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儿觉得浑身冰冷,像坠身冰窖中,而且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被大火围困,应该是觉得炙热,怎么会感觉到冷呢?

“林馨儿,你别在床上赖死,快点起来背我上学去。”一声咆哮震得林馨儿耳朵发麻,这声音是她童年的噩梦,一听到这声音,林馨儿一个激灵马上坐了起来,坐起来的林馨儿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了,而且她刚才睡的床上也是湿的,她再看向声音的主人——林朝针,手里正拿着一个烤瓷脸盆,盆沿上还有水在滴嗒,落在地上迅速被吸收了。

林馨儿从床上跳了下来,正准备开骂却见林朝针怒气冲冲地向她走了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林馨儿马上缩成一团。

林朝针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捏住林馨儿的耳朵,用力一扯,“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的眼珠子挖掉。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白吃我家那么多饭,再不快点背我去上学,我让我妈把你打出去。”说完露出十足的优越感来。

前世的林馨儿是林朝针的重点欺负对象,只因为林馨儿是林朝针的哥哥林朝金抱回来的野孩子,吃她家的用她家的就得给她家干活并且受她欺负,这是林朝针的想法,所以她对林馨儿呼来呵去觉得很理所当然。

耳朵上传来的阵痛让林馨儿瞬间清醒,眼前这个林朝针怎么变得这么少?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确定是林朝针。她明明已经二十八岁了,嫁去外省五年,听说过得一点也不幸福,前一次回家来苍老得像是四十八岁的人。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送我去上学,我迟到了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林朝针凶巴巴地骂道,她可是说到做到,林馨儿身上的大小伤痕就是证明。

林馨儿根本没听林朝针的话,她正在研究这是怎么回事,她抬起自己的手,发现这是属于小孩子才有的手,她已经二十四岁,怎么会有一双小孩子的手?按理她应该被大火烧死了,怎么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突然她吃惊地瞪大眼睛,难道她重生了,而且穿回了小时候?

她惊喜地跑出去,眼前的一切是这么熟悉而又陌生,她的童年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有这里很多的记忆,后来父亲去世,姐姐出嫁,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她才离开,离开这里有五年了吧,没想到又回来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一望无际的平原。

还是那个熟悉的——又是一个艳阳天,天空中零星飘着几朵白云。

还有那个熟悉的——西边有个土丘,一面郁郁葱葱,一面阴森恐怖,这是林家渡的一道风景,传说中的阴阳山。村里的老人说:没有人知道谁会成为这座山上的下一座孤坟,每个人都要认真地活着。

前一世她活得很认真,可是身边有太多人想置她于死地,如果不是养父养母的保护,她早就成了这座山上的一座孤坟了。

一场大火居然让她穿回了小时候,既然这样,这一世她一定要认真地活着,好好地活着,把前世那些欺负她的人统统推进地狱。

前一世她软弱单薄,受了委屈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诉父母,因为善解人意的她不想给父母增加负担,而且她也不知道父母是不是真的关心自己。但现在的她是重生的,上一世父母为她而死,她当然很肯定他们是真的爱她。

林馨儿想到重生前有一棵小草飞到了她的手心,她忙伸出手掌,那棵小草呢,去哪了?难道是那棵小草让她重生了?

“hello,我在这呢。”仿佛知道林馨儿的心思,原本隐藏不见的小草马上显现出来,夸张地打了个招呼。

林馨儿正准备说话,眼光余角瞥见林朝针走了过来,忙闭上嘴,冷冷地看着她。

小草也迅速隐身不见,但她的声音却传了过来,“馨儿,我们是一体的,你用意念就可以和我说话。”

林馨儿这才明白,为什么她想到什么小草就能马上回答出来,原来她们是一体的。

“你这个懒丫头,听不懂我的话吗?要我重复多少遍?”林朝针趾高气昂地吼道,看她的样子,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

林馨儿正准备说话,手上突然多了一些东西,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是粉末,不用想也知道是小草为她准备的,她正准备用意念问问这是用来干嘛的,就听到小草的声音传了过来,“把手里的粉末洒过去,够她拉一整天了。”

林馨儿有些犹豫,不是害怕,而是怕林朝针去找奶奶告状,让真心心疼她父母亲难做。

“放心,无色无味无残留,她没有证据。”小草的声音带着些得意。

林馨儿放心下来,低眉顺眼地走过去说:“小姑,我马上去准备。”说完在她面前抬了一下手腕。

林朝针看着林馨儿的窝囊相正笑得得意,根本没注意林馨儿的举动。

“你送我一盆冷水,我送你一泻千里,礼尚往来,不谢!”林馨儿拍拍手,眼中露出一道精光,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林朝针收拾完林馨儿,心情很好地往堂屋(类似于现在的客厅加饭厅)走去,她要去吃小灶了,每天林老太都会单独给她坐一份营养早餐,说是因为她马上要考初中费脑子,其实要考初中的还有她的孙女——老二林朝民的女儿林玉容,两人一个班,凭什么只有林朝针需要补脑子?

突然林朝针肚子一阵钻心的痛,感觉马上就要拉出来了。她忙咬紧牙关朝厕所挪去,是的,只能用挪,她刚才走快了一点就感觉有湿湿的东西流了出来,而厕所在堂屋的后面,她必须要穿过堂屋才能到厕所。

谁知刚走到堂屋,便放了一个很响的屁,接着一股带着体温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现在正值夏秋交替,衣服穿得单薄,那些脏东西瞬间从她的裤子上印了出来,有些还顺着腿往下流,并伴随着一股臭气熏天的气味,正等在堂屋准备吃饭的众人赶紧悟住鼻子,连一向疼她疼到心坎里的林老太也嫌弃地捂住鼻子。

林朝针快要哭出来,哥哥嫂子和侄子侄女嫌弃她也就算了,连母亲都嫌弃她,让她一时自尊受挫,为了挽回颜面,她边朝林老太走过去边撒娇道:“妈——”

“快去换衣服,臭死了。”一向维护女儿的林老太把鼻子悟得更严实,嫌弃地挥挥手。

“哼——”林朝针一跺脚,哭着跑了,没跑两步马上又换回了挪,到不是她故意,而是下面又忍不住流了一些出来。

“你是不是还加了什么东西?”林馨儿试着用意念和小草交流。

“加强剂,臭味加强一百倍。”小草老实而无辜地回答。

“你太坏了。”林馨儿表面上骂着小草,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样她就没时间欺负你了,我还要带你去看好玩的呢。”小草略带委屈地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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