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附和钱氏的话一般,院子里的众人看着简又又纷纷点头,大有一副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干架的意思,简又又心底感到温暖,浅笑盈盈的说道:“大家稍安勿燥,这件事要解决未必需要咱们动手,何况这真要打起来咱们这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让自己受伤多不值得,最多不过再忍几天,我保证简富仁再也不敢带人出现在这里。”

她说的信誓旦旦,叫一干人等看傻了眼。

王义山最终忍不住出声问:“那个……又又啊,你真的有法子?”

不是他们不相信简又又的话,实在是无法想象能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对付的了简富仁,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让简富仁再也不来闹事。

“恩。”简又又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我想知道咱们村有没有整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又见财忘义的人?”

“啥?”众人均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他们没听错吧,又又这是要找一个——无赖?

简又又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猜的没错,她就是要找一个无赖。

每个村都有恶霸跟无赖,显然比起恶霸,无赖更好做交易,尤其是为了钱财什么都不管的人更容易妥协,云岭村出了名的恶霸是方俊豪,只是这人跟简又又的过节不是一点两点,简又又这回可是找人办事,自然不会想到去用方俊豪,免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陆广的儿子陆峰也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但陆彩云跟他们家不和睦,简又又也不将他考虑在内。

至于村里的其他人,简又又便不怎么了解了,毕竟她不是本尊,就算有本尊的记忆对村里的人也不是个个都了解,更何况本尊原先的性格更是孤僻,从不主动与人打交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提供了村里可用的人选,一个村也就几十户人家,年纪小的肯定不能用,数来数去遭人恨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最后简又又敲定了一个。

住在村口紧靠刘大爷夫妻的家的刘从文,这人今三十八岁,是刘大爷的侄儿,父母早逝,好赌,也因此自己的媳妇受不了带着孩子跑了,如今他一人独住,刘大爷夫妻二人没有孩子,便把他当儿子看待,照顾,也被他好赌的性格拖累了不少。

赌徒最爱的就是钱,喜欢钱,就好办事了。

一翻议论之下,钱氏跟着几个媳妇很快将午饭做好了。

白米饭,虽然不是新米,但哪怕是陈米,也让干活的人心情激动,要知道对他们来说,吃一顿米饭简直就跟过年一样,何况这还是满满一大锅,随便吃,管饱的一顿,不少人光是看米饭就流下了哈喇子,更别提看到那一盘一盘端出来的红烧肉,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这是给我们吃的?”

包工头怔怔的看着摆上桌的红烧肉,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块的肉,肥瘦相间,装了满满的一盘子,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让人直咽口水。

“那是自然,又又说了,咱们干的是力气活,得吃饱。”王义山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的一脸自豪,仿佛在说:看吧,我可没有骗你,好好干,有你们的好处。

因为人多,屋里是坐不下了,只有摆在了院子里,摆了足足三桌,赵顺回屋搬凳子,凳子不够的,那些人也不在乎,每个人都有秩序的拿着空碗去盛饭,然后站在桌边。

除了红烧肉,还有简又又以自制的香肠,蔬菜有黄瓜,茄子,汤是拿大骨头熬的骨头汤,虽然骨头不够一人一块,但众人也不介意,都有肉吃了,而且还是敞开了肚子吃肉,早就满足不已,哪里还去记较骨头有没有自己的份。

这一顿,对很多人来说,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吃的最好的一顿,众人心里对简又又的感激跟好感又升了几分。

作坊开建,所有在作坊里干活的人都可以留下来吃饭,而帮忙做午饭的几个媳妇自不必说,也留了下来,就连帮着简又又酿酒的聂春花几人,也到了赵顺家里吃午饭。

简又又的大方,自然是赢得了大家的好感,连带着相处都亲切了几分。

这是开工以来的第一顿午饭,众人吃的满嘴留油,直将饭菜都吃了个精光才摸着肚子打隔。

简又又对王义山几人说道:“若是下午简富仁再带人来闹事,便让大家都回去吧,工钱我会按照一天的算给大家。”

这话听了让人心里格外舒服,不过这些请来的工人都不是势利小人,朴实的很,包工头直摇头道:“简姑娘,这万万不可,哪有不干活还照拿工钱的道理,该怎样,就怎样。”

他们不贪心,能得到这样一份工作已经是求不来的了,又提供这么好的伙食,简直就像在过年,如今主家有些事情不得好好干活,他们再白拿一整天的工钱哪还算是人。

“是啊是啊,这一天的工钱我们是万万不能要的。”

一同被请来的外村的工人连忙附和着包工头的话。

他们虽然才来两天,却也多少明白了,那来闹事的人摆明了要跟他们抢活,像这样高工钱的活可是没有,好不容易他们入了东家的眼,正想好好干表现表现,争取以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哪里能让别人抢了去。

现在东家要处理这件麻烦事,不能正常开工,只要不把他们赶走就万幸了,哪里还敢白要钱。

简又又看着眼前一双双热切而又真诚的目光,隐隐还带着急切跟担忧,稍稍一想,便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了,于是便顺着他们的话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半天的工钱算,直到我解决了这件事。”

“好。”众人这才一口应道。

王义山带着工人们留在赵顺家休息,等着下午上工,而简又又跟陆彩云则去了村长家。

本来想去找刘从文,不过听说他长时间混迹赌坊,去他家找他,还不如去县城的赌坊门口堵他来的快。

简又又想着她总要去县城的,便也不急于一时了。

王善光家,崔氏一如既往的在照顾着村长夫人,几乎是一日不忘,包揽了家里的活,倒是让村长夫人渐渐的跟她交起了心,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虽然他们家没有倒,但是这样天天过来照顾他们,是个人都要被感动的。

不得不说,崔氏为了讨好王善光一家,也是花了些功夫。

只不过王玉瑶却因简又又的关系对简洁生了隙细,开始不待见她,急得简洁不知如何是好,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跟王玉瑶攀上交情,她不能让王玉瑶厌恶了自己,否则娘做再多,再讨好了村长夫人,若是王玉瑶从中坏事那也不成。

崔氏正在院子里帮着洗衣服,简又又见了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想当初在家懒得跟个猪似的,什么活都让原身去干,这会倒是勤快了,可见这人就是喜欢犯贱。

简又又对她视若无睹,径自往主屋走去,既然来了,就先去看看村长夫人。

崔氏看到简又又对她的无视,心里不痛快了,猛的站起身,怒瞪着她:“简又又,就算你不认我这娘,难道你眼里就不是我长辈了吗?”

说的,好像简又又忘恩负义,抛弃了他们简家一样。

简又又秀眉轻蹙,不愿意在村长家跟崔氏吵闹,毕竟这是别人家里,停下脚步,转身:“简三婶有事?”

“你现在长本事了啊,自以为有两臭钱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崔氏看到简又又,心里的怒气便控制不住,想着这死丫头手里篡那么多银子,又是酿酒又是建作坊,现在村长不少人都在说她的好,受了她的恩惠,偏偏自己一个铜板都捞不着,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她可是养了这死丫头十五年。

崔氏明显的在胡搅蛮缠,简又又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跟崔氏多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浪费时间,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两人说话的点永远不会在一条线上。

“简三婶若没事,我去看村长夫人了。”

说着,不顾崔氏恼羞成怒的脸色,转身便走。

说她目中无人,可以,她叫人了。

“简又又,你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崔氏一边嚷着,一边去追简又又,这死丫头一副淡然的模样总是让人看了心里窝火,凭什么她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好,凭什么赚的钱不拿来孝敬他们?

忽然,东西的屋门打开,王文博一袭青色长衫走了出来,儒雅俊俏的脸上噙着一抹温和,仿佛阳春三月下暖日,让人见了便只觉得心中温暖。

“文博大哥。”简又又有礼的唤了一声。

王文博看看着眼前的少女,碎花的对襟短衫,下面是碎花的百褶裙,整个人在炎炎夏日看起来清爽干净,头上没有复杂的头饰,头发左右各挽了个髻,上面用粉色的缎带绑着,打了个蝴蝶节,很是俏皮可爱,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又又跟彩云来了,我刚在屋里听到吵闹声,出什么事了?”王文博看着简又又,笑道,随即视线仿若不经意的扫过后面的崔氏。

崔氏不知道王文博这话是何意,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便恍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家,忙笑着道:“没事没事,这不又又来了跟我打招呼,我说话声音一向有点大,倒是差一点让你误会了。”

“是吗?”王文博明显不太相信崔氏说的话,问简又又。

陆彩云正要说什么,被简又又给拉住了:“恩。”她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跟崔氏吵架的:“不知道村长大叔现在方不方便见我?”

她的唇边泛着浅浅的笑容,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覆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清水秋瞳中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看得王文博心不由得跳漏了一拍,总觉得那忽闪的睫毛像是扫过他的心口,痒痒的,酥酥的。

“文博大哥?!”

王文博猛然回神,忙道:“有空,有空,你们跟我进屋。”

简又又跟着王文博进了东边的屋子,想着一会见完村长,再去见村长夫人吧。

崔氏愤愤的咬了咬牙,对着简又又的背影呸了一声,倒底没敢再放肆,她现在可是在村长家,说什么也得顾忌着点,她还得靠着村长把简又又的赚的钱占为己有呢。

承着王文博进入屋子,简又又对躺在床上,气色看不去不错的王善光喊道:“村长大叔。”

“诶,又又跟彩云来了啊。”王善光靠在床头,对简又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两人坐,接着问:“作坊建的如何了?”

简又又眼底闪过一道隐讳的光,明知顾问,面上却装作一片忧愁的道:“昨天正式开工打的地基,只是……”

她说到一半,顿了一顿,微垂着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让人一看便觉得遇到了什么难题。

王善光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了?是不是作坊那边有什么困难?”

“不瞒村长大叔,是遇到了些麻烦事,今天也是来找村长大叔给我们做主的。”简又又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苦笑,恳切的语气说道。

王善光一脸真诚的对简又又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

“简家四叔曾让我把作坊让他承包,但那会我早已经请好了人,于是就拒绝了,可简四叔因此对我不满,昨天跟今天都带人前来闹事捣乱,干活的工人不得不停下来,这要是长期下去,就要影响作坊建好的时间,若是没有作坊,我这酒也不方便大批量酿制,到时候就要失信于人了。”简又又说话的语速有点快,让人不难听出她的急迫。

王善光若有所思的抿着唇,仿佛在给简又又想法子,实则心里却在怪简又又不懂事,她在简家生活十五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间富仁家的小舅子是泥瓦匠,这活让简富仁承包了让他的小舅子来干也没什么,就算不是一家人,也是一个村的,怎么着也得先想着自己村的人才是。

如果简又又知道王善此刻的想法,怕是要忍不住把他一巴掌拍墙上去,扣都扣不下来,这简富仁是许了他多大的好处,让这吝啬鬼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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