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相信你是为了喀秋莎和内务部的事情来找我的吧。”曼图洛夫对刚进来的尤里·安德罗波夫说道。
“既然您也猜到了,那我就直话直说吧。昨天,奥辛诺夫同志来找过我,邀请我过去内务部那边工作,还说这符合您的意愿,请问这是真的吗?”
曼图洛夫双手交叉,说道:“真的,我觉得你很适合从事肃反工作,刚巧,内务部那边需要人手,所以我就举荐了你。”
“谢谢您的推荐,但……曼图洛夫同志,我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方面工作。”
曼图洛夫当然不接受对方的理由。在他所认识的历史上,他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将会成为克格勃主席,也是其中一位后人评价最好的克格勃主席。这样的肃反人才,怎么说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工作呢?
“尤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没有从事肃反工作的经验,也不想冤枉好人,是吗?但经验是可以累积的,只要你工作认真,每个案件都调查清楚的话,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你这个人,做事认真、有效率,而且对自己,对别人有严格的要求,内务部现在就是缺你这种人才。”
“明白,也许我真能在内务部里,做好肃反的工作,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不放心把共青团里的工作交给卡蒂娅?”
“没错,我知道您和卡蒂娅·克里缅娜之间的关系,但我也要跟您说说她在工作上的问题。”
曼图洛夫坐直身来,做出一副开明的样子,“说吧,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如果喀秋莎在工作上的确存在问题,作为州委书记的我,会对她做出应有的警告和惩罚。”
“那我说了。”
“说吧。”
虽然曼图洛夫已经表明了会洗耳恭听,但安德罗波夫还是不太敢开口。他犹疑了一阵子,鼓起勇气说:“那我开始说了。卡蒂娅这个人做事虽然有条理,有效率,但她没什么时间观念,也没什么领导才能。”
“和其他人相比,喀秋莎已经很有时间观念了。在我的印象中,她迟到的次数应该不会多,而且每次迟到也不会超过10分钟,我说得有错吗?”
“没错,她迟到的情况也不算严重。但她作为一个领导,就算迟到一次,迟到一秒,也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这样的话,会给下面的同志们留下一个坏榜样,到时人家有样学样,迟到的人越来越多,那整个部门都不用运作了。”
“这点我同意,所以我从来都不会迟到,因为我也不想给下面做一个坏榜样。但我想卡蒂娅的问题并不大,她也是一个挺有时间观念的人,我想她应该懂得怎么做。她是个工作有条理有效率的人,相信她问题不大吧。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认真面对自己错误的人,她最近这一两个月应该从来都迟过。”
当然,时间观念这一点并不是有力的理由,安德罗波夫不会只因为这个而定下卡蒂娅不适合领导共青团的定论。
“曼图洛夫同志,您说得没错,她这两个月以来确实没有时间观念方面的问题,但……她的问题并不止这些。”
“尤里,喀秋莎在工作上还存在什么问题,你快说吧。”
“维拉迪摩·费多罗维奇,您说得没错,她工作有条理,有效率,是一个很好的干部,但不是一个好领导。在我看来,作为领导的,应该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但卡蒂娅这个人沟通能力不太好,每次和我或者和其他男同志说话时,总是有点结结巴巴的,很难有效地沟通。
而且,她这个人一天到晚几乎都没有笑容,在人家面前总是做出一副冷傲的样子,让人感到不易亲近。”
听到安德罗波夫的评语,曼图洛夫也感觉她有这些问题存在。
“问题严重吗?”曼图洛夫问道。
“有点严重。您可以问问其他共青团干部,了解更具体的情况。他们从来都不敢问卡蒂娅的私事,卡蒂娅也不愿意分享。结果整个共青团的人都以为她没朋友,也没多少个知道她是您的夫人,虽然她已经改了姓。”
“这样啊。这些问题,我会跟她谈谈。另外,你也可以先去内务部工作几天,把共青团里的工作交给卡蒂娅,让她试试,如果效果不好的话,我会把她换走。”
说到这里,安德罗波夫也不得不做出让步。虽然他心里并不愿意把共青团的工作交给卡蒂娅,但他总不能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吧。
“那好吧,让她试试也无妨。希望不会出事吧。”
“放心,喀秋莎这个人我了解,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好共青团的工作。”
“好吧,我先告辞了。”
曼图洛夫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印象中,卡蒂娅是一个沟通能力不错的人,但在安德罗波夫口中,怎么成了一个不善于沟通的人呢?
安德罗波夫刚走,在外偷听的安娜走了进来。看到曼图洛夫疑惑的神情,安娜连忙给出了答案,解答曼图洛夫心中的问题。
“书记同志,其实,卡蒂娅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碰过任何男人,所以她不太懂得与男人沟通。另外,她之所以装出冷傲,不易亲近的样子,是为了避免男人找她搭讪……”
曼图洛夫抬起头,说:“她为什么不碰男人,不想和其他男人说话呢?是不是因为我?”
“是的。我见你和其他女人说话流利,又乐意和女人说话,完全没有沟通上的问题,我想你这么多年来,应该泡过不少女人吧。”
“别胡说。这是在共青团工作时训练出来的,不是泡妞泡出来的。我心里只有喀秋莎,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雅可夫能学到你一半就好了。”
“铃铃铃!铃铃铃!”桌面的电话响起了。
曼图洛夫接过电话,礼貌地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是维拉迪摩·曼图洛夫,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电话里传出了一把熟悉的女声,“曼图洛夫同志,我是玛利亚,我们之前在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见过面,您还记得我吗?”
“是玛利亚·鲍里索夫那吗?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是我。这样,我父亲刚从古拉营里出来,想过来州政府一趟,跟您说一些事情。请问您方便吗?”
“方便,他随时都可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