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疾驰了会儿后,高文明显感觉到,萨宾娜的脚在打软,他意识到现在自己披挂着重型圣铠甲,还有林林总总的骑矛、短戟、磷火之剑、鸢盾等武器,原本适用中装作战缠斗的奴兵所骑的萨宾娜,负重能力已无法与勇猛高大的公马相提并论了。
高文便拍拍萨宾娜的脖子,对方明白了,“再坚持会儿,我的美女。”
在处能遮蔽视线的弯曲灌木丛当中,高文将骑矛收直竖握,伏低身子隐起来,顺便叫萨宾娜休息下,狄奥格尼斯与木扎非阿丁跟上,那边的海盗们正在漫山遍野地哄叫着,追杀着混杂入百姓的军仆,而山顶瞭望塔上的百姓们见状也吓得躲起来,瑟瑟发抖。
守捉官跃上了岩石,后面木扎非阿丁急忙将箭支呈上,狄奥格尼斯引弓射去,一个正在攀爬的海盗后背立中,倒着手抓了两下,就顺着山坡翻滚下来,而后木扎非阿丁喊了句,“信经者不可以直接杀信经者,我这不算杀,不算杀”,便又将一发发箭矢递给了狄奥格尼斯。
结果狄奥格尼斯瞬间连发八矢,射毙四名海盗,射伤了其余几位的人与马,一名带头的海盗挥刀,指着对他们放冷箭的守捉官大喊大叫,顿时就有十来名光着脚健步如飞的家伙,举着盾牌掩护自己,朝着狄奥格尼斯所在方向冲过来。
“萨宾娜,上!”高文喊起来,接着立起身躯,立刻从埋伏着的灌木丛里搅起一团团飞舞的烟尘,就像劈开乌云的红色闪电般,斜刺着对着那群扑来的海盗冲过去。
箭矢在头顶与萨宾娜的头两侧呼呼掠过,高文低喊声,在接近敌人的刹那,刷得将拜占庭骑矛摆平,马匹,手臂与矛尖三点一线,一往无前地扎入了海盗的人群当中,“嘭”几分之一秒当中,骑矛的矛尖都弯曲炸裂了,挡在其前的三四名突厥士兵的脑袋、盾牌、铠甲也碎溅开来,排成一条直线,顺着高文突击而来的方向,直直翻滚着飞了出去。
高文的人马,直接在海盗小群当中,突出了条血肉模糊的犁沟,践踏着尸体,飞也般驰了过去,好在他骑矛脱手得早,而后在冲出了几步后,拔出了短戟,把萨宾娜的马头拨转,又转身左右砍去,立马又有几名手足无措的突厥人被砍倒在地。
紧接着,高文跳下马来,立盾猫着身子,朝其余的海盗奔去,海盗们纷纷朝后退缩着,那头目挥着刀大喊着,要求属下奋勇押上。
“帮助伯爵大人!”这时候,原本四处逃窜的军仆们,见到高文奋勇杀出,便又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他们挥动着投石索,站在了山麓上,劈头盖脸地反击,把许多继续爬上的海盗给打了下去。海盗那个小头目这才感到不妙,便带着其余的人,争先恐后地跑到濒海的山崖下,爬上了轻舟,准备划走逃命。
高文立在那儿,看到眼前一支巍峨的桅杆,顺着崖边的礁石移了过来,接着那艘海盗的轻舟就被阿马尔菲战船的船首撞杆击成粉末,高文见到了桅杆上飘扬的蓝底白十字的阿马尔菲旗帜,便招了下手表示致敬。
桅杆上附着的水手,也纷纷对高文挥手致意。
这是唯一一艘拜占庭方的艨艟战船,事先就隐蔽在了海边山崖的巨大岩洞当中,现在作为关键性的替补,也冲了出来。
这次,阿马尔菲战船上的桅杆上继续系着根粗大的横杆,但这次横杆首拴着的,是巨大的带刺的铁球,所以尾端加了更多的石块与砝码用来平衡,水手们不断呐喊助威着,划桨飞快,高文转身看着,这艘艨艟的速度越来越迅猛,很快就绕过了海滩,抵进了海盗一字排开的船队。
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感觉整个海岬的群山都在颤抖战栗——阿马尔菲水手在侧着自海盗旗舰而过,挥刀砍断了横杆尾端坠着砝码的绳索,首端立刻带着那巨大的铁球,呼啸飞速砸下,将海盗旗舰的剑桥砸得血肉木板乱飞,巨大的烟呈小型蘑菇云的形状升起。
“哦哦哦哦!”接着,阿马尔菲的水手展开怒喊,举着短刃、小斧、镰刀,自搭起的跳板与桅杆上,也跃上了海盗旗舰的甲板,展开混战。
“发起反击!”高文便在海岬上,纵马冲回了营塞当中,接着他拉动了红手旗,营塞里最宝贵的三十名瓦兰吉亚武士,立刻鱼贯着举着双手斧与维京长剑杀出,给意大利士兵的战线注入了无上的威力,正面堡场下的海盗们抵御不住这种反扑了,开始哭号着,重新从木栅这边翻到那边去,特别是当他们见到旗舰的桅杆、舰桥、塔楼与新月黑旗被突袭毁灭掉后。
其余六艘艨艟,挨个起锚远离埃拉伊努斯的海岸,许多海盗逃不及,就在海滩上抱着木板,朝着对面荒岛方向泅水,特科波佣兵与艨艟上的阿马尔菲水手们趁机追了上来,使用弓箭肆意射杀,很快海潮将尸体与血污层层卷来。这时候,整个埃拉伊努斯山脉与营塞上,前来观战协助的民众欢呼声惊天动地。
“高文,看,他们果然逆流进入了赫利斯滂!”这时,狄奥格尼斯指着六艘其余艨艟的方向,说到。
“士兵搏战这么长时间,需要休整,是追赶不及了。”接着,高文自语了一句,“就看弗兰奇思科与泰提修斯的了,特别是那个没鼻子的将军。”
那边,欢呼声里,阿马尔菲的战船用绳索,牵着残破的海盗旗舰,驶入了埃拉伊努斯的河口,不断有突厥海盗的死尸和伤者被抛下,最后当那个指挥官埃米尔血肉模糊,被铁球砸烂的尸首被检出,吊在桅杆上后,整个场面达到了最热烈的*。
“马上还要砍下这家伙血糊糊的脑袋,送到皇都去!叫异教徒见识下干这行的下场。”不知道是哪位瓦兰吉亚武士扬起了战斧,喊出这句,接着百千人都在附和着。
只有高文与狄奥格尼斯,并肩站在了营塞的台地上,看着那边海峡里隐没逃走的其余海盗艨艟,他们都明白,凶残的海盗,是必然企图报复其他地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