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8]

“有什么事吗?”克莱尔迷惑的问到。

两名警官快速对视一眼:“也许你听过主持人瑞琪·乔森的名字?这起恶性案件终于在事发一年后被侦破,我们顺利找到了瑞琪·乔森被绑架囚禁的所在并成功营救了她,同时,”

“事实上媒体方面透露出的消息看来,这起案件并非是由警方侦破的。”克莱尔忍不住质疑,而哈瑞斯快速的顺着她的话意向下说:“是的,听说是由于警方接到了嫌疑人的信件与电话的双重提示,才找到了瑞琪的位置。”

警官a闻言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显然最近遭到的类似质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还是快速的冷静下来:“然而不论你们怎么想,警方目前并未做好将嫌疑人形象公布于众的准备,这很有可能让他失去理智,做出更为危险的事情,而我们此次来找你也是出于别的原因——”

他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是瑞琪·乔森让我们来找你的。”

克莱尔诧异的睁大双眼,然而两位警员并不在意:“她现在的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并且拒绝谈论自己在被关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在今天下午3时,她提出了被营救后的第一个要求——”他们看向了克莱尔,神情严肃:“那就是你。”

没有人知道瑞琪·乔森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提要见出来克莱尔,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克莱尔不可避免的对此升起了好奇心。她与哈瑞斯告别后前往了医院,一路上询问着关于瑞琪现状的问题全部未曾得到回应,不论是警察ab,对她的疑问都只有一个答案:你见到她本人就知道了。

随即克莱尔见到了瑞琪·乔森。

克莱尔从未曾想过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在几年前的事件后,瑞琪不仅没有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反而在一种路人的现场记者中脱颖而出,让所有人记住了瑞琪·乔森。随即她凭借自己的手段不断攀爬,先后得到了两个节目的主持,在保持新鲜度的同时开拓自己的副业,活跃在荧屏前的同时着手合作美妆和潮牌……这对于好莱坞里很多人而言难免不务正业,但是瑞琪·乔森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此某种程度上而言,她完全可以俯瞰所有同期挣扎在三线的人们。

而克莱尔对她的印象,也停留在拥有精致的妆容和美艳性感的身材这一点。

但是此时的瑞琪却完全推翻了她在她记忆里的形象。

医院病房特有的冷色调撑托的她的脸色更为暗淡。瑞琪的脸上罩着氧气罩,听到有人走进来,才勉强的掀起了沉重的眼皮,看向了对面的人。克莱尔在这个对视里,才依稀看出她曾经的影子——然而一切已然面目全非。

瑞琪看起来像是有40岁!她曾经充满弹性的肌肤消失不见,宛如枯树皮耸拉在身体上,眼睛里毫无神采,凹陷的眼窝和颧骨让她看起来像个吸毒多年的瘾君子,或者身上有什么疾病,散发出一种濒临死亡的人所特有的灰败和颓丧。

她们注视着彼此,然后瑞琪颤巍巍的扬起了自己的手,立刻有警官贴近她的唇边聆听:“她让我们出去,她要和克莱尔维多单独相处。”

片刻后,病房里终于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瑞琪的手指抽动,示意克莱尔靠近她。

“……”

“你说什么?”

“你们是一伙的吗?”克莱尔听到瑞琪询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当克莱尔的耳朵再次贴近了瑞琪的唇边时,她听到瑞琪的声音干涩沙哑的询问:“你满意你所见吗?”

“什,”克莱尔迷惑不解的想扬起脸观察瑞琪的表情,这个看起来虚弱的毫无力气的女人突然攥紧她的手腕,她的声音充满了仇恨:“你满意你所见的吗?!!!”

尖叫声透过氧气罩传来,近乎歇斯底里,警察a快速的推门而入,瑞琪已经陷入了癫狂,护士群涌进,克莱尔在不知觉中被挤出了人墙之外。她的神情莫名。在随后的警察a的盘问中不耐烦的说出了自己的在短短时间里发生的种种……

她看到瑞琪在哭。

这让她觉得自己陷入了莫名的迷雾之中。尤其是对于瑞琪·乔森而言,她似乎与嫌疑人是一伙的,甚至是帮凶?老天,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因此克莱尔再一次询问警察a瑞琪的病情。得到了回答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只知道她在一年之间没有进食过任何事物,主要依靠营养液葡萄糖生活。她的身上被虐待的痕迹并不多,也没有性/侵迹象,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却糟糕极了。对于这一年中的遭遇完全闭口不言。而且有轻生迹象……或者应该说,她并没有想活下去。”

而最终,克莱尔并没有机会再见到瑞琪,她甚至不知道瑞琪提出要见自己的意图是什么,只好怀揣着这样的疑惑回到家。

[嘭!]事实证明,不专心走路就会摔倒或者车祸,克莱尔被山地车狠狠撞倒在地,疼的脸都皱了起来。内心还吐槽着,就有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抱歉,”少年音,听起来干净纯粹的声线:“你还能站起来吗?”

克莱尔顺着手向上看去,就看到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脸。是少年人的样子,应该与她同龄或者年纪要更小一些,露出在外的金发灿烂又夺目,柔软的发随着风微微摇摆发尾。他垂着头看向了克莱尔,蓝色的眼睛在这个角度里因纤长厚密的睫毛垂下了阴影,让克莱尔联想到黑夜里的深海,在浮动的月光里透出涌动的蓝。

克莱尔眨眨眼睛,然后摆手站直了身体,她左腿膝盖处的裤腿连同皮肤一并被擦破,缓慢的渗出血水。她不由的发出自认倒霉的叹惋,摆手:“你走吧。”

少年人一动不动,克莱尔却不再理睬他了。

等克莱尔缓慢的踱步回家的时候,才在余光里注意到这个有着灿目金发的高挑少年跟随着自己一路回家,一直站在巷口目睹自己走进楼道里都不曾离开。

——真是怪人。

[如果真感到歉疚,目睹她坡脚回家却表现的无比冷漠。]

她腹诽着阖上了门。自然不会知道,在几十米外的少年沉默的拉下了脸上的黑色口罩。露出英挺俊美仿若造物主精心雕刻出的五官,散落在颊畔的柔软金发,更是灿目的仿佛能吸走了所有太阳的光芒。然而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却与克莱尔一般被脸上散落着零星的伤痕破坏了美感。

一个个圆形的细小凸起零星分布在他的颊畔——只要经历过那一场噩梦的人都知道,这是针穿过后留下的伤痕。

少年一直沉默的站在原地,知道天幕逐渐黯淡后,才再一次转身离去。而在这漫长有孤独的,在这几近守护的独处里,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

你问克莱尔在做什么?

房间里的年轻女人刚刚放下了手机,她定了一周后飞往哥谭的机票。这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心情始终未曾平息下来,她不得不做些运动来挥霍自己多余的体力。克莱尔甚至无法清楚的言说出自己为什么会有着如此起伏的心情。甚至在她内心深处对于与希尔相见这件事情也并非是完全的期待的。

毕竟他们相恋的时间其实很短暂。希尔留给她的印象更多的停留在他们彼此少年时期的模样,漫长的分别又让他们对于彼此的印象被无限美化。再相见时,因为身体上的病痛,对于曾经频繁发生的思想上的分歧也没有再出现(因为他们很少交流更深的想法),恩,还因为死亡前的那一幕给彼此留下的印象太过于壮烈。

越想越越感到不安的克莱尔甚至没有办法再集中精神。她终于一身汗水的冲进了浴室。

在哗哗的水声中她扬起头,手指抹平了浴室镜面上的雾气,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这是在半年前安装在房子里的唯一的镜子。她接受了汉尼拔的建议,那就是接受全部的自己,不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因此她逼迫自己去习惯现在的模样。

而老实说,这确实是有用的。

克莱尔看着镜子里的人,虽然脸上的伤疤并不美观,但是她比之许多样貌平庸的人而言,依然能够归类为漂亮的一栏。最主要的是她还年轻。不知从何时起,那双曾经死掉的,宛如火焰燃烧后留下了灰烬的眼神再次活了起来。充满了让她欣喜的勃勃生机。

她看着镜子。在内心对自己一遍遍的重复着每日都会重复的话语:

[你很优秀。]

[你坚强,勇敢,正直。你的内心有火焰。]

[你不曾主动烧灼他人,相反你很温暖。]

[你很好,脸上有伤并没有关系。]

[你要相信希尔,你要相信他。]

[正如你不会在意他脸上有伤一样,他也会去爱你伤痕。]

[他也会爱你的累累伤痕。]

这种近乎催眠的方法克莱尔并不确定是否能真正的帮助到她,因为她并不确定,如果希尔最终接受不了自己,她又是否会因此被二次摧毁……但她重复的说着,催眠着,独自真挚着。仿佛这样就真的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温暖,勇敢,正直的人。

汉尼拔的治疗真的很[好]。他一直在对克莱尔引导的都是成为她想成为的人。在这个过程里,克莱尔不曾注意到,自己反而压抑了某些真实。而亲眼观察到这一切发生过程的汉尼拔,却从未提供给她任何的提示。

克莱尔躺在了床上。

在这一刻,她对于未来充满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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