了这帮人的。"
陈增光捏着拳头恨得牙咬咬,我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冲动,只有将整件事的全过程看清楚,我们才能想别的办法。
我回头望向窗外,钟镇月一行六七人被人押向了警车,看起来警察还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可是这个明星身份此刻对她来说却是一种阻碍。在这当今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屁大点的事都有可能激起舆论风潮。殊不知某某明星的离婚官司,成为大江南北街头巷尾的谈资。
等警车呼啸着离去后,增光在旁边问我:‘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跟到警察局去看看?"
我反问他:"我们跟过去干什么,告诉人家我们是一伙的吗?先回去,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如果这事不严重超过二十四小时警察就会放人,如果严重,我们明天过去也能见个分晓。"
我把增光送到楼下让他回学校,自己决定在这酒店继续住一天,明天再看看钟镇月的事有没有进展。我想她此刻的内心一定是煎熬的,往最坏的方面考虑,那混蛋系主任有一定的几率会恼羞成怒,都有可能把她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揭发出来,到时候她的前程可就给毁了。
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有多少明星曾经红极一时,后来却不得不淡出娱乐圈,她们也许就是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让自己背上负面新闻,从此销声匿迹。
第二天上午,我开车来到北海市这一带的公安分局,看到大门外围了很多记者。我下车站在警局对面的榕树下,打开手机的新闻浏览器,只见上面有非常醒目的标题写着:女明星雇凶伤人,将昔日校园恩师打成重伤。
具体下面的内容和我的揣测差不多,上面说该明星因为往日在戏剧学院和导师的恩怨,指使多人在酒店将其打成重伤,目前该导师还在医院陷入昏迷,生命垂危。
这新闻是他妈的什么人捏造的,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昨天在酒店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那老家伙说话中气十足,一点不像有伤的样子。这些娱乐记者为了让新闻吸引人的眼球,故意夸大事实,根本不讲什么职业道德。
今天根本不用我打电话,增光很快就赶到了公安局这边,他一看见我就气愤地说:"这帮人怎么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要不是那混蛋勒索威胁,镇月姐怎么可能找人动他,她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我看着远处警局门口耐心等待的记者们,无奈地摇摇头说:"事情如果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说出真相怎么样,不说出真相又怎样?就算是不说出真相,钟镇月面临刑事和民事起诉,也许会获刑一年,经纪公司会把她雪藏几年。毕竟她还年轻,日后还有复出的机会。但是,如果让全社会和粉丝们知道,她曾经用自己的身体来取悦那样一个流氓,她昨天是被威胁做出的无奈之举;无数影迷心目中的清纯玉女,竟然和一个大她二十岁的导师数次发生过关系,那些超越底线的艳照一旦被放到网上。那她这辈子还有希望吗?那她的人生将会多么灰暗?"
我轻拍着增光的肩膀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不是用是非来区分的,有些事明知受了委屈,可还得去承受。钟镇月现在处于两头为难的困境中,她如果选择不把当年的事情揭露出来,那她的选择,应当是明智的。"
增光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就让那个混蛋舒舒服服地在医院躺着?我们什么也不做?"
我扭头玩味地看着他笑道:"增光,你想帮她?"
他有些焦急地对我说:"良哥,你难道不想帮她吗,遇到这样的不平事,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我故意吊着他的胃口说:"我自己都有很多事情忙不过来,那有时间管这种事情。"
他皱着眉头挠头对我说:"良哥,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好吧,就算是弟弟我求你,你就当成是帮我,我跟着你帮你做了这么多的事,你难道不能帮弟弟一次吗?"
我搂着他的肩膀呵呵地笑了:"哈,逗你玩的,看在你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上心的份上,我绝对帮你把钟镇月的事情解决的明明白白的。"
我说:"走,咱们到近处看看。"
我自顾自地往警局门口处走去,增光连忙跟在我身后问:"我们不先去医院看看吗?看看应该怎么对付那个老流氓?"
我:"那件事不着急办,我们应该先设法先见钟镇月一面。总得让她知道是谁要帮她吧,没有名目的事情我们是不干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做什么事要先征得她的同意,万一人家到时候不领你的情怎么办?"
他无奈地点点头:"那好,我听你的。"
我站在那些记者们后面,突然人群中响起了热闹的声音,我抬头望警局门口看,钟镇月在经纪公司的帮助下获得了取保候审,正在几个人的护持下往警局大门外走去。记者们纷纷拿起自己的相机和摄像机,闪光灯不断地闪烁。
钟镇月低着头,脸色看上去很苍白,她的经纪人掀起自己的短西装挡住了她的脸,却仍然挡不住记者们的疯狂追拍。两个保镖挡在前面在人群中推出一条路来,将她送进了一辆商务车里。
我心里颇有感触,无数粉丝疯狂追捧的场面似乎还在昨天,可是今天她却那样狼狈那样不堪,这就是娱乐圈所需要面对的东西吗?我现在真的很后悔给丹丹报这个戏剧学院了,我不想让她将来也面对这样的困境。
增光显然不是在考虑这个,他有些无可奈何地问我:"像我们两个这样子,能接触到她吗?人家就算是被起诉,那她也是明星,可不是我们想见就见的。
我故作高深地说:"我不知道你能否见得上,但我和她肯定是要见面的。这件事不着急,你先回学校去,我可以给你保证,绝对让你见到你的偶像。"
"行,我信你,良哥。"他充满希冀地看着我的眼睛。"可你总得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吧?还有,你用什么方法见她?"
我:"钟镇月如果受到起诉,她就会面临不算太长的监狱生活,你哥哥我还恰巧就是女子监狱的,你说我们能不能见面?"
增光立刻摇了摇头:"你可拉倒吧,人家是北海人,又在北海犯的事,怎么会进你们江城市女子监狱?"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通常判了刑的犯人是在异地服刑的,更别说钟镇月这种公众人物了,为了降低影响,她只能到北海临近城市的监狱来服刑。而我们江城市女子监狱,无论从设施上来说,还是从规模上来说,都是附近省市中最先进的。所以我敢肯定,钟镇月最终肯定要在我们江城市女子监狱服刑。"
增光不大确信地挠着头问:"真的假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过空话。"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其实这话我是胡诌,主要是为了让他放心,这种事情总要等些时间才好办。
警局门前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记者们纷纷散去,我也开车载着增光,把他送到了学校。
我们在校门口分别,我一再叮嘱他说:"钟镇月的事情你暂时不要管,等我通知你。我明天就要回江城市去,你在这边保护好丹丹,不要让她遇到钟镇月那样的遭遇,哥可把她给托付给你了,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记住,那个老流氓你也暂时不要动,一切等我的指示。"
增光笃定地点了点头,这小子别看平时有些不着调,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把丹丹托付给他,我至少可以放一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