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国还在研究怎么让纪长泽彻底消气。
特工局之前为他成立的档案此刻就起到了作用。
这个华人出生在华国一个小山村里,家里有父母,奶奶,姐姐一共四个亲人。
按理说,华国本来就已经够穷了,他还出生在这样一个更加穷的小山村里,应该会没有那么娇气才对。
但在华国,尤其是小山村里,男丁是非常重要的,尤其他还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那么纪长泽从小到大一直被家里人当成宝贝疙瘩来对待就非常合理了。
而等到他入学后,因为年纪小是个天才,身边的老师们也非常喜欢他。
可以说,虽然他家里穷,但真的没受到一点委屈。
来到k国留学后,纪长泽因为年纪小也很受同伴们的关照,再加上才华出众在学校时就能进入实验室,因此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
毕业后,k国照例是对着那些比较出众的华国留学生抛出橄榄枝,不过这些华国学生大多拒绝选择回国。
纪长泽就是在那个时候接受了他们抛出的邀请。
接着,就是顺理成章的进入研究所,参加项目,被纪长泽排斥的艾尔的确是个种族歧视者,从纪长泽进入研究所第一天就看这个华人不顺眼。
以前的纪长泽从来都没与艾尔产生过正面冲突,转折点是在他一次生病就医后。
治疗过程中,他被一名种族歧视的医生辱骂。
纪长泽当面没说什么,但也许是越想越气,回去就向研究所提出辞职想要回华国。
被拒绝后,他倒是也没什么过激行为。
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正常,但因为特工局安排了安丽莎到了纪长泽身边做事,再加上各种监听,也许是因为种族歧视者心底存了不满,也许是因为终于有了个人跟自己说话。
这个年轻却十分天才的华人学者逐渐开始不再忍耐。
甚至几次想要回到华国,虽然每次都只是气愤之下提出,被安抚后又很快打消了想法。
这就很尴尬了。
人家没非回华国不可,只是说的气话,如果像是对待其他人一样威逼利诱,强行把人留下,说不定会让本来对k国有好感的纪长泽转变为恶感。
而且,无论他嘴上怎么说,在工作上,纪长泽始终兢兢业业。
病假一休完,就回到了研究所开始努力做事,在做完了属于自己的事后就开始做自己的设想实验。
本来都要成了,结果和艾尔一打架,别说实验成果了,别人的实验成果和试验器具都被毁了大半。
这种情况下,生气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艾尔被辞退没毛病。
这件事结果出来后,艾尔的辞退彻底板上钉钉。
研究所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如今的k国的确是发展迅速,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发展,牺牲一些人或者事务太正常了。
为了取得一个超级天才对k国的好感,艾尔这个普通天才就不是很够看了。
消息一传出去,整个研究所一片哗然。
能够进入这家研究所,多多少少性子里都是有些高傲的,就算没有种族歧视,因为深知华国的落后,对着华国人心底也会有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纪长泽进入研究所后,没人和他亲近相处过,与他接触最深的反而是时不时找茬的艾尔。
对于这个华人的印象,他们只有“一个华人”“不爱说话”就完事了。
而现在,研究所居然为了这个华人,开除了艾尔。
同时,研究所开会,要求大家在整理项目的同时也要关注一下周边同事,像是一家人一样的相处云云。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你们对纪长泽好点?
凭什么??
不就是一个来自落后国家的黄种人吗?
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迁就他??
奈何,他们就算是不愿意,也不得不看在工资和奖金的份上照办。
毕竟他们的确都是不错的人才,但还没天才到了让上面都为自己大开绿灯的地步,能够进入这家研究所也是经过了层层竞争。
是,他们出去后的确是可以很顺利的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像是这份工作一样钱多待遇好的可就难了。
艾尔这样的激进派种族歧视者已经被毫不留情开除了,其他人不想要步这个后尘,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会像是对待家人一样友好对待纪长泽。
当然,为了得到这个结果,研究所不得不咬牙出了一大笔奖金,作为让他们配合的钱发了出去。
心疼啊,肉痛啊。
哪怕是对于他们来说,那笔钱也还是发的人心疼无比。
等到研究所搞定了,约翰就亲自登门来邀请纪长泽回去了。
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你的回归。”
年轻华人好像很不信,但又忍不住在脸上露出期待神情来,半信半疑的答应下来下午去研究所。
他进去的时候,能够明显感受到里面的气氛停滞了那么几秒。
接着,许许多多以前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都如同嘴巴抽筋一样的冲着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纪,你回来了。”
“哦我亲爱的纪,听说你病了,真是可怜。”
“纪,一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约翰站在纪长泽身边,满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望向身旁华人。
“开心吗?!”
纪长泽按住胸口:“哦!我不行了,他们太多人围着我了,我喘不上气。”
约翰:“……”
试图努力在约翰先生面前表现一把的同事们:“……”
他们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后,就不得不在纪长泽仿佛很艰难的呼吸下七手八脚的移开位置,好让这个脆弱的华国人能好好呼吸。
约翰:“……纪,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先生。”
纪长泽捂着自己的胸口,小口小口顺气,顺着顺着气,他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
“天啊,这是谁的狐臭味,熏死我了。”
“哦!还有口臭。”
“谁喷的香水,不知道研究所不能喷香水吗?我要举报……”
约翰:“……”
上帝啊,这个华国人为什么有这么不讨喜的性子。
再说下去,就算是研究所给再多奖金,怕是都要有人忍不住来揍他了。
没办法,约翰只能选择带纪长泽赶紧脱离战场。
他趁着下属们伪装出来的友善面容裂开之前,赶忙拉着纪长泽往办公室走:“纪,你需要休息,到我那里休息休息吧。”
娇气的华国学者一边被拉着走,一边絮絮叨叨:“我不想去你那里约翰先生,您的办公室实在是太窄小了,而且,虽然我不是很想说,但先生您房间里总是一股臭袜子味,天啊您一定不经常洗脚。”
约翰:“……”
他一定是做错了很多事,上帝才会送给他这么一个下属。
到了办公室,纪长泽一脸还是顺不过气来的表情,约翰只能打开窗户通风,倒水递给年轻华人,然后再努力的伸出手放在他后背上帮他顺气。
“好了吗?好了吗纪?”
“好多了,谢谢您先生。”
华人捧着水没有喝,嗅了嗅还给了约翰,礼貌道:“先生,有柠檬水吗?”
约翰:“……哦,当然。”
他咬着牙端着杯子出去,随便抓住一个人指使对方去倒柠檬水。
“纪,怎么样?你对我们现在的办公气氛满意吗?”
已经是完完全全按照纪长泽的要求来了,这家伙总该满意了吧?
“老实说,他们太热情了。”
然而,他听到的是华人学者一连串的抱怨:“您知道的先生,我们华国人都很含蓄,委婉,天知道刚才我推开门看到那么一群人朝着我迎过来的时候有多害怕,我几乎以为他们要把我压死。”
“而且他们笑的一点都不好看,一个个就好像是张开嘴要吃人的老虎一样,最好的笑容应该是嘴角微微上翘二十度,不露出牙齿,眼睛弧度如同弯月,就好像是我这样。”
纪长泽对着一脸空白的约翰露出一个微笑。
“咦,先生,您的眼睛生病了吗?它才抽搐诶?啊,康妮,你好,柠檬水给我就好,是我的。”
他接过刚进门的秘书递过来的柠檬水,低头喝了一口,又还给了秘书:“我要冰的,帮我加两块冰块,谢谢你康妮,今天的你依旧比约翰先生头发茂密。”
“先生,您怎么不说话?啊!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在康妮面前揭露你有假发的,只是你的假发质量真的很差,和真头发一比一眼就能看出来。”
约翰:“……我没有戴假发。”
“哦!”
纪长泽惊讶的捂住嘴,很是诧异:“那居然不是假发吗?居然有真发可以长成这种总共也就不到三搓毛的样子吗??”
“我还以为这是k国的什么时尚呢。”
约翰:“……”
他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猛地站起来,就要忍不住撕破脸皮的时候,看到了桌底下的监听设备。
约翰:“……”
算了,忍吧。
监听设备很好的提醒了他,今天有什么重要任务。
“是这样的纪,你知道的,许多媒体对你很感兴趣,他们想要采访你对k国的看法,你今天愿意接受一个采访吗?”
“哇!我很荣幸。”
纪长泽显而易见的高兴起来,顺带问:“先生,如果我答应采访,作为回报,他们愿意把我的论文放在报纸上的吧?我们以前都是那么干的,一份论文可是可以得到不少稿酬呢。”
约翰缓缓挤出一个微笑:“当然了我亲爱的纪,你可是我们研究所的明日之星,哪怕没有采访这件事,他们也会愿意在报纸上放你的论文。”
年轻的华人顿时更加兴奋。
约翰看他这么高兴接受k国媒体的采访,心底的气也顺了下来。
很好,这个华人果然还是偏向k国的。
只要引导他说出k国多好多好,再通过间谍影响华国舆论,让华国排斥拒绝纪长泽的存在。
到时候就算是纪长泽想要回华国,怕是华国都不再愿意接受他了。
计划通!
k国媒体来的很快。
根本不用他们引导什么,纪长泽自己就巴拉巴拉的开始对着k国大夸特夸。
“我是真的很喜欢k国,这个国家是那么的强大。”
“在k国生活十分顺畅,我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幸福的。”
说完了后,他立刻掏出十个文件夹:“我准备了十个论文备用,您看放哪个上去比较好呢?先说好,我涨价了,稿酬涨了三分之一。”
媒体们:“……”
他们看看约翰,约翰深吸一口气,隐晦点头。
一个媒体随手拿起一个:“那就这个吧。”
“不不不,这个吧,这个最多字。”纪长泽一把把那个抽了下来,替换上了自己中意的那个。
然后快速开始心算:“一个字要……这个字数一共是……所以你们一共要给我……好啦,给钱吧,现在就给,免得你们跑来跑去的麻烦。”
媒体们:“……”
贪财的华国人!
就这,上面居然还要他们引导对方留下?
还用引导吗?
给他钱,他肯定屁颠屁颠就留下了。
他们掏出一大笔钱,心底满是吐槽的离去。
很快,纪长泽的沦为就跟着采访一起站在了k国最大报纸上。
k国上下运转,大肆吹捧华国天才自愿放弃华国留在他们k国,k国是如此强大云云。
在他们的努力下,华国普通民众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悄悄赶来华国,想要调查到底是哪个华人遭遇抓捕囚禁的华国队伍一来,就面临了整个k国对于一个华人的大肆吹捧。
他们心底十分排斥那个背叛祖国,公然踩华国捧k国的同胞。
但现在几乎是每张报纸都有这个信息。
直到有一天,一个华国调查员无意中看到了上面附带的论文。
第一句话,每一个词的首字母,连接起来正好是一句方言。
这句方言有三个字,但如果用华国普通话来解释,就是两个字: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