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听了容璟之的话,更是目瞪口呆半天回不了神,等他再回神之时,哪里还见到容璟之的影子,只听得四合小院中最大的一间屋子里传来“噗噗”的声响,季老嘴角狠狠的一抽,没多久,就见容璟之大摇大摆的开着大门走了出来,像是手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正拿着一块白色的帕子认真的擦着,走到季老身边,将帕子一甩,正巧不巧的盖住了季老的脑袋。

“容-璟-之-”

三个字自季老的牙缝里挤出,拿开遮在脑袋上的帕子,再看周围,容璟之早就离开了。

季老愤愤的咬牙,暗道等离开这里的时候,定要将容璟之给挫骨扬灰,暴尸荒野。

次日,简又又起的稍微晚了一些,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昨个睡的晚,她走出屋子,院子里已经忙碌了起来,还有陆母三人的说笑声,简又又也不严苛要求他们干活的时候话也不能说,刚开始张母跟聂春花还会有些顾忌,只是时日一久,混熟了便也随意了起来,见到简又又出来,忙笑着打招呼:

“又又起来了,睡的可好?”聂春花笑着问道,黝黑的皮肤使她的外貌大打折扣,只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却是闪闪发亮,看着很是喜人。

简又又回以一笑:“这么晚起,倒让嫂子见笑了。”

“你天天忙个不停,早起晚归的,是该多睡会。”张母说道,然后看着简又又忽地笑道:“你起的晚怕是不知道,咱们村出了件大事。”

简又又正要去洗梳,听了张母这话顿时好奇的停下了步子:“张婶,咱村出啥大事了?”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这乡下地方哪怕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人津津乐道个好一阵。

聂春花顿时来了性致:“村长跟村长夫人昨天被人狠揍了一顿,今早不少人都涌到村长家去看个究竟,哎哟喂,咱们是没瞧见,不过听说都被人揍的连原形都看不出来了,身上肋骨断了几根,两人如今的脸跟个猪头似的,笑死人了。”

陆母警戒的提醒道:“这话咱们在院子里说说就成,可千万不能往外说。”虽然是提醒着众人,眼中却不乏一丝兴灾乐祸的笑意,显然村长被人狠揍一顿,陆母也觉得活该,又又买地花了一百两,她虽不懂,但昨晚也听得出又又的抱怨似乎村长故意卖贵了。

只是对方倒底是村长,不好明目张胆的讽刺他,否则又又在云岭村建作坊可不顺利了。

陆彩云端着水过来给简又又洗梳:“娘,这会整个村都在议论,可不只咱们一家,村长跟村长夫人躲在家里没脸见人,哪里还会来管咱们说些什么?”

其中的详细简又又没有瞒着陆彩云,陆彩云自然知道这一百两银子的去处,县太爷固然可恨,但人家是官,别说这次被他贪了去,就是不贪那几十两,日后有了盈利,又又自是少不得县太爷一份,而今更是先便宜了王善光,偏那王善光不知足,竟然把地的价格涨了一倍,更是伙同简富才一起来坑又又的银子,这会被人打成了猪头又断了肋骨,陆彩云在心里唯有拍手称快的份,暗道老天有眼了。

聂春花年纪轻,听了陆彩云的话忙不跌的点头:“彩云说的没错,走出这大门,到哪都能听到人议论村长跟他的夫人遭遇的事,兴灾乐祸的可也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村长他们得罪了什么人,竟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狠揍一顿偏还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这边女人们议论的欢,另一旁的季老以一种几乎扭屈而又诡异的表情看着神情淡然,喝着薄荷茶的容璟之,内心说不崩溃是假的。

这不合常理啊,容璟之竟然真的给简丫头出气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饶是季老快把自己的胡子拔光了,也想不出个所到然来,而这样行事古怪的容璟之却更加叫季老戒备不已,这厮究竟是要闹哪样。

容璟之只看到季老纠结的表情,不知季老内心的抓狂,否则手里的碗就不客气的扔过去了。

老子好不容易做回好人,而且不带目的,你丫竟还敢把老子往坏处想?!

简又又不知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在目光触及到季老时,再联想发生在王善光夫妇身上的事情时,福至心灵的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下对季老更是感恩戴德,想着一会定要做点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他才是,不能让人家白做了苦力替她出了口气。

想着,简又又洗梳之后便喜笑颜开的往后院去了,那里架着几根竹竿,上面挂着腊肠,她走过去捏了捏,见晒的程度差不多了,便取下一小段回了厨屋。

早饭是陆彩云做的,只有简单的白粥,配上自家腌制的咸菜,不过在村里能喝得上白粥,而且还不是那种米少汤多的稀粥,都能算是丰盛了,粥熬的很粘稠,想着如今离正午还有一些时辰,于是便又去割了一把韭菜,打了两个鸡蛋,调了面粉糊糊下锅,烙了韭菜鸡蛋饼,起锅,端着两盘子便走了出去,一盘给了陆母她们,笑得张母跟聂春花是见牙不见眼,直夸简又又心好,总是想着她们。

而另一盘简又又便亲近端到了季老的手里,笑容灿烂还隐隐带着一丝讨好:“季爷爷,早上喝了粥这会该饿了吧,来尝尝我烙的韭菜饼,虽然不是佳品,但味还是不错的,你慢慢吃。”

季老不可思议的直着简又又,默默抬头看了看天,没下红雨啊,这两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正常了。

简又又对自己会不会尊敬热络的过份了?

虽然平时也没有不敬,但可从来没有这样讨好卖乖过,难不成病了?

心下狐疑,不由得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简又又不知季老心中所想,笑的越加的明媚:“我能有什么事,季爷爷快趁热吃,一会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新东西。”

阵阵香味飘来,季老看了简又又一眼,便也没有再问,一旁的容璟之不悦的皱起了眉,在简又又转身之际忙问:“怎么只有他的饼,我的呢?”

简又又面对容璟之时可没那么好的脸色,一如往常般无所谓的神情道:“厨房里有,你要吃自己去拿吧。”

说罢,便去了厨房,盛了一碗小米粥,就站咸菜,吃着韭菜鸡蛋饼。

季老得瑟的对着容璟之扬了扬手里的韭菜饼,哪怕这味本就美味,却还是让他吃出了仙肴的感觉:“瞧瞧,虽是农村长大的,可就是比从小受过礼仪熏陶重点培养的高门子弟懂规矩。”

这说的,就是简又又比容璟之懂得尊老爱幼。

容璟之哼哼了两声,起身往厨房去。

简又又吃的正香,冷不丁看到容璟之那张黑脸,一口粥差点咽在喉咙口下不去,没好气的吼道:“大清早的拿这副死人脸给谁看呢。”

供他吃供他喝供他住,怎么到头来自己还要看他的脸色?这世道变了不成?

莫不是看在他是季老的孙子的份上,早拿扫帚赶出去了。

容璟之觉得自己的就是找骂来的,猛的翻了个白眼,又转身出去了,这死丫头嘴巴不饶人,他怕自己真控制不住一巴掌拍死她,话说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姑娘,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偏偏这一个明明不知该死多少次的死丫头让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恩,怎么说来着?有点不舍得!

去他大爷的不舍得——

想到这个词的容璟之被自己给吓了一跳,表情越发的扭屈了起来,那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惊悚跟森冷。

简又又看着进来又出去的容璟之,咬着筷子嘀咕了一句,飞快的吃完早饭。

陆彩云去给新买的那块地上干活的工人送薄荷茶去了,天气炎热,喝一碗凉凉的薄荷茶,能令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回来的时候,简又又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开了。

抓一把豆芽,焯水后直接凉拌,将香肠切片放在锅里蒸熟,一盘清炒黄瓜,糖醋鳊鱼一条,汤是鸡蛋木耳汤,简又又发了面做了薄荷糕。

陆彩云回来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大家干活都很卖力,我瞧着再过三天便能清理干净了。”

“恩,吃完午饭我去问问义山叔,盖屋子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是得加快着点速度了,你瞧咱们家那青梅都没地方堆了。”陆彩云略微发愁的道。

又又说这青梅是季节性的东西,如果不早点摘,过了这个季节怕是要凋落了,而且摘了晒在那里,也不会影响青梅酒的品质,只是青梅每天都由张家姐妹送来,今天再来真没地方放了。

简又又想了想,道:“作坊最快估计也得一个月才能建好开工,咱们现在摘的青梅可不够供应府城这几家酒坊的量,更何况颜记酒坊那里也不能少了,我看要不这样吧,让张婶跟春花嫂子再帮着寻两个可靠点的,明个让她们跟着张婶就在张家干活,做好了前提工作你就去张家把酒酿出来,配方比例你也清楚,咱们家就由我来负责,我再请赵家婶子过来一起帮忙,不管咋样,咱得先把人一个月要的量给酿出来,若失了信誉,以后可就没人买了。”

以前只颜记酒坊一家,简又又自然是不急的,也不用担心来不急酿,只是如今颜明玉替她拿下了几张大单子,若不好好做,名气打不出去,可就实现不了她的富婆梦了。

------题外话------

打村长了,接下来该谁捏,咳咳,亲们懂的!

说好不做三千党,祥又做三千党了,默默飘走……字数我会努力增上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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