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高氏最着急,顾不得礼仪,当着宋安然的面就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两套赤金头面首饰,有一小盒南海珍珠,有两件玉器,六匹锦缎,一包药材。远远比不上给古氏的见面礼,不过也算值钱。

三太太高氏很好奇方氏的箱子,只可惜方氏说什么也不肯打开。

三太太高氏又怂恿二太太罗氏开箱子。

二太太罗氏掩嘴,有些不好意思,怪高氏不懂礼数。哪有当着送礼人的面开箱子的。

宋安然浅浅一笑,“二舅母无需在意。其实我也想知道,送的礼物二舅母喜不喜欢。”

三太太高氏连连点头,“就是。之前送给老太太的那份也开了箱。”

古氏轻咳一声,瞪了眼高氏。要不是高氏开箱,谁会做出这等失礼的事情。

高氏满不在意,上前一步,直接越俎代庖,替罗氏开了箱。罗氏阻拦不及,也只能陪着大家一起看箱子中的礼物。

罗氏的这份礼物同高氏的差不多,唯独少了两匹锦缎,一件玉器。算是将嫡出庶出分了个清楚。

三太太高氏得意,方氏则暗自点头,宋家这么准备礼物很好。方氏又暗自猜测,她身为大房太太,宋家给的礼物应该比三房的高氏多出一点才对。

罗氏则长出一口气,宋家给的这份礼物,算是给足了她面子。没有因为她嫁的是庶出老爷,就格外轻薄。

宋安然趁着大家心思纷乱之时,又说道:“老夫人,三位舅母。这次我们一家人上京,暂住侯府,多有叨扰。”

“无需如此,都是亲戚。”方氏笑呵呵的。

宋安然抿唇一笑,“舅母慈爱,我们却不能不知礼。父亲已经决定,暂住侯府期间,一应开销都由我们自己负担,包括下人们的月例,四季衣服,每日吃食。”

“这怎么行。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咱们侯府吝啬。再说了,侯府也不缺这点银钱开销。”古氏连连摇头,完全不同意。

方氏心头一惊一喜,暗道宋家识趣,知道侯府银钱不凑手,竟然主动提出负担一应开销。同时又暗恨老夫人古氏口气大,不知当家的苦。

侯府看着富贵,实则内里早就空了。

其实蒋家祖上也挺阔的。跟着本朝太祖皇帝萧成功打天下,掳掠所得加上太祖萧成功的赏赐,说蒋家有金山银山也不为过。不过蒋家每一代都是人丁兴旺,子女众多。子女一多,嫁女的嫁妆,儿子娶媳妇的聘礼,平日里迎来送往,光是这些就是一大笔开销。加上一代代分家分产,几十年近百年的时间,纵有金山银山,也早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

宋安然的态度也很坚决,“外祖母要是不同意,父亲可不敢领着我们一家人住在侯府。”

方氏连忙说道:“老夫人,宋姑爷是文官,要面子,老夫人万不可拒绝。儿媳想着,还是答应下来,这样姑爷一家住得也自在些。”

“大舅母说的没错。为求两家自在,还请外祖母不要拒绝。”

古氏叹了一声,“罢了,罢了,知道你们都是要脸面的。老身姑且答应。”

宋安然当即笑了起来,“多谢外祖母体谅。”

三太太高氏盯着那个还没开封的大箱子,问道:“安然外甥女,那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莫非也是送给咱们的礼物。”

“是也不是。”宋安然没有故作神秘。直接命人开箱,露出箱子里白花花的五千两银子。

所有人都“哇”了一声,五千两的银子摆在眼前,可比那什么金银玉器震撼多了。这就好比,一副价值一千万的名画,跟五百万的现金摆放在一起,不用说,肯定是五百万现金更震撼,更动人心。

“这,这是做什么?”古氏不明所以。

方氏心头火热,“安然,这不会也是送给咱们的吧。”

宋安然极其郑重的说道:“这次来京城,我们一家还不知要在侯府叨扰多长时间。劳累外祖母舅母们已经很过意不去,若是再让侯府替咱们破费,更难心安。故此送上五千白银,权当我们一家在侯府的开销。”

古氏大皱眉头,“之前你说你们自己负担一应开销,如今又送上五千白银,这不行。老身绝对不能收。”

方氏着急,这可是五千两白银,怎么能够推出去。只要收下,今年的亏空就能完全填补,说不定还能有点结余。

宋安然抿唇一笑,“外祖母请听孙女解释。虽然我们会负担自己的一应开销,可是很多时候还是需要侯府帮忙出力。若是外祖母不收下这些银两,以后孙女可不敢差遣侯府的人帮忙做事。”

“都是亲戚,分得这么清楚做什么。这么做,岂不是太过见外。”古氏还是不满。

宋安然又说道:“俗话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亲戚。再说,我们一家在侯府住下,这一住也不知要多长时间。或许一月,或许一年。若是外祖母不收下这些银两,孙女一家真不敢住在侯府。以免惹来闲言碎语,说宋家人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谁敢这么说你们,老身替你出头。”

“外祖母慈爱,也难堵悠悠众口。还请外祖母体谅我们,务必收下这些银两。”宋安然再次跪拜,又偷偷朝方氏看去,分明是请方氏出头。

方氏是个识趣的,又眼热这些银两,赶紧出面说道:“老夫人,这些银两代表了姑爷一家的诚心。为了让姑爷一家住得自在些,咱们还是收下这些银两才好。”

古氏不高兴,逮着出头的方氏痛骂:“你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吗,连亲戚的钱你也收。”

方氏面上尴尬,心头暗骂老虔婆,假装大方。真大方干嘛不将私房钱拿出来做家用。只会磋磨儿媳妇,算什么本事。

宋安然赶紧替方氏开脱,“外祖母别骂大舅母。大舅母说的那些话正是孙女想说的。唯有外祖母收下这些银钱,我们一家才能在侯府安心住下。”

“都是亲戚,怎么可以如此见外。”古氏叹了一声,“罢了,罢了。要是老身不收下的话,你们又该说住得不安心。”

“多谢外祖母体谅。”宋安然起身,面上带笑,显得很高兴。

方氏赶紧表明自己的地位,“老夫人,这五千两儿媳就归到账房。”

方氏眼巴巴的望着古氏,面对此景,古氏说不出反对的话。宋安然说得很清楚,这是给侯府开销用的。既然用来开销,自然该放在账房。

明白归明白,古氏还是不满,挥挥手,“拿去,拿去。老身累得很,你们都退下吧。”

古氏生了一肚子闷气,也没心思同宋安然聊家常,了解宋家的情况。

宋安然随着方氏等人出了松鹤堂。方氏满脸笑意,拉着宋安然的手,“安然,去大舅母那里坐坐。等菲儿她们回来后,大舅母亲自给你介绍。”

宋安然羞涩一笑,“多谢大舅母。安然却之不恭。”

“好孩子。”

高氏撇撇嘴,面带不屑。不过她也清楚,方氏是当家太太,宋家初来乍到,是应该先到大房那边走一趟,才会轮到三房。所以高氏干脆拉着二太太罗氏离去。

方氏又吩咐下人将宋安乐宋安芸送到荔香院安置。

方氏带着宋安然来到芙蓉院,命人奉茶,同宋安然寒暄,说起早逝的蒋淑又是一阵唏嘘。叹道:“你母亲没福气,竟然早早的去了。你父亲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没想到会为替你母亲守这么多年。只是你父亲毕竟是官场中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替他打点官场关系的人始终不妥当。”

宋安然很反感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让宋子期续娶的事情。不过她向来有城府,这会也只是微微低头,面露尴尬,“父亲的事情,我身为女儿不敢妄议。舅母若是有什么主意,不如同老夫人大舅舅他们说说。有他们劝着,父亲肯定能听进去。”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难怪你父亲委你重任,让你管家。”

“太太,人来了。都在门外候着,太太现在要见她们吗?”丫头芍药进来说道。

方氏嗯了一声,气势威严地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宋安然正在疑惑,进来的人会是谁。方氏就提前为宋安然解惑,“你们初来乍到,身边肯定缺使唤的人。这不,舅母早就替你们安排好了。你且看看,要是觉着合适,就全带在身边。有了这些侯府老人在身边伺候,以后你做事也方便些。”

“多谢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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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砸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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