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西施将李三炮埋怨了一番,说他买的千草枯是假药,连一个小乞丐都毒不死。李三炮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一脸的委屈。
此后,冷彻每天依旧去包子铺那里领取一日三餐,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他身上的钱一分也舍不得花,他想等攒够了钱,回家从刘老根一家的手里将房子赎回来,尽管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一天早上,冷彻吃完包子,就坐在街边的路牙石上,静静的观察着匆匆来去的人群。突然一辆城市收容救助所的车辆停在了路上,从车上下来两个工作人员,直奔他而来。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收容所的工作人员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我叫冷彻,我不是乞丐。”冷彻的境遇与乞丐无异,只不过不用沿街乞讨而已,但他不愿意别人称呼他为乞丐。
“你不是乞丐?那你怎么穿成这样?家住哪里,父母是谁?”工作人员好奇的问道。
“我家在农村,父母已经过世了,家里没亲人了。”
“冷彻,你既然是个孤儿,无家可归,那就是个乞丐了。”这名工作人员耐心的说道。
“你们说是,那就是了。”冷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冷彻,你别怕。我们云港市有专门收容流浪者的救助机构。我们就是那里的工作人员。你跟我们去收容救助所吧,所里负责吃住。每天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还有大鱼大肉吃呢。在那里,你还能与很多的小伙伴在一起做游戏!”另一名工作人员微笑着介绍道。
“真有这么好?”冷彻顿时怦然心动。
“冷彻,我们是华夏国的公务人员,难道还会骗你吗?你跟我们走吧,到了救助站,你就会明白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好吧。如果你们骗我,我不会待在那里。”冷彻跟随两名工作人员,来到那辆白色的救助车前。
一名工作人员打开救助车后面大车箱的铁门,冷彻向里一看,发觉车厢里挨挨挤挤,有二十多名乞丐坐在那里。
“冷彻,我们扶你上去!”两名工作人员抓着冷彻的胳膊,将他推了上去。然后将车厢的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汽车发动,冷彻仔细打量车中的那些乞丐。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蓬头垢面,穿着破衣烂衫。整个车厢只有一个小天窗,用来换气。那些乞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十分难闻。
片刻过后,汽车来到了收容救助站的门口,但工作人员并没有打开车厢放冷彻等人下来。而是随着前面的两辆救助车驶离救助站,不知去向何方。
一个时辰后,冷彻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城市收容救助站很远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到?”
“哼!你别做梦了!无家可归的乞丐那么多,他们能救助得过来吗?还有,为了节省经费发奖金,他们平时只留下很少的流浪者在救助站里装装门面,应付检查,其余的都会被送走。”一名三十多岁的瘦弱乞丐一声冷哼。
“啊?那他们要将我们送到哪里?”冷彻顿时大吃一惊。
“他们会把我们送到别的省市,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扔下,让我们自生自灭。”瘦弱乞丐说道。
“哼!他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上面查到吗?”冷彻顿时有些愤愤不平。
“唉……小子,你还真是太天真。整个华夏国的救助站几乎都是这样,已经约定俗成,形成了行规。我们这些乞丐影响市容,每当有大人物到地方城市来检查的时候,他们就会把我们转移到其他的城市。而其他的城市有重要活动的时候,又会把我们偷送回另外的城市。我们一年中就这样被送来送去,身体好的乞丐还无所谓,反正到哪里都是吃百家饭。身体不好的乞丐经不起折腾,在病痛中孤独的死去了。”瘦弱乞丐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这一次我们会被送到哪里,只能听天由命了。”冷彻暗暗叹了一口气,因为从今往后,他就没有免费的包子可以吃了。
“小子,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皮肤白皙,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你怎么会做乞丐?”瘦弱乞丐打量了一下冷彻问道。
冷彻想起父母的惨死,流着泪说道:“我本来有一个温暖的家,可前些日子父母被人杀了,房子也被人占了,我只好流落街头了。”
“唉……不幸的人各有不幸,如果好好的,谁又愿意做乞丐?”瘦弱乞丐叹了口气,摇摇头再也不愿意言语。
车厢里的乞丐随着颠簸的汽车,一个个恹恹欲睡。冷彻能听到自己和他们饥肠辘辘的声音,心里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
半夜时分,救助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随着哐当一声响,车厢的后车门被打开,一名工作人员大声吼道:“都赶紧下车吧,前面就是安江省的临福市。你们是生是死,就全靠自己的造化了!”
冷彻跳下车来,才发觉这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只有中间有这么一条道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一片荒凉和黑暗。
等到七八十名乞丐全部下了车,没有熄火的三辆救助车拐了一个弯,在夜色中呼啸而去。
七八十名男女乞丐十几个小时没有解手,早就憋不住了。他们纷纷钻进芦苇丛中,哗啦啦的撒起尿来。然后沿着芦苇荡中的那条道路,向前走去。因为远方黑暗中的一座城市隐隐投射出的灯光,似乎在呼唤着他们。
冷彻有些害羞,一直等到乞丐们都走远了,他才分开芦苇,向芦苇地里走出了大约五十米,开始撒尿。
“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像鬼火?”
正在撒尿的冷彻东张西望,突然发现芦苇深处的一块空地处跳动着一团白中带蓝的火焰,吓得他一哆嗦,差点儿尿到了身上。但他随即就镇定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一些动物的尸体腐烂后会分解出磷化氢,并自动燃烧。而芦苇荡里经常有小动物出没,死几只再平常不过了。
然而,当他不自觉的启动了那双能明察秋毫的蟒瞳时,却发现火焰的下方躺着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骸,一只只肥胖的蛆虫正在尸骸上爬来爬去,令人头皮发麻。
“我次奥,一定是哪个乞丐病死或饿死在芦苇丛里了!呕……”
冷彻的脊背上漫过一层森寒,捂着嘴不停的恶心起来。他正要离开,却发现死者身上那没有腐烂的衣服似乎极为考究,而且指骨上还有一枚蓝黑色的戒指,看似普通,但在蟒瞳之光的辐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幽光。
“死者看样子是一个有钱人,他戴的戒指一定很值钱!”
急于想凑够钱赎回家中房子的冷彻顿时眼前一亮,捏着鼻子,慢慢向芦苇深处的那团鬼火走去。
死者已经面目全非,那枚蓝黑色的戒指套在指骨上,似乎不用摘就要掉下来。戒指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上面雕刻着美丽威武的龙纹,古色古香。
冷彻拿起戒指转身就跑,来到一处池塘边认真的洗干净,然后向左手的食指上套去。
“怎么会这样?”
那枚戒指刚刚戴到食指上,就如同有生命似的,紧紧束缚住手指,仿佛要勒到骨肉里去。冷彻吓了一跳,想把戒指拽下来,但戒指就像长在肉里,怎么也拽不下来。
“我次奥,这也太诡异了吧?难道戒指里附着死者的鬼魂?”
冷彻一念至此,吓得两股战战,急忙沿着芦苇丛中的那条道路,向陌生的城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