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又又的话,就这样被跑进来的王有光打断了,而王有光压根就顾不上去在意一旁的简又又,焦急的道:“善光,出事了……”
而两人都没有在意,简又又的嘴角,几不可查的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王善光正等着简又又松口同意,这突然被王有光打断,心下不悦,目光微沉:“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出啥事了?”
王有光哪里还顾得上王善光的态度好不好,额头上的汗滴到了眼睛里,他匆匆抹了一把,说:“作坊那边出事了……”
“是不是又是简富仁闹事了?”王善光打断了王有光的话,满不在乎的说道:“跟他说几遍了不准闹事不准闹事,我会跟又又商量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说话的同时,他不由得看向简又又,仿佛在说:瞧,若再不同意,简富仁这么闹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简又又垂着眸,一脸的无可耐何。
王善光在心里暗暗得意,不过却还是狐疑的看向王有光,简富仁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自己也知道小闹可以,是万不能有一丝伤亡的,这大哥今个是怎么了?难道简富仁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么一想,王善光只觉得自己的眉头一跳。
王有光哪里知道王善光的心思,见自己的话被打断,更加着急了,突然大吼了一声:“简富仁那混蛋把县太爷的儿子给伤了。”
这一吼,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得王善光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整个人僵若雕石,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同样震惊的,还有简又又。
接照他们说好的,不是应该是颜明玉假装被伤吗?怎么换面秦诏了?秦诏怎么来了?秦夫人也同意了的?他是怎么来的?有没有人跟着一起?
一连串的疑问划过心头,简又又不免着急了,也不知道秦诏伤的重不重。
“村长大叔,我先去看看。”简又又对着王善光说了一声,便拔腿就往作坊那边走去,秦诏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不说他是县太爷的儿子,若有个什么好歹她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就说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怎么舍得秦诏受点伤。
王善光愣愣的看着简又又似道风一般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里,蓦然回神,忙对王有光道:“快,快带我去作坊那里。”
此刻,他也是顾不得身上的伤,那简富仁是脑子被浆糊了吗?竟然连县太爷的儿子也敢动,若是县太爷追究下来,他这个村长还要不要当了?
这个时候,王善光对简富仁是恨到了极点,早知道是这么个惹事精,他就不该同意他的提议,更不该任他继续去作坊那边闹事。
一边想,王善光的心底就忍不住发怵,连脸色都惨白了几分,因为伤到了筋骨,还不能下地行走,王有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想到把王善光带出去的法子之后,索性一咬牙,将王善光背了出去,脚步生风,匆匆赶去了作坊。
要是王善光这个村长倒了,他身为村长的亲大哥,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好处可捞?
简又又跑到作坊那边的时候,就见围了不少的人,一声一声的哭喊震耳欲聋,让她的心也跟着紧了一紧,秦诏的智商不足,是最容易吃亏的。
她小跑着走过去,剥开围在一起的人群,就看到作坊的空地上,秦诏跌在地上,满身都是泥,那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上更是脏污不堪,哭的好不伤心。
“秦少爷……”简又又跑到秦诏身边,蹲下身子紧张的看着他:“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秦诏一见简又又的到来,哭声立即止住了,眼底散发着激动的神色,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扑闪扑闪的好不可爱。
简又又有瞬间的怔愣。
呃……
这模样不像是伤到哪了疼的不行的样子啊。
正想着,就见秦诏忽地拉低了她的身子,轻声说道:“又又,宝宝没事,明玉教我这么做的。”
吁——
简又又狠狠的松了口气,幸好没事。
随即,她又抬起头,视线一转,便看到一旁眉头紧皱,却在看向自己时眼底漫过一丝笑意的颜明玉。
简又又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有这样的剧情也不提情跟她打声招呼,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颜明玉眼底的笑容更深了,带着浓浓的无耐。
很快,他的视线又转了过去,落在了眼前被人反压着跪在地上的简富仁跟身后的几名男子身上。
“胆子不小啊,连县太爷的儿子也敢伤着,你们头上是长了几颗脑袋?”
摄人的威严,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个个惊恐的看着身穿白色锦衣的俊美男子,有人在心里唾骂简富仁,什么不好惹,意然惹了县太爷的儿子,而且这男子一看也不是个普通的人。
简富仁早在知道这孩子是县太爷的儿子时便吓的腿都发软了,他连自己什么时候伤了这孩子都不知道,只知道回过神来时便看到他跌在地上,满身满脸都是泥,嘴里不停的叫疼,身上没有伤口流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内伤。
这会被颜明玉厉声质问,脑子里一片浆糊,只剩源源不断的恐惧:“这位公子饶命,我们不知道那是县太爷的公子啊,我是无心的,求你饶命。”
简富仁的双手被人反压着,简又又顺眼望去,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李大,心头的错愕更甚,她好像只跟颜明玉说过今天要帮自己演一场戏,以颜明玉的身份,若是在这作坊里被简富仁给不小心“伤着”了,王善光也是要吓掉一层皮的。
可怎么这会连衙门里的人也来了。
随意的一扫,竟有五六个人之多,看样子是被派来保护秦诏的。
不过这戏谁演都无所谓,见秦诏完好,简又又也乐得看戏,而且秦诏的名头,显然比颜明玉的更好用一些。
简富仁如果不是被人钳制住,是恨不得把头磕的咚咚咚作响,毕竟若是能够换来眼前之人的松口,受点伤算不得什么,否则等待他的,可不知道是什么结局了。
只是简又又就算没有想要弄死简富仁的心,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他的。
颜明玉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笑容看起来森冷凛锐。
“留着力气,去跟县太爷说吧。”
简富仁身子一僵,面如死灰。
王善光很快被王有光背着来了,村民们自发的让了一条道,王善光先是看到了跌坐在地上脏乱不堪的秦诏,脸上还有泪痕,就算没见过县太爷的儿子,也能猜出眼前的孩子的身份,当即一阵头晕目眩,大感不妙。
再看不远处的脸色阴沉的颜明玉跟跪在他面前如丧家犬一样的简富仁,更有一种想要掐死简富仁的冲动。
简富仁一见王善光,像看见了救星似的:“村长,村长救我……”
王善光凶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瞥开视线,这个时候他撇清自己还来不急,救他?不是让人以为简富仁做这些都是自己授意的?
“颜少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王善光趴在王有光的身上,笑容极为谄媚的问候。
颜明玉倨傲的睨了他一眼,冷哼连连:“王村长倒是好大的架子,连我颜记酒坊的生意也能这样无视,真不知这宏沛县还有什么是能入得了您的眼的。”
语气很是友好,但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讥讽。
王善光神情一僵,不知所措。
“颜少爷,你这是说哪的话,你的生意我重视还不及呢。”王善光的表情极不自然,讪笑着说道。
颜明玉负手而立,尊贵之势油然而生,生生的压了王善光一头,让王善光觉得压力极大。
“重视了还任由人过来闹事,你可知道,要是不能如期交货,损失的不是简姑娘,还有我颜记酒坊及府城几家大酒坊,这些,你可赔的起?”
一顶高帽子压下来,直将王善光压的喘不过气来,还没等他说开口,颜明玉又道。
“简姑娘一直跟我保证酒的供应是没有问题的,我今日闲来无事便想来看看进度,这一看真叫我大开眼见,有人滋事闹事,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别告诉你身为村长不知这事,依我看是故意纵容吧,更别说这些人一来就将秦少爷给伤到了,人是我带出来的,回头你让我如何跟秦大人交待?恩?”
一字一句,直将王善光逼的冷汗直冒,心神大乱。
眼珠子很快落到了一旁的秦诏身上:“这位就是秦少爷吧,秦少爷,小人不知你的到来,让人冲撞了你,也实在是这段日子我伤了筋骨不得下床,才被这混人糊弄住了,先前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们不得乱来,谁知道他们给我阳缝阴违,此事我真是完全不知情啊。”
王善光看向秦诏的表情完全一副狗腿的嘴脸,就差没有给他舔鞋子了。
他这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简富仁等人的身上,简又又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似乎见怪不怪。
却不知这样的解释对秦诏来说压根就像是对牛弹琴,完全不理解。
秦诏小脸微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去,不愿意搭理王善光。
又又说过,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不用多说话,不搭理他就能让对方吓破了胆。
果然,王善光见秦诏这副模样,脸上更是焦虑。
简富仁一听王善光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更是急了:“村长,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明明我做这些你都是默认的啊,你如今可得救救我才行啊。”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更是将王善光得罪了个趁底,王善光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简富仁给千刀万刮了去。
“你闭嘴,别像个疯狗似的乱咬人,我一直在床上养病,哪里知道你做混账事,否则岂能容你胡来……秦少爷,颜少爷,你们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顿了一顿,王善光忽然看向简又又,忙放低了姿态道:“又又,你是知道王叔的为人的,可得帮我好好澄清一下才是。”
这会需要用得上简又又的时候,又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了,简又又在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极为给面子的点头,对着秦诏跟颜明玉说道:“秦少爷,颜少爷,村长大叔说的没错,这些日子他不能走动一直卧床养病着,对于简四叔闹事一事他知道后也是极力制止了的,我原先以为简四叔会收敛一些的,哪里知道他换成隔三差五的来闹事了,原先以为我这里让工人抓紧些,是不耽误时间,却不知道秦少爷跟颜少爷突然造访,还意外的伤了秦少爷。”
“对,对,又又说的没错,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王善光顺着简又又的话连连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算这丫头有眼色。
简又又不是不想把王善光一并拉下村长的位置,只是放眼整个云岭村可没有人适合当村长了,要是再来一个外来的人当村长,又是个未知数,还不如放着王善光,至少经此一事,王善光也不敢再对她的作坊有任何的马虎。
秦诏就着简又又的手站了起来,脏污的小脸看不出他的神情,只听他的声音软软的响起:“我听又又的。”
简短,清冽。
却让王善光如临大赦。
简富仁一双眼睛亮着希冀的光看向简又又:“又又,四叔错了,你帮四叔求求情,饶过四叔吧,我真的不是存心的,你帮帮四叔,四叔以后都听你的。”
这秦少爷既然肯给简又又面子,想来简又又只要替他求求情,他也就能没事了的。
简又又淡淡的看着简富仁,眼底眸光闪烁:“简四叔,秦少爷不追究村长的责任,是因为村长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你以为我跟秦少爷的交情已经到了一句话就能够抹去你伤他的罪行吗?就算秦少爷肯,在场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事传入县太爷的耳朵里,我还能有好果子吃,这些个衙差,可都不是摆设的。”
李大等人都是换了便装,所以当人知道他们是衙差时,个个吓的脸色都变了。
简富仁动了动嘴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颜明玉的薄唇抿成一条冷漠的弧度:“把人带去衙门让秦大人审问去吧,本想今天带秦少爷出来散散心,却不料碰到了这种事情,回吧。”
话里,是浓浓的不悦跟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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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我忘了存稿的到期时间咩……
昨天躺床上了才猛的想起,我好像只有到十五号的稿子,十六号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