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听到他的结局,徐昭下意识便想到了韩子煜。

他救了她,而且不止一次,欠的太多,她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见着徐昭愣神,半夏又说道:“左右那样的人,死了便死了,不值当姑娘费神。”

半夏说着,就倒了一盏茶递到徐昭跟前,有些奇怪道:“这几日天热,原先姑娘爱喝冰镇的梅子汤,如今却是爱喝起茶来。”

听着半夏的话,徐昭忍不住笑了笑,她身上戴着寒冰珠,自然不觉着热,只是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罢了。

“女儿家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再说这金坛雀舌味道实在是不错。”徐昭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老爷疼姑娘,好东西多半都送到姑娘这里了,昨个儿我见着思雪姑娘,说起这事儿来,还说老爷偏疼姑娘呢。”

徐昭听着,忍不住笑了笑,叫人包了一包金坛雀舌并一包南山寿眉,亲自送到了世安院。

徐昭进去的时候,见着自家哥哥正在院子里练剑,挑剑、直劈、纵跃,徐昭看多很多次,每次都少不了要羡慕。

哥哥这样文武双全,性子又温润如玉,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

徐昭想着,忍不住暗暗打量起自家哥哥来。

一件石青色天香绢长衫,腰间绑着一根赭色荔枝纹金带,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有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身材颀长,当真是文质彬彬,从容不迫。

哥哥这样的,在京城的公子里,也是极为出众的。

徐谨被她看的有些无奈,收起手里的剑,走到徐昭跟前敲了敲她的额头:“又不是没见过,怎么每次都盯着看个没完。”

徐昭吐了吐舌头,很自然的想要拉着徐谨的胳膊,却是被徐谨躲过了。

“才练过剑,身上都是汗,你也不嫌弃。”

“我才不会嫌弃哥哥。”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徐昭挽着她的胳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起来。”

“不。”

“起来,以为我舍不得罚你?”

徐谨的话音刚落,徐昭就立马站直了身子,气道:“哥哥每次都用这招。”

徐谨勾了勾嘴角:“你若乖巧些,我怎么会罚你。”

徐昭的嘴角抽了抽,很想说一句,她还不够乖巧吗?

好吧,她曾经的确是很不小心抹黑了他写的字,也很不小心将墨汁洒在了他的身上。

可这些,都是在常州时候的事情,如今到了京城,她还不够乖巧听话吗?

见着自家妹妹满是控诉的目光,徐谨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开口道:“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徐昭这才想起自己是来送茶叶的,转身从半夏手里接过两包茶叶,带着几分讨好道:“知道哥哥爱喝茶,我就亲自送来了。”

言外之意,她这个当妹妹很够意思吧。

徐谨哪里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只叫人拿了茶叶进去,然后才对着她道:“你人小也喝不了这么多,既然拿过来了,我这当哥哥的自然要替你解决些。”

见着徐谨非但没感动还说这样的话,徐昭很是无语。

她这哥哥,疼她的时候是真的疼,可欺负她的时候也当真不会手软。

说句好听的,真就那么难吗?

徐昭磨了磨牙,拉着徐谨的袖子,耍赖道:“我不管,收了我的东西,哥哥便要答应我一件事。”

徐谨的目光停留在她拉着他的手上,半天不说话,徐昭心里一虚,就底气不足的放开了。

徐谨走到她的跟前,抬起头来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良心的丫头,我答应过你的何止一件事。”

“说说看,又有什么事想要求我。”

徐昭先是感动,听了个求字,心里的感动立马就没有了,可不可以不要说的那么直接,害她没有面子。

“哥哥不是说要带我出去逛逛,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兑现。”

徐谨笑了笑,脱口而出:“是吗,你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想出去呢。”

徐昭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实在是没有那么胆子。

“回去早些歇息,明日我带你出去。”

徐昭一听,就高兴起来,好些日子没出府了,她真的很想好好逛一逛了。

一路从世安院回来,徐昭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吃晚饭的时候,周氏见着她高兴的样子,也不禁失笑道:“瞧你这样子,还以为我这当娘的有多拘着你。”

“才不会,不如娘亲和我们一起出去吧。”徐昭提议道。

听着徐昭的话,周氏摇了摇头:“府里事情多,哪里就能丢下,你们兄妹俩去吧。”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一阵传话声:“老爷回来了。”

周氏一听,就迎了上去,徐昭也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只闻到一股酒味儿。

周氏对着薛妈妈道:“去厨房看看,叫他们做碗醒酒汤过来。”

周氏的话音刚落,徐秉臻就阻止了。

“不必了,也没喝多少,也就这几日了。”

徐秉臻才回了京城,又成了二品官员,应酬自然多,不过两个月下来,也差不多应酬完了。

他虽说不用,可薛妈妈还是叫人熬了醒酒汤,徐昭亲手接过来,递到自家爹爹跟前。

徐秉臻见着自家闺女乖乖巧巧的样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从袖子里拿了个檀木盒子出来,递到徐昭手中。

“爹给你买的,拿去戴吧。”

徐昭打开一看,是一对翡翠手串,下头吊着一只可爱的小猫,徐昭一见着,便喜欢上了。

“谢谢爹爹。”徐昭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爹爹对昭儿最好了。”

“没良心的,娘给你做了那么多衣裳,也没见你这样高兴过。”周氏有些吃醋道。

徐昭想了想,一脸认真道:“那是因为娘亲给的东西太多了,女儿早就习惯了,不像爹爹,娘亲你说是不是?”

徐秉臻愣了愣,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往后昭儿想要什么,直接来和爹爹说,总不好叫你觉着爹爹小气。”

周氏没好气瞪了徐昭一眼,对着自家老爷道:“老爷这样宠着,也不怕把她给宠坏了。”

听周氏这样说,徐秉臻只说道:“我的闺女,自然是宠不坏的。”

徐昭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家爹爹说的对。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明日徐昭要和徐谨出府的事情。

“府里闷得慌,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周氏听着徐秉臻的话,点了点头,开口道:“不如叫茵姐儿也一块儿去。”

徐秉臻没想到这个,听了周氏的话,却是道:“下回吧,先让她学好规矩,收收性子。”

这些日子,徐茵努力的讨好周氏,讨好徐昭,也想着讨好徐秉臻这个父亲。

可大概是从未亲近过,徐茵便是做什么,徐秉臻都觉着她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不如徐昭大气,心里总是疏远着。

更何况,徐茵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周氏都写信告诉过他,如今见着这个女儿,他便潜意识里觉着该让她好好的学规矩,免得出去丢了二房的脸面。

听自家老爷这么说,周氏只应道:“也是,女儿家学好规矩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要和徐谨出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徐茵的耳朵里,徐茵一听,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她也是二哥的妹妹,二哥却从来都想不起她这个妹妹。

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涌上心头。

见着自家姑娘红着眼,丫鬟云衣忙劝道:“姑娘也别伤心,听说是四姑娘自己求的二爷。”

“二哥哥宠着四姐姐,哪里需要她去求,不过是说给我听罢了。”

“这些日子,我努力的讨好她,她这当姐姐的却是一点儿都不领情,他们出府去,只留我一人在府里,叫旁人怎么看,下头的丫鬟奴才也觉着我是个庶出的,上不得台面二哥哥才不带我去。”

庶出的身份一直都是徐茵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提及,她就满是怨恨和不甘。

她也想和徐昭一样,做太太嫡亲的女儿,可偏偏,她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

可这些,是她的错吗?他们一个个都看低了她。

徐茵哭了一会儿,就擦干了眼泪去给周氏请安。

她去的时候,徐昭和徐谨正在屋子里,两人不知说着什么,气氛格外的好。

见着她进来,顿时就不说了。

徐茵心里一堵,差点儿就落下泪来。

徐茵上前几步,刚福下身子,就见着徐昭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翡翠手串,是她从未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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