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指挥人,将宅子大门上,写着‘蒋府’二字的牌匾取下,换上新做的牌匾。

新的牌匾写着‘宋府’两个鎏金大字。宋安然站在街面上看了看,暗自点点头,果然够气派。宋家在京城的家就该这个样子。

宋安然从大门走进去,前院,中庭,后院,贯穿中庭和后院的大花园,大花园内还有小桥流水,假山池塘。正是初秋季节,花园里的景色美不胜收。

宋安然有心抹去东府一家人的生活痕迹,所以买下房子后,宋安然就请了工匠来府中改造。

格局要改,布置要改,装饰要改,颜色花纹能改的都改。就连花园也要整改。

反正宋家不差钱,她宋安然更是个小富婆,多花几万两银子将整个府邸改造一下,人住在这里面也舒服。

地面上堆满了各种建筑材料,白一小心的护卫在宋安然的身边,生怕宋安然遇到意外。

喜秋急匆匆地找到宋安然,“启禀姑娘,从南方运来的琉璃窗子已经到了。工头请示姑娘,是现在就安装,还是选个黄道吉日再安装?”

宋安然笑道:“当然要选个黄道吉日再安装。你告诉工头,时间上我可以再宽限几天,但是一定要保证品质。如果让我发现哪里有瑕疵,本姑娘可不会同他客气。”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找工头说清楚。”

宋安然入乡随俗,如今做事之前也要翻翻黄历,查一查黄道吉时。

喜夏来到宋安然身边,“启禀姑娘,侯府老夫人得知姑娘在这边,特意派人过来请姑娘去侯府坐坐。还说老夫人好久没见到姑娘,心里头怪想念的。”

宋安然抿唇一笑,“你替我回话,就说我下午会去侯府。到时候我将安芸安乐都带上。”

旁边的喜春好奇地问了一句,“姑娘是要和侯府商量大姑娘的婚期吗?”

宋安然白了喜春一眼,“胡说。我是安乐的妹妹,我哪有资格和侯府商量她的婚期。安乐姐姐和沐绍表哥的婚期,得等父亲去和侯府商量。”

喜夏连忙说道:“那奴婢先去回话,可别让红衣等久了。”

“你去吧。”

喜春感慨了一句,“这处宅子挺好的,就是离侯府太近了。”

是啊,离侯府真的太近了,只隔着一条夹道。

虽然房子到手后,宋安然就命人将夹道上的小门给封死了,以后不准有人再从夹道进出。

可是侯府的人还是时不时的找上门。毕竟隔得这么近,又是亲戚,不来往是不现实的。来往太多,也挺讨厌的。

现在宋安然可以放任不管,不过等宋家搬进来之后,宋安然就会制定规矩:无事就不准侯府的人上门,尤其是那些喜欢串门子聊八卦,惹是生非,专门传主子丑闻的下人。

这些下人能力不大,可是祸害却不小。相当于是一锅汤里面的耗子屎。总之,宋安然对这种人向来都不待见。

时间有些晚了,宋安然离开府邸,先回位于置业坊的宅子。目前,宋家上下几十口人都挤在那处宅子里。

马车走在大街上,大街上敲敲打打的,貌似是谁家在嫁闺女。

宋安然挑起车帘子看了眼,好大的排场。

白一主动请命:“姑娘,奴婢下去看看,究竟是谁家在办喜事。”

“去吧。”宋安然也有些好奇。

片刻之后,白一回到马车上,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她一脸严肃地说道:“启禀姑娘,是晋国公府在嫁女。”

宋安然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嘲讽一笑,说道:“原来今天是颜飞飞大喜的日子。”

“正是。”

喜春撇撇嘴,“不就是个侧妃,侧妃也是妾,给人做妾也这么大的排场,就不怕被人取笑。”

宋安然了然一笑,“我听说之前颜飞飞的日子一直不好过?”

喜秋点点头,说道:“姑娘说的没错。自从贵妃娘娘派了嬷嬷到国公府调教颜飞飞,颜飞飞就没过上一天舒坦日子。

奴婢听外面的人说,国公府内院天天都传出颜飞飞的惨叫声,怒骂声。她骂的越是厉害,嬷嬷们管教得越是严厉。

另外奴婢还听说,国公夫人舍不得颜飞飞吃苦,同嬷嬷们起了冲突。先是被国公府老夫人大骂了一顿,之后贵妃娘娘也派了人到国公府申斥国公夫人。

被贵妃娘娘申斥后,国公夫人才逐渐消停下来。奴婢还听说,国公夫人被夺了管家权,国公府的账房每个月只给月例银子,多余的银子是一文钱也不给。

奴婢听说人,这件事情好像是颜公子做的。为此,国公夫人大骂颜公子,还威胁说要去衙门告颜公子忤逆不孝,将国公爷气了个半死,颜老夫人也开始插手此事。

颜老夫人下令将国公夫人关起来,不准她出院门一步。毕竟颜公子是国公府世子,若是国公夫人真的去衙门告颜宓忤逆不孝的话,那颜宓的前程就全毁了。”

宋安然听完,冲洗秋翻了个白眼,“你听说的事情可真多。”

宋安然不用想也知道,这几个死丫头肯定是被颜宓的糖衣炮弹给收买了,故意在她面前替颜宓说好话。

喜秋尴尬一笑,缩起头来,小声说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宋安然轻蔑一笑,“本姑娘不稀罕颜家,更不稀罕颜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颜宓这个人。谁敢再提他,我罚谁的钱。”

白一问道:“那姑娘不好奇宫里面和鲁郡王府对颜飞飞做了什么吗?”

宋安然挑眉一笑,“好白一,你告诉我,宫里和王府对颜飞飞做了什么?”

这些日子,宋安然刻意忽略掉颜家的消息。因此,宋安然对颜家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

白一小声说道:“自从市面上有说书人将颜飞飞独闯行宫的事情编排出来后,贵妃娘娘和鲁郡王都极为生气。

贵妃娘娘特意将颜飞飞叫到宫里大骂一顿,据说还动了手。总之,有人看到颜飞飞是哭着出宫门的。

之后,鲁郡王又上国公府找到颜飞飞。听国公府下人传出来的消息,鲁郡王对颜飞飞极为不客气。说要不是碍于陛下赐婚,他是绝对不会娶颜飞飞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

姑娘也知道颜飞飞那个脾气,当场就和鲁郡王大吵起来。鲁郡王说颜飞飞是泼妇,没规矩,没有世家贵女的半点气度和矜持,还说颜飞飞和和骂街的泼妇没什么区别。

颜飞飞都给气坏了,就反骂鲁郡王不是个男人,没有担当,还说鲁郡王是乌龟王八蛋。”

宋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问道:“颜飞飞和鲁郡王在国公府大吵大闹,国公府就没人拦着他们,任由他们吵下去?”

白一神情严肃地说道:“奴婢听人说,是有人刻意拦住了报信的下人。等颜飞飞和鲁郡王吵完了,鲁郡王离开了国公府,才准下人去禀报颜老夫人。”

宋安然了然一笑,不用猜,阻拦下人报信的一定是颜宓。

颜宓收拾颜飞飞的手段,和她不谋而合,都是钝刀子割肉。颜飞飞和鲁郡王吵了这一架,别管以前有多爱,成亲以后两人注定只能做一对怨偶。

这个时代,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就是嫁错人。

颜飞飞嫁给鲁郡王,这门婚事是由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绝对没有离婚再嫁的可能。

从今以后,就算颜飞飞恨不得杀了鲁郡王,她也只能强忍着,委屈自己和鲁郡王过一辈子。同时,还要应付各路女人对她插刀子。

这样的婚姻生活,如果有男人的爱,应该能熬下去。可是颜飞飞注定会失去鲁郡王的爱,那么她的婚姻生活,堪比十八层地狱。每一天,对颜飞飞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她曾经对鲁郡王有多爱,将来她就对鲁郡王有多恨。以前,她为了鲁郡王有多奋不顾身,将来她就有多想一刀子捅死鲁郡王。

总之,不幸的婚姻生活会将颜飞飞的各种负面情绪放大。颜飞飞会饱受折磨和非议,她的容颜会逐渐苍老,她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面目可憎的怨妇。

这才是报复颜飞飞的正确方式。一刀宰了颜飞飞,绝对是便宜了她。

而且宋安然还有防止一种情况,那就是说不定颜飞飞一死,穿越大神偏爱她,又让她再次重生,一切重来。那真是坑死爹了。

与其让颜飞飞穿越重生祸害人间,不如就让她继续活着吧,活的凄凄惨惨,苦不堪言,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宋安然挑起车窗帘子,送嫁的队伍绵延几里长,颜家这是将颜飞飞当做王爷正妃来出嫁啊。这岂不是在打正妃娘娘的脸。

宋安然问喜秋,“鲁郡王有正妃了吗?”

喜秋小心翼翼地说道,“两天前,陛下突然下旨给鲁郡王赐婚,将吴国公府的大姑娘许配给鲁郡王做正妃。”

“你说什么?陛下将容秀许配给鲁郡王?”宋安然一脸愕然。永和帝这媒人做的,真是让人无语。

宋安然都不知道,永和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想到将大龄未婚女青年容秀许配给鲁郡王。他舍得委屈鲁郡王吗?据宋安然所知,容秀可比鲁郡王大啊。

莫非这是永和帝对鲁郡王的惩罚?还是说永和帝嫌弃鲁郡王太弱,特意给他挑选一个强势的媳妇,好好替鲁郡王管教他的后院女人。

宋安然啧啧两声,颜飞飞遇上容秀这位正妃,不用想,颜飞飞更难过了。容秀那性子,一言不合就会抄起鞭子抽人。

颜飞飞是侧妃,容秀是正妃。正妃抽侧妃鞭子,只要伤势不严重,抽就抽了。

喜秋点点头,又对宋安然说道:“奴婢听说,容姑娘和鲁郡王的婚期就定在半个月之后。”

宋安然嗤笑一声,“鲁郡王一个月内做两回新郎官,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真想不明白,吴国公怎么愿意让容秀嫁给鲁郡王,明知道鲁郡王屁本事都没有。

有韩王和太子在,鲁郡王连夺嫡的机会也没有。而且容秀的性子那么强硬,又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老爷,她怎么会同意这门婚事?”

宋安然心头充满了疑问。

喜春说道:“陛下赐婚,就算容秀不愿意,也不可能抗旨不尊。”

宋安然点点头,说的也是。容秀也是倒霉,要和颜飞飞这种女人一起伺候鲁郡王。不过更应该被同情的是鲁郡王,摊上这两个老婆,鲁郡王以后的日子很闹腾。

说不定王府会变成京城新的八卦制造点。

白一对宋安然说道:“或许老爷知道吴国公府为什么愿意将容秀嫁给鲁郡王。”

宋安然挑眉一笑,“好白一,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快告诉我,满足我的好奇心。”

喜秋笑了起来,“姑娘现在后悔了吧。前段时间姑娘一个劲地说,不准奴婢们在你耳边提起外面的消息,奴婢们最守规矩,姑娘不想听奴婢们就不提。结果就是姑娘错过了所有热消息。”

是啊,真的错过了好多消息。

宋安然心想,就算以后要修身养性,也不该屏蔽外界的消息。

宋安然拉着白一的手,“白一,你快告诉我。容秀和鲁郡王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春和喜秋也都一脸好奇地盯着白一看,她们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

白一一脸严肃地说道:“奴婢也是顺耳听老爷议论了几句。据说吴国公对老爷不满,不愿意让容秀嫁给老爷。当然老爷也不愿意娶容秀。而且容家上下,就没几个人看好这门婚事。

可是容秀年龄大了,不能再拖下去。吴国公就到皇宫请陛下帮忙,让陛下赐一门婚事,好歹将容秀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奴婢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最后旨意下来,结果就是容秀嫁给鲁郡王。不管容秀和鲁郡王答不答应,这门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原来这门婚事竟然是吴国公求来的。

容秀嫁给鲁郡王做王妃,容玉就成了鲁郡王的小舅子。鲁郡王一个月内娶两家国公府的闺女,这情形有些不对劲啊。

要是鲁郡王野心大一点,大可以借用吴国公府和晋国公府的势力,参加夺嫡之争。

不过鲁郡王起步太晚,完全不是有文官支持的太子殿下,有武将勋贵支持的韩王殿下的对手。

而且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韩王殿下都有了合格的接班人,这一点对于夺嫡之争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再说鲁郡王连女人关系都处理不好,自家后院的女人也管不住。永和帝除非脑抽,才会上鲁郡王上位。

主仆几人说着京城八卦,马车晃悠悠地回到了置业坊的宅子。

宋子期不在,和往常一样出门去了。

从宋子期出狱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目前,宋子期的官职还在,可是差事还没有恢复。永和帝一直都没召见宋子期,谁都不知道永和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安然偷偷猜测过,有可能永和帝是想先将宋子期晾着,借机磋磨一下宋子期的锐气。也有可能是永和帝还没想好要如何安置宋子期。

宋子期去了一趟山西,就整出一个全国大案,不得不说宋子期很能干。但是未免太过能干了一点。

同样规模的案子再来两三个,怕是大周朝都得被人颠覆。

朝政需要张弛有度,永和帝也需要让全国的官员,全国的老百姓有个喘息的余地。

光是山西那边空出来的上百个官职,就需要永和帝伤透脑筋。

或许宋子期真的不适合继续在都察院任职。

但是宋子期想要继续往上升,尤其是想让进入内阁的话,都察院任职的经历会给他加分不少。

宋安然也没太纠结宋子期的差事,反正永和帝不可能永远让一个二品大员赋闲在家。不管是升是降,还是维持原来的官职不变,迟早永和帝都要做出一个决定。

夏姨娘和白姨娘人有些紧张兮兮的,生怕宋子期不能做官。

得知宋安然回来了,两位姨娘就找到了宋安然。

白姨娘率先说道:“二姑娘,你是我们宋家最能干的人,老爷有什么事情也都不瞒着你。你和婢妾说说,老爷的差事到底有没有指望?”

宋安然撩了撩眼皮,“白姨娘又在听谁胡说了?”

“婢妾没听人胡说。婢妾就是见老爷整日郁结于心,心头担心。想要替老爷分担,却又找不到门路。想来想去,只好找二姑娘。二姑娘主意多,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夏姨娘也连连点头,“是啊!二姑娘,你就开恩和婢妾们说说,老爷的差事到底还有没有指望?”

宋安然嗤笑一声,“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放心吧,老爷的差事肯定有指望。不过老爷有可能离开都察院。”

“啊!”白姨娘和夏姨娘都叫了起来。

“老爷是要外放吗?刚买了大宅子,还没住进去一天,就要外放,这,这……”

宋安然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们老爷要外放?”

宋子期正值男人的黄金年龄,年富力强,经验丰富,又在地方上做了十几年的地方官。这几年正是冲刺内阁的关键时刻。宋子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外放。

这个时候外放,就相当于放弃了冲刺内阁。

要知道,冲刺内阁绝不是两三年的事情。至少得七八年,十来年。

得在都察院任职,在六部当中的礼部,吏部,户部任职。只要有了在这些部门任职的履历,只要不得罪皇帝,宋子期进入内阁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白姨娘和夏姨娘瞬间松了一口气,“不外放就好。那么好的大房子,要是一天都没住过就外放,那多可惜。二姑娘,房子该整修完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能般进去?”

宋安然说道:“大概还有十来天就能搬进去。”

“太好了!”

白姨娘和夏姨娘都一脸欢喜。

置业坊的宅子实在是太小,她们两个人一人一间厢房,门对门的,说点私密话都要小心翼翼怕被对面的人听见。

身边的丫鬟没地方住,也只能和她们挤在一间厢房里。

哎,说来说去,住惯了大房子,谁还耐烦住小房子啊。

所以得知十天后就能搬家,两位姨娘都是一脸的兴奋。

白姨娘笑嘻嘻的,“二姑娘,婢妾现在就去翻黄历,一定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搬进去。”

夏姨娘在旁边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挑日子。搬家这种事情,得由老爷拿主意,还得请风水先生看时辰。”

白姨娘斜了眼夏姨娘,“我当然知道搬家得由老爷拿主意,还要请风水先生看时辰。我这不是替老爷,替二姑娘分忧嘛。搬家这样的大事,难不成你不关心,你就不翻黄历?”

“行了,你们两人要吵就出去吵,不准在我耳边吵架。”

宋安然挥手,直接将人轰出去。

白姨娘和夏姨娘这两个人,宋安然不用想都知道,等搬进了新房子,这两人还得继续闹腾。尤其是随着宋安平和宋安芸逐渐长大,这两人会斗得更厉害。

而且宋子期迟早会续娶,说不定还会再添两房姨娘,到时候宋家内院会更闹腾。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想想那个场面,宋安然就忍不住蹙眉。

好在有贴心的喜冬,给她准备了爱吃的糖醋排骨,宫保鸡丁,酱骨肉。全是荤菜,宋安然食欲大开。

或许是因为长身体的原因,宋安然感觉自己最近特别能吃,而且只喜欢吃肉。不过就算猛吃,身体也没有长胖,貌似是长高了一点。貌似胸前的小笼包有向大包子发展的趋势。

宋安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觉着有点牙痛。

这种二次发育的事情,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喜冬奇怪地看着宋安然,“姑娘不喜欢吃吗?那奴婢另外炒两样菜。”

宋安然摇头,“不用。挺好吃的。”

“可是姑娘的表情,不像是说很好吃啊。”喜冬开始怀疑自己的手艺,莫非今天放盐放多了。

宋安然拿了一双新筷子递给喜冬,“我说好吃就是好吃。不信你试试看。”

喜冬尝了下自己的手艺,是挺好吃的,比外面酒楼的厨子做得还要好吃。

然后喜冬一脸幽怨地看着宋安然,这么好吃的饭菜,还不停地皱眉。宋安然这是有多嫌弃她啊。

宋安然顿觉自己犯了大错,吃饭就好好吃饭,想什么胖不胖的问题,想什么胸不胸的问题,真是让人恼火。

宋安然没去安慰喜冬,对喜冬最好的安慰就是大口吃饭吃菜,将她做的饭菜全部吃完。

宋安然吃了一碗半,感觉自己吃撑了。于是干脆跑到卧房躺着,动都不想动一下。

躺着躺着,宋安然抬头朝自己的胸部看去,貌似躺着的时候,也能鼓起来一个小包包。真的长大了。

宋安然捂脸,又该进入蛋痛的青春后期,而且这也意味着她的身高不会有太大的增长。

哎,再次经历一次发育过程,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喜秋和喜春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宋安然,见宋安然看一眼自己的胸部,就叹一口气,两人先是一脸糊涂,接着又是疑惑,最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两人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

喜春跑到厨房,对喜冬耳语了一番。喜冬眉眼一弯,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宋安然是在为那个地方操心。

喜冬对喜春说道:“我记得有药膳,吃了后可以那个……就是稍微大一点。改天我做来给姑娘吃,到时候姑娘肯定就不愁了。”

“那你事先千万别告诉姑娘,等有了效果之后再说不迟。”

“我明白。”

宋安然完全不知道丫鬟们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心事,她还在学别人多愁善感。

喜秋不得不上前,打断宋安然,“姑娘和侯府约好了,下午要去见侯府老夫人。姑娘要是不想留在侯府用晚饭,现在就该出门了。”

宋安然回过神来,对喜秋说道:“你来伺候我更衣。让喜春去叫大姐姐还有三妹妹,让她们跟着我一起去侯府。”

“奴婢遵命!”

洗漱更衣,从新上了妆,宋安然就领着宋安乐宋安芸去侯府请安。

到了侯府二门下马车,侯府的婆子格外的热情。比当初宋家住在侯府的时候还要热情一半。

宋安然了然一笑。示意喜秋给婆子们一人一个三等封赏。

婆子们拿了封赏,一个个喜笑颜开,大把的好话说出来。直到宋安然一行人走远了,那些婆子才消停下来。

喜春嫌弃地呸了一声,悄声说道:“我们宋家搬走了,那些婆子每个月的赏钱直接少了一大半。估计这会,侯府的下人都在怀念姑娘还住在侯府的日子。想当初,姑娘出手多大方啊。侯府有头有脸的下人可都拿过姑娘的封赏。”

宋安然抿唇一笑,对喜春说道:“少说两句。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奴婢听姑娘的。”

到了松鹤堂,一切还是老样子。

侯府的女眷都在松鹤堂内,宋家三姐妹进去,先给老夫人古氏请安,然后又分别和其他人见礼。

高氏眉开眼笑的,“一段时间没见,安然好像又长开了一点,比以前更漂亮了,有大姑娘的样子了。过个一两年,安然也该说婆家出嫁了。”

宋安然低头,羞涩一笑,“三舅母就会取笑我。”

“我可不是取笑你,我这是实心实意的为你操心。”高氏笑呵呵的。

宋安然问道:“三舅母这么高兴,莫非有喜事?”

高氏捂嘴,哈哈一笑,“哎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安然。那你猜猜,到底是什么喜事?”

宋安然眉眼微动,笑道:“定是三舅舅那里有了好消息。”

“哎呀,真是神了。安然,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高氏一脸夸张地说道。

宋安然羞涩一笑,朝古氏看去,“外祖母,三舅舅去南州开矿,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时间。看大家这么高兴,莫非三舅舅有好消息传来?”

古氏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是有好消息。就是昨天的事情,你三舅舅派人送来了今年的第一批收益,虽然不多,却也是一个好的开头。”

宋安然抿唇一笑,“恭喜外祖母。还是外祖母做事有魄力,当初外祖母力主去南方开矿,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宋安然偷偷朝马婆子瞄了眼,马婆子冲宋安然比划了一个手势。

宋安然顿时知道了三舅舅送回来的第一批收益的具体数目,足有一万两。

原来马婆子趁着宋安然和古氏说话的那点时间,已经偷偷从侯府老姐妹的嘴里打听出具体的数目。才能及时的将消息传给宋安然。

宋安然偷偷一笑。马婆子这人虽然嘴碎,又是从侯府出来的,但是宋安然依旧留她在身边当差,就是看中她的交际手腕。派马婆子到侯府打听消息,绝对是无往不利。

对于宋安然的话,古氏很受用。

古氏笑道:“当初老身也是没办法了,趁着还有一口气,总得给侯府找个财路。想来想去还是开矿稳妥一点。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多亏了安然,还有你父亲。要不是你们绑忙,这矿还开不起来。”

宋安然笑道:“外祖母真要谢我,不如送我一点稀罕东西。”

“好,好。老身的库房对你敞开,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尽管去挑选。”

“多谢外祖母。”

安然甜甜笑起来,可眼红死了侯府的姐妹们。

方氏瞪了眼蠢蠢欲动的蒋菲儿蒋莲儿等人,对宋安然说道:“安然啊,前段时间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提醒,三老爷在南州那边可能就惹上了大麻烦,牵连到家里。”

方氏说的事情,和南州的铁矿走私有关。

那段时间,南州那边消息严重滞后,而且张关键送来的消息总是含含糊糊的。宋安然担心,侯府在南州遇上麻烦,更担心他们和铁矿走私的事情有牵连,怕他们被人咋脏陷害。于是派人示警,又派长安帮忙,这才让侯府免了一场祸事。

原来三老爷蒋凇最先看中的矿,就是和铁矿走私相关联的矿。幸亏宋安然及时示警,蒋凇又胆小,就说先观望观望,就没急着买矿。

后来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当初蒋凇看中的矿被官府查封。如果蒋凇买下,不仅一文钱的矿都挖不出来,还要损失一笔买矿钱。

有了这个人情,蒋凇对宋安然又佩服又感激。说宋安然远隔千里都能预料到南州的事情,简直是神人。反倒是侯府,没有一个人预先想到这里面的风险。

蒋凇给侯府写信,在信里面将宋安然夸了又夸,说宋安然多能干,为侯府节省了多少钱,减少了多少损失,免了多少祸事等等。反正那些好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就因为此事,才有了方氏之前说的那番话。

不过这番话显然不招三太太高氏待见。

高氏冲方氏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什么叫做惹上了大麻烦,牵连到家里?我家老爷何时牵连到家里?

没发生的事情,也能被大嫂说得有模有样的,大嫂这样污蔑我家老爷,对你有什么好处?

莫非大嫂舍得让大老爷去南州吃苦受罪吗?还是说,你打算让你家沐元去南州?都舍不得,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居心何在?”

方氏轻哼一声,一副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地态度,“三老爷去南州做了商人,怎么三弟妹也有向商人妇看齐的趋势?三弟妹,这是侯府,我们是勋贵家的太太,好歹别跟商人妇一样,免得丢脸。”

高氏大怒,“大嫂,你口口声声说勋贵家的太太,要讲究体面。那你刚才说的话,有哪一句有体面?我家老爷辛辛苦苦,冒着各种风险在外面打拼,挣钱供全家老少吃吃穿穿。你们坐享其成,不知感激就算了,竟然还出口奚落我家老爷。大嫂,今天你不将话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方氏冷着脸说道,“没我家老爷在官场上周旋,打点关系,三老爷在南州能平平安安吗?没有侯府做靠山,三老爷开矿的事情能这么顺利吗?什么是一个家族的根本都弄不懂,三弟妹,你有什么资格同我争。我看你还是多度几本书,补补这方面的见识,免得再说出让人嗤笑的话。”

“大嫂,你……”

“行了,都少说两句。”

见两个儿媳妇闹得有些不像话,古氏不得不出面干涉。、

“老夫人……”高氏一脸不服气。

古氏挥挥手,不准高氏再开口。高氏和方氏的心思,她一清二楚。高氏觉着三老爷为家里挣了钱,三房的地位自然应该水涨创高,让她也跟着威风威风。

方氏则是眼红三房,一边猜测三房私下里贪墨了多少银子,一边又不服气。就想刻意打压高氏的嚣张气焰,搓搓高氏的锐气。

两个人谁都不想让,自然免不了一战。而且这只是刚开始,等三老爷送回来的钱越来越多,大房和三房的矛盾会越发突出。

不得不说,古氏对两个儿媳妇的心思一清二楚。

说白了,钱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古氏很清楚,终有一天,她不得不在大房和三房之间做出选择,调停两房的关系。但不是现在,不是今年,也不会是明年。

古氏会用她的生活智慧,将大房和三房之间的大矛盾的爆发时间使劲地往后拖。

一直拖到侯府有了起色,第三代子弟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为止。

宋安然偷偷观察古氏,她在古氏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独属于老人的智慧光芒。那是生活智慧,蕴含了生活哲理,无关对错,无关黑白是非。

古氏对两个儿媳妇说道:“无论是老大,还是老三,都在为这个家努力。少了他们任何一个,我们侯府都不完整。

你们是妯娌,是女眷,负责管教家中的子女,你们就得给老身守着本分。

以前府中没钱,一年到头就指望着田庄和铺子里的那点收益,三天两头的有人到老身跟前哭穷。

如今老身为你们找了一条生财的陆子,如果你们又因为钱多闹腾,那老身就将三老爷叫回来,大家继续过穷哈哈的日子。

总之,以后谁再敢为了钱的事情闹腾,老身就叫谁没好日子过。至于老大媳妇你担心三老爷贪墨的事情,老身可以给你保证,老身派去协助三老爷的人,都是忠心可靠的。

三老爷在外面喝点小酒,花点小钱,这是应该的。毕竟外面辛苦,这点你要体谅。

老三媳妇,你也别瞪着眼睛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没有侯府,没有家中的男人在朝中做官,三老爷就别想在南州顺利开矿,更别想平平安安地。

你得明白,侯府才是三老爷在南州开矿的靠山和保障。没了侯府,三老爷就得喝西北风。光是当地的官府和土豪劣绅,就能让他输得精光。”

宋安然暗自点头,古氏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古氏的思路也很清晰。

可以这么说,侯府几百口人,真正有眼光和智慧的人,唯有老侯爷和老夫人古氏。大事上得听老侯爷的,小事上得听古氏的。

至于宋安然的三个舅舅,宋安然对他们只有一个平价,全都是庸才。

三个舅舅一个德行,做不了大奸大恶的人,也做不了大是大非的圣人。有出人头地的心,却没有出人头地的本事。总之,三个舅舅就属于靠着祖萌,混吃等死的,偶尔给家里惹点小祸事的典型二世祖。

精明厉害的老侯爷和古氏,生出这么三个庸才儿子,真不知道是教育的失败还是遗传的失败

至于蒋家的闺女,蒋清太好强,缺乏自知之明。宋安然的亲娘蒋淑,则和蒋清相反,太过柔和,缺乏上进心。

但凡蒋淑的性格有蒋清一半好强,白姨娘绝对蹦跶不起来。宋安平能不能出生,都要打个问号。

至于侯府的第三代,蒋沐文有些怪才,只是这人的心思不定,暂时还看不出前程在哪里。

蒋沐绍足够聪明,只是展现得太晚,错过了许多历练的机会。现在从头开始培养,就比其他世家子弟晚了将近七八年十来年。

蒋沐元典型如的耳根子软,这种人千万别当官。当官也别当一方主政的官,那绝对是灾难。蒋沐元只适合在等同养老院的清水衙门里做官。

侯府其他人,宋安然暂时还没看出谁能有大出息。再过个几年,或许大家的前程就很明朗了。

------题外话------

昨天统计错误,第二卷死的人应该有十个。

田姨妈,田嘉,

左夫人,左昱,

江道,文袭民,

王千户,晋王,

崔四,张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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