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带着武诚和伍思贤进门,正巧姚珊要出门去准备些茶水。

迎面碰上,姚珊微笑:“武四哥,伍公子。”

称呼上能听出亲疏,武诚很开心,伍思贤有些失落。

“姚三妹妹,听说你剪的窗花很好看,我可要讨两对儿回去的!”武诚笑容爽朗。

姚珊点头:“武四哥不嫌弃就好。”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过年了图个好彩头。

伍思贤还没说什么,姚珊点点头,出门去了。

武诚和伍思贤站在姚大江两旁,看着姚大江写的春联,都暗暗点头。

姚瑶说姚大江的字不错,并没有夸大其词。

姚大江出身农门,原是个种地的木匠,年纪不小才开始读书识字,还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中了举人。如今生活富足,不需要他辛苦干活,他平素的乐趣和爱好就是看书写字,尤其喜欢练字。

都说见字如见人。一个人的字写得怎么样,往往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

姚大江从底层走到今日,原本的善良宽厚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提升而改变,反倒因岁月的沉淀和积累,让他更多了些从容大气。

“姚叔的字,第一眼看上去,就很稳。”武诚笑着说。姚大江的字,给他的第一感觉是很稳当。像他这个人一样,可靠,真诚。

伍思贤微笑:“有人的字狂放,有人的字秀气,有人的字潦草,有人的字工整,唯独姚叔的字,让我感觉看着很舒服。舒展自如,方中带圆。”这是真心话。伍思贤出自书香门第,也是自小读书练字的,他自己的字在长辈的教导下,写出来的看似很完美,却并没有什么特点。

姚大江最初学写字的时候,模仿的字体是秦玥和姚瑶两个人的,后来就有了自己的风格。而作为一家人,姚大江和秦玥姚瑶的性格中本就有共通的地方,互相影响之下,秦玥越发平和,姚大江多了几分洒脱。

姚大江听着两个小辈夸他的字,乐呵呵地说:“过奖了,就是自己写着玩儿。”

“姚叔,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姚叔这字比我爹写得那可是太好了!”武诚笑着说,“今日我可要跟姚叔讨两副春联回去,给我爹瞧瞧!”

“怕是要让武大人见笑了。”姚大江笑着说。

不过武诚坚持要,姚大江略略沉吟过后,专门给武诚写了两副春联送给他。

伍城正在欣赏,就听姚大江笑着说:“希望你早日觅得美眷相伴,幸福圆满。”

武诚闻言,嘴角一抽。

那边姚瑶笑着问了一句:“武四,说起这个,你怎么回事?这几年给你说亲的那么多,都看不上?”

武诚轻咳了两声:“这个事情,还是要随缘,我不着急。”

“听说你爹放话,明年你若是不成亲,就把你逐出家门?有这事吗?”姚瑶打趣武诚。

武诚正色摇头:“没有的事,是我想自立门户,我爹不同意,舍不得我。”

姚瑶不信。武诚虽然年纪不如当年的秦非墨,但这两年在终身大事上的名声,已然步了秦非墨的后尘,成了京城里有名的光棍儿。

不过要让姚瑶说,武诚如今才二十出头,还小,确实不用着急,刚刚只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姚大江又写了两副对联给伍思贤,祝福伍思贤官运亨通,心想事成。

伍思贤谢过姚大江,等对联上的墨迹干了,小心地卷起来,用绳子绑上,打算带回去贴在他的房门上。

几个孩子都到后花园去了,姚大江又说让武诚和伍思贤动手写对联。

武诚爽快,提笔就写,他的字飘逸潇洒,跟他的人一样,开朗利落。

伍思贤也写了一副,是认真思忖过的,对仗工整,寓意美好,他的字就属于偏工整规矩的,跟武诚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姚大江各夸了两句,说要贴在家里面。

姚珊端了茶水点心过来,宋氏招呼着武诚和伍思贤坐下喝茶,姚珊又接着剪窗花。

喝了一杯茶,武诚和伍思贤几乎同时起身告辞,各选了一对窗花,跟对联一起带走。

姚瑶也没送,让他们自便。

武诚和伍思贤两人并肩往外走,武诚笑问:“改日一起去醉仙楼喝酒?”

“我不太会喝酒。”伍思贤摇头。

“我不介意你以茶代酒,我请客。”武诚说着搂住了伍思贤的肩膀,又捏了捏,“你怎么这么瘦?”

伍思贤感觉不太自在:“武公子也不胖。”

“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你身体太弱了。”武诚笑说,“有空去找我玩儿啊,我给你练练!”

“谢谢,再说吧。”伍思贤是个纯正的文人,对于武诚口中的“练练”,并无多大兴趣。

出了大门,武诚上马,伍思贤上车,正准备走的时候,见秦玥骑马从宫里回来了。

伍思贤又下车跟秦玥见礼,只寒暄两句,秦玥进府,他们就各回各家了。

姚瑶看着还在神情专注地剪窗花的姚珊,感叹了一句:“总觉得小妹还小,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是啊,珊儿如今跟瑶儿你当年刚好的时候差不多大,这两年还会再长高的。”宋氏笑意温柔,“上回见雨薇她娘,她跟我说,有人跟她打听咱们家珊儿的亲事呢,问我怎么打算的。”

姚珊没抬头:“什么亲事?我还小呢,等及笄了再说。”

“这京城里的小姐多是从十三四岁就开始说亲定亲的。”宋氏说,“昨夜我跟你爹还在说这事儿,是不是要开始考虑一下。”

“我又不是京城里的小姐。在那些小姐眼里,我就是村姑。不过我本来就是,管她们怎么看。她们会弹琴绣花,我也会,我会种地,她们还不会呢。”姚珊不甚在意地说。

姚珊跟着温雨薇去别家参加过几次宴会,明面上多是恭维她的,毕竟她的背景摆在那里,但她不止一次无意中听到,有别家小姐背地里说她是草鸡飞上枝头了。

姚珊觉得挺可笑的,她自认为也没招谁惹谁,有些人的嫉妒心真是莫名其妙。上回又有个小姐说话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姚珊命好,沾了姚瑶的光,不然就是个种地的村姑。当时姚珊就笑着说了一句:“是呀,我命是真好,谁让我二姐和二姐夫都那么厉害呢,没办法。”当时把那个小姐气得脸都绿了。

对于亲事,姚珊真的毫无想法,觉得自己还小,不用想,到时候再说。

姚瑶笑着说:“方才来的那两位,一文一武,若是让小妹选一个的话,会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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