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问我:“你不和我上去了吗?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就算是朋友,我也应该请你做顿饭谢谢你。”
我说:“改天吧,我已经好些天没回家,今晚准备陪陪父母,要吃饭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等过几天我还会去幼儿园看看你,看看苏老师有多受孩子们欢迎。”
她露出了清甜的笑容,也不再强求我上去,低声不舍地说:“那我回去了。”
我在车里点了点头,她往前走几步就回过头来看看我,脸上仍然含着微笑。像这样笑容可人的女孩,孩子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等苏韵雅回到楼上打开灯后,我才安心地开车回家。从车窗里看城市道路的尽头,黄昏时分的夕阳将城市的高楼涂上了一层金黄,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出奇地好,觉得人生充满了曙光。
回到家里看见母亲正在厨房里包饺子,我颇感奇怪地问道:“今晚家里要来什么客人吗?”
母亲笑而不语,父亲在一旁教训我说:“你小子还有脸说,忙工作十天半拉月不回家也就算了,可你最近每次回来都是来去匆匆,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妈怕你这大忙人在外面吃不好,想在家里给你改善改善。”
我的脸上有些发烫,笑着说道:“我今天不是专门回来陪二老了吗?”
我爸摇头说:“我可不老,你这样二老二老的,别把我给叫老了。”
我笑着辩驳说:“那别人叫你老刘老刘的,你不也答应的挺高兴吗?”
“那外人叫我,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我去洗了洗手,也裹上围巾要来搭把手,母亲拦住我说:“你别过来添乱,回你屋去休息一会儿,等饭好了我叫你。”
我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手机,浏览本市的新闻网站有什么新鲜事。占据头条位置的是三大集团共同经营的盛景天城项目已经投入运营,林曼丽的永盛集团在后期投资中占有了项目百分之五十三股份,成为最大的赢家。
她的潜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就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地将永盛集团逐渐壮大了,就算是我干到今天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成就,看来当初我让出集团的决定是明智的。
还有一个来自北海的传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当红偶像明星钟镇月的雇凶伤人案明天开庭审判,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反响。许多媒体对新生代艺人的道德素质很是担忧,作为公众人物她受到了各路媒体的批评,几乎成了反面典型。经纪公司为了降低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经公开单方面解除了钟镇月的合同。
这等于给钟镇月的演艺生涯判了死刑,可惜了这样一个青春靓丽前途无量的女孩。我看了看下方网友们的评论,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跟着媒体的呼声指责钟镇月,说这样的害群之马早该从艺人的队伍里清除出去,也不配当演员。
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钟镇月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用错误的方法来挽救自己的困境,才酿下今天的苦酒。可真正给她造成伤害的人呢?却在逍遥法外。那个姓刘的表演系主任是个包藏的很好的衣冠禽兽,他的良心难道就不会受到谴责吗?
这样的人我也不指望他存在什么良心,他藏在手里的那些钟镇月的不雅照,也足以说明这人的无耻与猥琐。现在我没功夫搭理他,但我迟早会收拾他的,就让这个老蚂蚱先蹦跶几天吧。
母亲在院子里喊我吃饭,我连忙起身到堂屋,没想到她还整了两个菜。
饭桌上母亲给我不停地夹菜,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在照顾儿子,总觉得我没有长大。
羊肉馅的饺子吃起来就是有味,感觉口齿中满是肉香。我很闲适地和父母拉着家常,这顿饭本来该吃得其乐融融,可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破坏了此刻的温馨。
手机铃声响起后我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我以为是某种推销或骚扰电话,挂断之后放在了饭桌上。可这电话紧跟着又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大声地问:“谁?”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幽弱的女人声音:“孩子马上就会被打掉了,刘良,你同意吗?”
我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孟灵,你在哪儿?”
我感觉她电话里的声音很憔悴,心里针扎似地痛,这些天她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她的母亲她的兄嫂难道就不怜惜自己的女儿妹妹吗?她们竟然这样折磨她。
“孟灵,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不,你不要过来,我只想给你打电话安慰自己,我真的想保住这个孩子,可我实在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她们一个个都在逼我。”
我真的是心急如焚,对着电话喊:“你到底在哪儿,你要急死我啊。”
她那头的电话似乎掉落在地上,我隐约能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有个尖刻的女声在说话:“灵灵,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孟灵慌乱地说:“没谁。”
“没谁?我可知道,你肯定是打给刘良那小子。你让他来吧,顾家的公子顾晓冬和你哥哥可都在第一人民医院楼下,他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很多社会人,好好教训教训他,别让这癞蛤蟆整天惦记你的天鹅肉。”
她嫂子说什么难听的话我也没多注意,但我清楚地记住了一个地名,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现在就要赶过去,不管他有什么顾公子,就算是有千军万马摆在我的面前,我他妈的也要见孟灵一面,也算是我对爱情的最后挽留。
我的心里已经是如火如荼,但也不能让父母看出我的表情来,我放下手机对他们说:"孟灵找我有点事,我先出去一趟。"
母亲赶紧问我:"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吧?那你赶紧过去吧,记住一定要好好说,不要发脾气。"
父亲却看出一点端倪来,放下碗筷站起来说:"要不爸和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爸,你过去也没用,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你小心一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要先考虑清楚再干,不要和人家硬着来。"
我避过父亲的目光,低头说:"爸,我知道了。"
我快走两步走出院子,坐进车里发动着车子,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今晚无论结果怎样都是需要我去面对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和她再也没有未来。
我迅速地驱车前往第一人民医院,下车后冲进医院里,往妇科所在的三楼而去。我刚从电梯里走出,就和孟灵的大哥迎面相对,他身后还站着那个孟灵的追求者顾晓冬。
孟灵大哥看到我便怒目而视:"好你个姓刘的小子,你还真敢来,老子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我冷硬地对孟灵大哥说道:"今天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孟灵在哪里,我有话要对她说。"
"小子,你特么没听明白我说话是不是?脸皮怎么这么厚,我们不欢迎你,她怀着你的孽种必须打掉,我不想再和你说第二遍,快滚!"
我的涵养再好,也不能让他这样赶我,我指着他的脸说:"让开,别逼我和你动手。"
他身后的顾晓冬冷笑一声:"还想和孟大哥动手,辛亏我们有准备!都给我上来,把这小子往死里打!"
从医院紧急通道的楼梯口立刻跑出四个人,最前面一人对着我的胸口踹来。我侧身避过抱着他的腿撞到了墙上,可后面的三个人紧随而上,拳头像冰雹般砸到了我的头上。
我忍受着疼痛和他们战作一团,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很快把我按倒在地上,用脚在我的脊背上猛踢,我的嘴里鼻上也被他们打出了血。
孟灵大哥和顾晓冬站在一旁叫嚣:"给我狠狠地打,打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他们把拳头砸在我的身上,孟灵大哥的叫嚣和顾晓冬的狂妄,丝毫不能在我心中掀起波澜。我今天就算是被打死也要见到孟灵,问她到底能否摆脱家人的牵绊和我在一起。
“住手,别打了!”孟灵大叫着从病房里冲出来,却被她的大哥拦住,她的挣扎和哭泣被我看在眼里,比我身上的痛苦更痛。
顾晓冬挥了挥手说:“都住手!”
殴打我的那些人听话地退到一旁,我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痛,衣服也被厮打的破破烂烂。我知道我的狼狈都被医院里的人看在眼里,也被孟灵看在眼里。这这份屈辱远远比不上她带给我的痛苦。
顾晓冬居高临下轻蔑地冷笑:“别以为你踩了狗屎运捡了个永盛集团,就他妈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你在我们顾家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小子,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从今以后,你要能在江城市过得舒坦,我特么就不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