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首要做的一点就是找到对刀叔下毒的人,查出杀了平儿并且毁尸灭迹的人,然后再抽丝剥茧找到对苏家两口子动手的人,只要这些人都找到了,那么两个孩子的下落、杨晓雪的下落就不难找到了。”

朱天磊知道,珍妮弗说的有道理,也是目前为止最切合实际的办法了。

他现在暂时还不想把杨晓雪失踪的消息告诉杨东,闺女是爹的心头肉,杨东要是知道杨晓雪失踪了,整个人说不定要崩溃了。

很快,青川公安局的人就到了。

祖海出面,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怀疑,例行公事,封锁现场,法医验尸,之后就是调查了解情况。

朱天磊知道,这种事情单纯靠警察来破案,估计半年一载的都有可能,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祖海,老爷子怎么样了,我想和他谈谈。”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

“刚睡醒,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我看......要不再等等吧!”

祖海是葛天鹰一手带大的,对葛天鹰的感情和亲爷爷差不多,凡事都站在老爷子的角度上考虑。

“那好吧!”

朱天磊不好强求。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祖海来喊朱天磊,葛天鹰竟然主动要求见他。

“老爷子说只见你一个人。”

祖海压低声音。

毕竟珍妮弗也在。

“你们不用咬耳朵,我没那个兴趣去听。”

呃!

祖海一阵尴尬,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的了,这个女人的耳朵是飞毛腿吗?

祖海给朱天磊打开门之后自己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

葛天鹰坐在窗户下面的藤椅上,身上蒙了一层暗影,看着好像是一具腐朽的尸体。

“马上又是秋天了,过了立秋一年就又要到头了。”

葛天鹰忽然说道。

“是啊,马上就要立秋了。”

朱天磊附和着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和王将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之间又有什么渊源?”

朱天磊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站到了窗户下面的帘子旁边。

他知道,不管自己回答不回答,葛天鹰都会说,他现在就是在找一个倾听者。

朱天磊知道,上一次在夜总会的见面,葛天鹰告诉自己的那些,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真正的秘密应该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里。

“我不是青川人。”

葛天鹰的第一句话就让朱天磊吃了一惊。

葛天鹰曾说过,他之前是在将候铁矿做矿工,并没有提到自己是哪里人,难道他的籍贯和刀叔有关系?

“我出生在江北,和王将是同乡,比他大四岁,不过他六七岁的时候,我就因为父母双亡离开了江北,一个人辗转到了青川,将候铁矿是我最先发现的,当时我在一家面馆打工,一个勘探队的队长在面馆吃面,喝酒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是发现了一个铁矿十分丰富的矿山,只要开采出来,那就是金山银山。”

朱天磊静静的听着葛天鹰说话,他知道,葛天鹰接下来为自己展现的将是一幅十分庞大的历史画面。

“没人把这个酒鬼的话当真,但我却听进去了,我知道这个人勘探很厉害,我从小就是苦孩子出身,也一直都盼望着能有个翻身的机会,所以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于是,当天晚上,我就找到了那个勘探队队长......”

葛天鹰找到那个勘探队长之后,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和他一起承包矿山,当时所有的矿产资源还都是国有的,要是私采矿就是死罪。

勘探队长一口否决,一面觉得这件事风险太大,另一面又觉得葛天鹰就是个面馆的小伙计,根本就没有能力开采,葛天鹰和这个男人约定,只要他能找到有钱人投资,大家就合伙采矿,勘探队长觉得这件事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葛天鹰能找到投资人,所以就答应了。

葛天鹰立刻从面馆辞职,辗转找到了当时才十八岁的王将。

王将虽然年纪小,但是家里很有钱,而且自己也很机灵,听到这件事立刻就动了心思,想方设法的从他爹的手里要了几万块钱,当时的几万块钱和现在的百十来万差不多。

勘探队长没想到葛天鹰真的找来了投资,一咬牙就决定冒着风险一起采矿。

但是采矿这件事不是小事,也不是几个人就能做的,必须要招人,可是招了矿工就意味着这件事很可能会走漏风声,到时候几个人不仅赚不到钱,可能连命都得丢。

最后,几个人竟然商量出一条毒计起来,那就是到处找一些流浪汉、身体健全的乞丐,总之就是无亲无故的人到矿上来,他们每天供这些人吃肉,甚至烟酒,但就是不允许这些人从矿下出来,开采出来的铁矿由勘探队长负责寻找销路。

半年下来,他们赚了不少钱,而那些矿工也开始不再像之前那么听话,开始纷纷的闹着要出去,他们知道,这么僵持下去,早晚要出事,于是,他们就按照之前设计好的,给这些矿工的饭菜里都下了毒,整整三十五个人,活生生的被毒死了。

“你没办法想象,那些人被我们封在矿洞里,惨叫声一直响到天亮,等我们进去看的时候,那些人的死状都很惨,有的人脑袋甚至被矿洞里的矿石撞的掉了一半.......我们直接把矿洞填上了,这些人永远的被埋在了下面。”

朱天磊看到葛天鹰的肩膀不断的耸动,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当年的禽兽行径忏悔还是觉得恐惧。

“我不想干了,那个勘探队长也不想干了,我们要求分钱,然后一拍两散,没想到,当天夜里,那个勘探队长就因为喝多了酒从楼梯上栽下来死了,我知道,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杀了他,当然也是为了恐吓我,这个人是谁,我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而且,我知道,那个勘探队长根本就不是喝多了酒,而是中毒,被人下了毒,就和那些矿工一样,是被毒死的.......”

葛天鹰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他想要从椅子上坐起来,试图抓着旁边的帘子,没想到帘子根本就吃重不起他的身体,哗啦一声从窗帘杆上掉下来,葛天鹰又重新摔坐回了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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