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的拍摄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星期才完成,但秦湛的戏份只剩下了大结局,导演也不好把影帝晾在旁边,就把大结局提前拍了。

于是秦湛绑着威亚在空中晃荡了一天,而且估计明天还得吊上一天。

收工后,他软着腿在椅子上坐了老半天才算缓过劲来,好不容易再次踩到坚实的地板真是让秦湛感动得热泪盈眶。

大结局是很累人的,既要感情又要打斗,狐妖充当正义之士各种打怪打BOSS保护女主,他的戏份不很重,甚至和男三多不了多少,但却是第一季的亮点之一,为了爱情而死的狐妖本就是为了让观众感动流泪的存在。而且《入骨》是单元剧,第一季只是搞个噱头抛砖引玉罢了,等到后面才会开始前世今生爱恨纠葛难解难分的言情剧八点档。

秦湛拒绝了黎峥共进晚餐的邀请,他现在只想回家窝在沙发上睡觉休息,一点也不想跟他出去乱逛。

“秦宝,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淡。”黎峥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难不成昨天的那个吻是他的幻觉?

秦湛不理他,只是问道,“昨晚那件事你查出来了吗?”

说到这个,黎峥不由得拧起眉头,“那个人只是普通的街边艺人,没有亲人。而且……罗冉说,他醒来后对于之前发生过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秦湛一愣,“失忆?”

“暂时还不清楚,罗冉已经安排了他去做全身检查了。”

检查……如果真是有妖怪搞鬼,检查根本没用。

秦湛满怀心事地回到家里,方程打包了一大盆的泡椒田鸡上来,那香味让原本还眉头紧锁的秦湛瞬间原地满血复活。

“阿湛,米饭在厨房的电饭煲里,紫菜汤在灶台上,你要热一下才能吃。”方程仔细叮嘱他,“田鸡里面的汤可不能喝,太辣了,对嗓子不好。”

秦湛点头,等方程走后,他又看了会儿电视才去吃饭。

泡椒田鸡的香辣味道很是开胃,秦湛吃饱喝足后就坐在椅子上帮加莫把田鸡肉剔掉骨头放到碗里,堆起了一座白白的小山。

于是,晚饭是六个鸡腿一条鱼和一碗田鸡的加莫光荣地吃撑了。

秦湛洗了碗收拾干净桌子,加莫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扭来扭去,黑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秦湛。

默默地和哈士奇对视半晌,秦湛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向加莫一招手,哈士奇立刻屁颠屁颠地起身跑了过去,跳上沙发躺到秦湛大腿上,翻出白嫩嫩的小肚皮。

“不能吃那么多就别吃了,吃得积食是很舒服吗?”秦湛帮加莫揉着肚子,一边不忘数落它,“我又没不让你吃,啧啧,看看你自己,每天都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加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积食是难受了点,不过阿湛的按摩还是很舒服哒。

秦湛差点没被蠢狗那大爷样气的骂人,憋足了气正要好好教育一番,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却硬生生让他把其余的话堵在喉咙里,惊愕地抬头朝电视看去。

“据报道,我市今日发生多起流浪汉恶意攻击行人事件,截止到现在共有一人死亡,五人受伤。接到报警赶来的武警部队将闹事流浪汉逮捕,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力气和速度都远远超出常人……训练有素的武警在默契配合之下很快将其围捕。但据警方透露,羁押着的流浪汉纷纷陷入短暂昏迷……等他们醒来却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短暂失忆的现象……关于这一离奇事件,专家和警察们正在展开调查,具体情况还有待进一步了解……”

秦湛忍不住拧起眉头,这和昨晚的经历真是惊人的相似……难道会是巧合?可如果真的是有妖怪用妖力控制人类,那动机又是什么?从盘古开天地到如今,人类与非人类一直都存活在同一个世界,虽然不能说是相安无事,但近代以来,精怪闹事已经是越来越少了,毕竟还没有哪个妖怪会傻到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秦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应该会没事的吧……这种有妖怪参与的事,除魔师应该会及时出现才对,他们总有自己的一套追踪方法,他还是别瞎操心了。

换台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的很,秦湛把加莫从身上掀下去,走去浴室洗澡打算休息了。

由于后背上有伤,他只能避开那个地方冲洗前面,后背再让加莫咬着毛巾帮他擦洗。

废了快半小时才折腾干净,秦湛套上加莫叼来的浴袍,在洗脸池洗完脸正要回房间,无意间扫了一眼面前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想要看看狐狸耳朵和尾巴的想法。

秦湛站直身体,默默地运转起体内的妖力。

“砰!”

“嗷——!”

突然长出的尾巴撞到身后的墙壁,那种就和人类脚趾头撞到柜子相似的感觉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从尾巴尖传递到中枢神经,秦湛泪眼汪汪地抱着尾巴,疼得耳朵都哆嗦了。

“一,二,三,四,五……”

他有五条尾巴,原来刚才是一起撞上去了,难怪那么疼。

透过生理性涌出的泪水,秦湛痛苦地纠结着眉头打量着镜子里的人。

长相没什么变化,就是头顶多了两只白色的狐狸耳朵,耳朵顶没有猫咪那么尖,而是个圆润的弧度。被白毛包裹得很严实,只有耳朵内部才只有一层又薄又短的浅粉色绒毛。

秦湛又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蓬松的大尾巴通体雪白得没有半点杂毛,油光水滑的,摸起来就像丝绸一样柔软顺滑。

他立马忘记了疼痛,两眼发亮地把脸埋进尾巴里蹭了又蹭,对这种良好的质感着迷不已。

正打算抱着尾巴回床上滚几圈,门铃却响了起来。

秦湛惋惜看了看狐狸尾巴和耳朵,老大不乐意地把它们藏好之后走出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林诀,依然是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手上还提着一袋子烤鸡肉串。快餐盒里飘出的孜然粉和烤肉的香味窜入鼻间,秦湛很没骨气的打消了把他赶出去的念头。

和林诀坐在沙发上,秦湛一边啃着鸡肉串一边问他,“有事?”

“阿湛,我是帮林桥负荆请罪来了。”林诀语气缓慢地说道。

秦湛斜睨了他一眼,敏锐的察觉到林总有了些小变化。当然不是说他今天脸色有些苍白,只是……怎么说,林诀好像变得更理智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愣头愣脑,现在的他似乎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一个总裁该有的样子,给秦湛一种他正在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的感觉。

唔……难道是被他打击狠了,破罐子破摔?又或者是开始筹谋些什么了?

“不用。”秦湛收回眼神,伸直双腿拦住跳起来要咬鸡肉串的加莫,“小孩子而已,我不至于去和他计较。”

加莫哀怨地呜呜了几声,摊直了身体趴在秦湛的小腿上,用前爪撩开过长的浴袍,紧紧地抱着秦湛的大腿,两只后爪像章鱼一样缠住小腿。

秦湛知道它是在撒娇,只当没看见,就让加莫跟烤鸡似的吊在他腿上。

林诀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秦湛微露出一截的大腿,眸色不由得更暗了些。

“阿湛,林桥不懂事,昨天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林诀?喂,怎么了你?”秦湛话还没说完,林诀突然身子一歪就靠到了他肩上,接触到秦湛双手的皮肤微微发烫。

“林诀?”秦湛扶住他,手背覆上林诀的额头,立刻被那温度惊了一下,伸手就想把人拉起来,“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去。”林诀摇头,微眯着眼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你家有药吧……吃点就好了……”

秦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在家应该也没问题,毕竟他现在身份特殊不能到处跑,而且系统的退烧药也是质量有保证的。

晃了晃腿把加莫抖下来,秦湛打横抱起林诀走上楼。

“阿湛……”林诀难受地挪了下.身子,抬手搂住他的脖颈,脸正对着秦湛的胸口。

浴袍是斜襟设计,宽敞的V型领口却被人拉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林诀呆看着发了会儿愣,舔舔嘴唇,像两人还在一起那会儿一样,轻轻地往上面咬了一口。

如同猫爪子挠抓一样的酥麻感让秦湛手一抖,差点没把人摔到地上,“别乱动!”他提高音量警告似的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最后一层楼梯走到客房,半秒不耽搁地把林诀扔到床上。

林诀趴在床上看他,“阿湛,不来一次?”他沙哑着声音问,“我听别人说发烧了做很舒服的。”

秦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朝外面走去,“我去拿药。”

假装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秦湛和系统兑换了退烧药,又倒了杯温水才回到客房。

这时候林诀已经无比利落地把自己扒干净了,只穿着件衬衣和内裤,扣子解开了三四颗,松松垮垮的样子还不如不穿。

他盘腿坐在床上,看向秦湛的眼睛里被落地灯折射出美丽的色彩。

——真是再明显不过的勾.引。

“吃药。”秦湛面不改色地把药片和水杯递给他。

林诀乖乖接过,配水咽下了退烧药,温水浸润过的嘴唇渐渐恢复了光泽。

秦湛伸手拿回杯子,一直安静着的林诀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扯了一把,秦湛站立不稳,踉跄着跌倒在他身上。手中玻璃杯里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晃了又晃,然后跃出了容器的束缚,一滴不剩地贡献给了深蓝色的天鹅绒薄被。

“林诀!”秦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却被林诀死死地箍住腰起不了身,“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诀收紧手臂,让秦湛和他贴得更近一些,“我不想干什么……”他只想让秦湛对他干什么。

太难受了……这样被爱人拒于千里之外。刚分手那会儿,他对秦湛心怀愧疚,只觉得对方的冷漠是理所当然,甚至还希望秦湛能够朝他发火,或者提出什么别的要求,好让他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可如今,连华的一席话让他知道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当初与现在,秦湛在他心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位置,而那份冷漠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有增无减。

秦湛一手撑着床,另一手抵住林诀的肩膀不让他更加靠近,这样仿若被调戏的小媳妇一样的姿势让他囧了一下,一时不察,被林诀搂着翻了个身压在床上,随后而来的就是炙热的亲吻。

林诀的唇舌皆是灼热,仿佛是因为带有他滚烫般的情绪,又像是发烧引起的高温。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地用力抱着秦湛,哪怕对方正努力扭头避开他,林诀也只是加大了亲吻的力道,光.裸着的双腿蹭开浴袍缠了上去。

秦湛内牛满面,后背上的伤口昨天才缝合,现在这么大力压着真的是好疼好疼好疼QAQ!

连推带踹地把人掀开,疼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的秦湛撑着床翻坐起来,浴袍的腰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他过于猛烈的动作使得浴袍整件都滑了下去,林诀一眼就看见了那道疤痕。

“阿湛!”林诀脸上刚染上的红润血色很快又尽数褪去,他几乎是四肢并用地爬了过去,声音抖得厉害,“缝针了……怎么会这样?”

秦湛皱着眉动了动肩膀,疼是疼了点,但幸运的是伤口好像还没裂开。

“没什么。”秦湛摸了摸后背,确定没什么事后才披上浴袍,“一点小事情。”

“小事情?你——”

“够了。”秦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勉强克制着心里的烦躁,“别说是这点事,林诀,就算是我死了残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我……”林诀哑然,是的,他现在对于秦湛来说,恐怕除了一个顶头上司的身份之外再无其他。

“我明天还要拍戏,想早点休息,你别再闹腾了。”秦湛拿回倒在床上的玻璃杯,“被子湿了就换个房间,隔壁还是客房,你去那里吧。”看他刚才力气那么大,估计在客厅那要晕不晕的惨样也是装出来的。

“哦,对了。林诀,告诉你一个新消息,我和黎峥在一起了。”秦湛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诀的脸上刻意露出一个笑容,看着面前那张俊美的面容一点点地变得苍白,原本还显得游刃有余的沉静眼神立刻被其他情绪所占据,秦湛恶意满满地勾起嘴角,“所以,无论你再做什么都没用,我们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结束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苦肉计?何况这东西太鸡肋,对于不在乎他的人来说,苦肉计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林诀沉默地看着秦湛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一直压抑着的嫉妒和愤恨猛地爆发了出来,他抿紧唇,黑眸里的光线逐渐扭曲,像头狰狞的怪兽一样嘶吼咆哮着,似乎是要将人拖进无底深渊。

阿湛,你不愿要我却选择了黎峥,让我如何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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