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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黑甲都是曾经的西洲剑甲假扮的?”城东一处小巷中,楚昭昭一边啃着刚买来的馒头,一边盯着坐在台阶上的褚青霄,如此问道。
褚青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假扮,他们应当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之前那个黑甲,险些要了你们的性命,可我一取下他的面具,他就顿时没了战力,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楚昭昭仔细的回想了一番之前那黑甲的反应,确实与褚青霄说得一模一样。
“那时烛阴控制了他们?”楚昭昭说出了自己的推论,“亦或者是那个伪神。”
褚青霄却道:“我的记忆虽然残缺,但那个老道士,我觉得不会是我们的敌人,他或许是被囚禁在了那个院子中,和这些西洲剑甲一样,被烛阴控制着。”
“而且我之所以能找到黑甲的弱点,是因为有人在那时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办法将讯息传递到我的脑中。”
“你不是说伪神的气机也存在于那宅院中吗?我在想会不会是他在暗中帮助。”
楚昭昭耸了耸肩膀,说道:“也许吧。但我已提醒你的是,从前朝大周,到如今,无论是北朝大魏还是咱们大虞,伪神祸乱之事数不胜数。”
“想要在一滩烂泥中,寻到一颗白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褚青霄不语,显然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楚昭昭也并不在意这茬,她又啃了一口手里的馒头,言道:“这院子也进了,西洲剑甲也看到了,如今你总归不会再怀疑我是个骗子了吧?”
这个问题,让褚青霄低头陷入了沉默。
那宅院古怪,院中只有他能听见的哭声,以及那模样与他梦中的西洲剑甲生得一模一样的黑甲,都无疑是在证实这座他生活了十余年的武陵城藏着秘密。
楚昭昭大抵也明白,彻底接受这样的事实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她并未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
好一会之后,褚青霄抬起了头,看向楚昭昭。
“可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烛阴真的存在,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将这处地界转化为暗域吗?”
“为什么又需要将我们圈养起来,隐藏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褚青霄紧皱着眉头,如此问道。
楚昭昭摇了摇头:“我所知的并不比你多,我只是奉了小师叔的命令,来接你和褚叔叔去天悬山,本以为来了此地会是……”
说到这里,楚昭昭一顿,接着又言道:“本以为会经历一场恶战,但不想入了城中,所见却是万家灯火……所以,武陵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谜底只有我们自己解开。”
说道这出,她又看向身旁的王澈。
这位王公子从逃出宅院后,便一直沉默寡言,此刻更是双目无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昭昭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正出神的王公子心头一惊,嘴里发出一声低呼,这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看向楚昭昭。
“怎么回事?被吓
傻了?”楚昭昭眯眼笑问道,语气有几分戏谑。
“没……没有。”王澈有几分心不在焉的应道,说罢又看向褚青霄问道:“所以刚刚那家伙就是烛阴,你也没有癔症?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这个问题还不待褚青霄回应,楚昭昭便抢先道:“那些黑甲不是烛阴,是被烛阴控制的西洲剑甲。”
“合着刚刚我和褚青霄说那么多,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楚昭昭狐疑的目光让王澈有些躲闪,他言道:“方才……方才想别的事情去了……”
“别的事情?怎么接受不了小师叔不喜欢你?”楚昭昭不忘调侃道。
“还是不甘心没有得到碧云城的邀请?”
“没有。”王澈低下了头,闷闷的应了句。
楚昭昭见状暗以为自己的话打击到了对方,她也有些不忍心,可她确实不太擅长安慰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褚青霄赶忙插话道:“黑甲的战力你们也看见了,楚姑娘都不是对手,这还只是一个,今日我们逃走时,杀出来的至少有七八个,这或许还不是他们的全部。”
“如果想要解开秘密,一定要潜入那宅院的话,那凭咱们的本事,十条命都不够送的。”
这话出口,楚昭昭显然也意识到他们横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她叹了口气很自然的坐在了褚青霄的身旁,道:“那些家伙身上的黑甲很古怪,哪怕我以灵力轰击,都无法伤到那甲胄半分,如果能想办法破开他们的甲胄,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褚青霄想到了什么,又看向楚昭昭问道:“你们天悬山不是以用剑著称吗?你的剑呢?拳头破不开他们的甲胄,那你用剑来啊……”
楚昭昭白了褚青霄一眼:“你懂什么?”
“天悬山剑法独步天下确实不假,但能让天悬山屹立南北两朝百年,被认为是天下剑道之首的最重要的原因,却是位于青雀峰与神鹤峰之间的瑶光剑池!”
“天悬山历代弟子死后都会将自己的佩剑送入其中,后辈若得其中灵剑认可,便可取剑而用,死后再将佩剑送入剑池。”
“八百年来,天悬山无数先贤的剑意与心血汇聚,这才造就了这让天下剑修都神往不已的瑶光剑池。”
“时至今日,瑶光剑池中,已有天罡神剑三十六口,地煞王剑七十二口,而生有灵性的灵剑更已过七千之数。”
“每隔三年瑶光剑池都会对内门弟子开放,让其去剑池之中问剑。其中不乏一些天赋并不出奇的弟子,得神剑王剑认可,从此一飞冲天。”
“对于天悬山的弟子而言,问剑之行,是修行之路上最重要的一环,无数弟子数年甚至十余年都是为了今日而准备。”
“我所修行的观剑养意诀,便是为问剑而准备的法门,问剑之前,只在体内温养剑意,绝不用剑,剑意在体内经年累月变得无比雄浑之时,便是问剑之时。”
“体内所能爆开的剑意越是磅礴,得到越高层次的灵剑认可的几率便越大。”
“但在这之前一旦用剑,剑意泄露,数年苦修便毁于一旦。”
“我已修行观剑养意诀十二年,为的就是问
剑之日,所以,在那之前,我就是死,也不会握剑。”
这番缘由,虽然算不得辛密,但对于身处边城的褚青霄与王澈而言,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褚青霄暗暗想着,那瑶光剑池之中,万千神剑共鸣之景,不免有些心生向往。
他感叹道:“若是能去看一看那瑶光剑池,那该多好……”
“有机会的,只要咱们能解开这武陵城的谜团。到时候,我给你们引路,本姑娘在天悬山还是有些名望的,这种小事,手到擒来!”楚昭昭拍了拍胸脯,甚是豪气的言道。
褚青霄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
“青霄。”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
三人皆在这时看向身后,却见七八位穿着衙役官服的身影正快步走来。。
为首之人,年纪四十出头,身材挺拔,面容刚毅。
“曹叔叔。”褚青霄赶忙站起了身子,但脚踝上传来的疼痛,让立身不稳,幸好楚昭昭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
男人名为曹叔功,是褚岳山以前的同僚,二人的关系不错,褚青霄与其也算熟络。
“曹叔叔在这里巡逻吗?”褚青霄礼貌性的问道。
但以往对褚青霄还算和善的曹叔功脸色却极为冷漠,他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褚青霄一愣。
“今日午晌之后,你在何处?”曹叔功问道。
褚青霄听见这话,脸色微变,再一看曹叔功身后那一群气势汹汹的衙役,顿时反应了过来:“是朱家报案了?”
楚昭昭闻言也神情戒备起来。
“曹衙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朱家……”而王澈也同样回过味来,他下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
但话才出口,就被褚青霄打断:“曹叔叔,这里面确实有些误会,我们只是一时贪玩,进了那府邸,并无恶意。”
这几个月来的经历让褚青霄很明白,他们的见闻,在旁人耳中听来宛如天方夜谭,说得越多,旁人反倒猜疑越重。
与其那般,倒不如避重就轻,看一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曹叔功闻言,却是不置可否,只是沉声道:“先跟我回衙门,剩下的事,待会再说。”
此言出口,他身后的几位衙役也纷纷迈步上前,隐约有将三人围在其中的甲士。
“不能跟他们走!这背后一定是烛阴在捣鬼!”楚昭昭见状不对赶忙言道。
如今种种迹象表明,烛阴对武陵城的渗透已经到了几位可怕的程度,眼前的衙役说不得就是烛阴的爪牙,这一但屈从,便是羊入虎穴。
褚青霄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看向曹叔功数道:“曹叔叔,我和表妹与王兄,只是一时兴起,也没偷盗什么东西,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
“回头我让我爹请你喝酒。”
但平日里对他还算照顾的曹叔功听闻这话,却面色愈发的阴冷。
“偷盗?褚青霄,你们是没有偷盗……”
曹叔功冷声说着,但下一刻,他的双目猛然圆睁,怒声道:“可你们杀了他朱家的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