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脆的“咔嚓”声在简又又听来简直就是魔音,她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不敢动弹,一脸的欲哭无泪。
她总不能一直前倾着身子,伸着手臂坐以待毙吧,不说脚下这树干怕是有断裂的可能,就说这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动身子也要僵硬了。
咬了咬牙,简又又以乌龟一般的速度,慢慢收回自己的收跟身子,祈祷在树干断裂之前她能抓住别的树干不用摔下去。
低头看了下距离,简又又一点都不敢保证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把骨头给摔断了。
远处的容璟之看到简又又那诡异的姿势,黑眸微微一眯,正在心里纳闷这女人又在搞什么花样,却见她一脸的紧张跟忐忑,细瞧之下才发现她脚底下的树干断了一半,摇摇欲坠显然负荷不了简又又的重量,眼见着整根都要断掉了,容璟之瞳孔猛的一缩,脚下步子忽地加快,只见一道人影似闪电般一闪而过,眨眼的功夫便近在眼前。
只是容璟之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树干断裂的速度,只听简又又一声惨叫,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啊啊啊……”
原本拿衣服兜着苹果扑簌簌掉在了地上,简又又在心里泪奔,莫非这是报应不成,王善光被打断了骨头要在床上躺个几个月,她就要摔断骨头也躺上那么几个月,可是明明人不是她打的,也不是她让人去打的呀,要不要这么整她。
想法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容璟之明明离简又又不远了,却是无法稳稳的接住她,心头猛地一跳,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不敢想象这女人瘦弱的身子从树下摔下来会摔成什么样,脑子忽地一片空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身体什么时候就做出了反应,整个人往地上扑去,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身上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疼的他五脏六脯都快打成蝴蝶结了。
他这是给简又又当了个人肉垫。
该死的,爷有想过给她当肉垫么,怎么就莫名其妙趴地上了呢。
简又又紧闭双眼,然而想象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传来,她不可置信的“咦”了一声,小手往身下摸去。
奇怪,这里的地什么时候变得软呼呼的,虽然还是有点硌人,可她除了有一点点被硌得疼之外,手脚压根就没有断掉的痛楚。
容璟之疼的龇牙,偏偏简又又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让他整个人都颤粟了一下,虽然那只手只是摸在背上,但酥酥麻麻在感觉像是电流一样蹿遍传身,说不出的古怪跟*。
“简又又,你摸够了没?”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小腹传来,让容璟之瞬间感到口干舌燥,这种情绪让他陌生,于是开口说话的声音便的冷漠了几分。
简又又听得身子底下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回神,又听容璟之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是猪啊,这么重,还不快起来,压死爷了。”
明明瞧着身子板纤瘦的很,怎么这压在他身上这么重,如果不是他身体好,怕是要吐血了,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做这烂好人了。
枉他武功高强,居然也有成为人肉垫的一天,这要传出去,多损他的颜面。
简又又这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摔断骨头,原来她是摔在了季容大的身上了,心里头瞬间涌起一丝感动,面对容璟之不善的语气也不跟他计较了。
好歹人家也算替她受了苦头,总不能自己再小家子气的跟他计较吧。
简又又一个翻身,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忙去将一旁疼的脸色都发黑的容璟之扶起来,只是她刚站起身,却听到容璟之的闷哼声,简又又心头一惊,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刚刚自己砸到他的时候,他都闷声不响的,怎么这么会她爬起来了反而痛哼了起来?难不成他被自己砸断了腿?
看容璟之的脸色,忽地变得苍白了起来,原就病弱的脸色,此刻额头上面布着细细的密汗,两道剑眉狠狠的拢在一起,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简又又清秀的黑眸涌上一抹担忧。
“喂,季容大,你别吓我,你伤到哪了?”
容璟之往下瞥了一眼,简又又愣了一下,很快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瞧,只一眼便瞪大了眼睛,他的小腿处,正印着两个血点子,而不远处,一条拇指粗大的花斑蛇正往树林中游蹿了去,简又又脸色大变,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容璟之的鞋子给脱了。
“喂,你做什么?”
简又又听着容璟之几近咆哮的吼声,置若罔闻,又迅速的将他的袜子给褪了,然后挽起裤子,果见小腿上面两颗牙印,本来是殷红的血,此刻却已然有些发黑的迹象。
容璟之的吼声不算小,陆彩云几人听到声音忙走了过来。
光看蛇的花纹色彩那么鲜艳,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条毒蛇,如今又是夏季,而且还是在山上,有蛇出没再正常不过,要不是容璟之为了给她当肉垫,也不至于就遭蛇咬了,若不是急时处理,小命都有可能随时给交待了。
虽然这家伙在她家白吃白喝还不爱干活,总是动不动就拿个黑脸冷脸对着她,但今天却是救了她一命,如果不是容璟之,这会躺在这里被蛇咬的人,就是她了。
容璟之看着简又又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鞋子袜子,当即动了起来,简又又正愧疚加感动着,感受到容璟之的挣扎,忙低吼了一声:“别动,还想不想要命了。”
语气虽然不好,但不可否认里面含着浓浓的担忧。
容璟之不由得一怔,紧接着便感觉到一抹温热的东西贴在他的腿上,是简又又拿自己的唇在给他吸毒血。
心蓦然紧缩,容璟之愣愣的忘了回神,整个人都呆住了。
丁香小舌抵在他的肌肤上,容璟之竟然心猿意马了起来,从未与人这样亲密接触过的他脸色很是不好,狭长的黑眸里散发出来的深沉就像是一方浓重的墨,周身的气息更是冰冷的让人望而却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冰山不可触碰,只是没人看见他的耳朵红的像染了胭脂一样,心跳如雷鼓。
季老张大了嘴巴,像是见鬼了似的。
记得最后一个靠近容璟之的女人下场是什么来着?喔,对,划花了她的脸,把她的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扳断了。
这,就是容璟之的残忍,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二字,而他对女人更是有严重的洁癖,目前为止,能靠近他一步之内的,只有容歆,就连当朝公主虽然能近得了容璟之的身,但也保持在三步距离之外。
所以容璟之会留在陆家的时候,季老是十分吃惊的,更别说陆彩云跟简又又的偶尔挑衅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季老都是觉得因为容璟之觉得现在这两人还有利用的地方,等他离开的时候,说不定这两小丫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显然,他自然不会让容璟之动陆家人一根寒毛。
只是现在,简又又竟然拿嘴去亲容璟之的脚,再瞧容璟之那恨不得要杀人拆骨的冰冷目光,季老都不由得在心里颤粟了一下,容璟之的心狠手辣,向来不是说着玩玩的,简丫头这一回,该不会尸骨无存了吧。
季老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管简又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一把将她拉起来藏到身后,满眼警告跟寒意的望着容璟之,即便不说,眼中的意思也透露的很明显。
想动简又又一根寒毛,除非他死!
理由之一,自然是这丫头是他看中的孙媳妇,这理由之二么,季老也说不出,哪怕这丫头不顶着他孙媳妇的头衔,他也绝不容许她少一根头发。
腿上那温热的触感突然没了,容璟之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若细细瞧去,便能从中发现一点欲求不满的味道,只是陆彩云等人不明就里,季老一脸的戒备,而简又又则是怔愣过后从季老身后走了出来。
“季爷爷,你干什么拉我?”
季老收回瞪着容璟之的视线,面对简又又不满的置问,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什么我干什么,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你亲这小子的腿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要不要名声了?”
简又又瞬间石化,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亲他的腿?
这是哪跟哪?她再变态也没有青天白日随便亲男人腿的癖好好么。
“你说什么呢,他是被毒蛇咬了,我在给他吸毒。”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检查容璟之的伤口,见那两个齿口已经冒出鲜红的血,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伸手,把容璟之身上穿着的衣袍一角撕了一小长条布下来,将他的腿给绑得紧紧的。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对傻眼的季老说道:“季爷爷,你扶着他下山,我们去找王大夫。”
这被毒蛇咬了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虽给他吸了毒,可体内肯定还有残余的毒素,若不清除彻底,还是有危险。
季老刚要反对,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若是说个不字,指不定让这些人误会他是恶毒爷爷专虐待孙子的呢。
更何况一眼望去,除了女人就是个孩子,的确不适合扶着容璟之下山。
出了这样的事情,简又又也不放心把陆彩云三人留在山上摘青梅:“今天也摘了不少,我们先下山吧,等过几天我去县城买些硫磺粉做好预防措施再上山来。”
野兽是没有,可这蛇却是出其不意,没有毒的也就罢了,可这山上哪里可能一条毒蛇都没有,可别到时候青梅没摘到,让人置身险境了。
众人听了,连连赞同的点头。
简又又临走时不忘将掉在地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她会摔下树,季容大会被毒蛇咬,可都是为了摘这苹果,若是走了不带走,岂不是白受这罪了。
下山的时候,陆彩云忽然对着王立雪跟王立诚一脸严肃的道:“刚刚在山上看到的事情,千万别对任何说起。”
王立雪忙不跌的点头,她是女人,自然明白陆彩云的紧张,又又那样给男人吸毒,虽然是在救人,但有肌肤之亲却也是事实,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名声怕是就不好听了。
王立诚虽然不是特别理解,但见自家见见跟陆彩云严肃的神情,也跟着点头保证。
王大夫给容璟之看了下伤口,又把了脉道:“毒处理的很及时,虽然还有点残余,但不会致命,我开一些清毒的药你们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药每天三顿,注意今晚会不会有发烧的现象,没有便最好,如果有,再拿这副药煎给他喝,只要烧退了,人就没事了。”
一边说着,王大夫一边将药包成一小包,别成两堆,指着用途对简又又等人说道,看向简又又的眼中不由得划过赞赏,紧要关头能这样临危不乱处理蛇毒,救了这小伙子一命,这丫头真是变了。
“谢谢王大夫。”简又又谢道,然后付了诊金,拿着药回去了。
容璟之也算是替她受伤,简又又对他的态度明显的一百八十度转弯,嘘寒问暖照顾得虽不是无微不致,但也算体贴周到,容璟之美滋滋的享受着简又又的照顾。
到了晚上,容璟之果然发起了高烧,简又又因为惦记的这事,每隔一段时间便起床来看一看,得知他发了烧,便索性呆在两人的屋子里不走了,因为容璟之受伤,睡了季老的炕。
季老看着烧得昏迷不醒的容璟之,神情变幻,从来看到的就是容璟之嚣张跋扈,张扬狠戾的一面,还从未见过他生病虚弱的一面呢。
要是满朝官员知道容璟之现在的状态,怕是这屋里定是要被刺客给挤满了吧,要知道刺杀容璟之的难度堪比登天。
他就这样坐着,看简又又照顾容璟之一直到天亮,昏暗的烛光下,那一张不算明媚的小脸紧绷着,一脸的凝重,给容璟之不停的换着冷毛巾降温,煎药喂药,哪怕喂一半吐一半,也没有一点的不耐烦,那样的细心,眉宇间荡漾着浅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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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总算不是三千党了,从这里相爷的感情慢慢发芽鸟,喔吼吼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