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做师父的不易。”李澄空道:“还要替他奔波。”

“呵呵,我这个师父太容易。”李纯山笑道:“教他的时候省心,他行事也温厚沉稳,不用操心。”

独孤弦随着年纪增大,心性也越发沉稳,行事的风格也与小时候截然不同。

这固然是他教导之故,其实更是他自悟自省,不断完善自己之功。

还有一点儿受大明寺高僧的力量影响。

总之自己这个师父确实清闲,省心省力,独孤弦聪慧之极,一点即通,一悟即透。

而且家学渊深,隐隐也得大明寺智慧,集多家之长,委实是得天独厚,前无古人。

他现在已经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了,自己没什么可教的,反而要跟他交流,往往会有所悟。

“李兄见过赵茹了吧?”

“嗯,已经见过,是个好孩子。”

“适合弦儿吧?”

“挺好的。”李纯山点头:“一个锋芒毕露,风采照人,一个大巧不工,和光同尘,恰到好处。”

独孤弦的智慧层次已经到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地步,看起来挺憨厚,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不是装疯作傻,而是扮猪吃老虎,还有便是守拙,守拙才是全身之道。

他已经深得钓玄洞宗武学之精髓,心法之妙旨。

李澄空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袁紫烟明眸闪动,看一眼李澄空又看看李纯山,他们是这般看的?

“袁司主有何异议不成?”李纯山笑道。

袁紫烟嫣然笑道:“李前辈,我一个小丫环,有什么异议。”

“哈哈……,你可不是小丫环。”李纯山朗笑两声:“看来真有看法。”

袁紫烟虽是李澄空的侍女,但现在没人敢真拿她侍女看,威势赫赫,名声万里。

袁紫烟笑道:“我只是担忧,小王爷他用情太深,怕是会伤得太重。”

“倾情投入,如果将来情海生波,受创极重,但收获也是极大的。”李纯山摇头笑道:“对心境的触动也大,这是好事。”

“好事?”

“不是什么人都能极于情的。”李纯山笑道:“有利于纯化心境。”

人往往第一次的时候,才能最投入才能极于情,对一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尤其对于修炼之人而言,更是重要,情之一字才是心境力量的根源。

袁紫烟轻轻点头。

原来在他们眼里,重要的不是谁占主动谁吃亏,而是心境,确实眼光有别。

李澄空笑道:“知道境界的差距了吧?”

“是,老爷,受教啦。”袁紫烟嫣然笑道。

李纯山道:“南王府势大,飞雪宗势单,如果弦儿用情薄,那两边就彻底失衡,如孤阴孤阳,很难持久,如今弦儿用情更深,则弥补了南王府与飞雪宗的势差,可谓是恰到好处,再好不过!”

“……是!”袁紫烟抱拳:“多谢前辈指点。”

李纯山摆手:“一点儿愚见罢了。”

李澄空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绿木牌,递给他:“李兄,那便拜托了。”

“这是……”

“一份心法,算是订亲的彩礼了,剩下的俗物晚一些送过来不迟。”

“这是份大礼啊。”李纯山笑着接过来:“好,那我便转呈过去。”

——

待李纯山走后,祝碧湖来到大殿,看向正争相观瞧木牌的众长老们。

她看一眼他们抓耳挠腮的模样,摇摇头。

“师妹,这飞雪清心诀当真玄妙!”一个中年女子抬头赞叹:“叹为观止!”

这飞雪清心诀恰能弥补他们飞雪令的缺陷,令飞雪令更加完善,跃升了不仅仅一个层次。

他们觉得,与这飞雪清心诀相合,飞雪令便是当世最顶尖的心法了。

“师妹,这份大礼太重了!”另一个中年男子抬头,感慨着摇头。

这可令飞雪宗渐渐踏入顶尖宗门之列,当然,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可能需要百年甚至数百年。

但这无异于福泽千秋。

祝碧湖轻轻点头:“嗯,确实如此。”

“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为好。”中年男子皱眉道。

这份大礼让人不堪重负,难道逢赵茹就能补偿?

赵茹纵使是奇才,也生得美貌,可世间的奇才与美女多了去,远不如飞雪清心诀有份量。

“胡师兄你想多了。”祝碧湖摇头:“真要讲究对等,南王爷也不会同意这亲事。”

“那倒也是,是我俗了。”中年男子点头,随即笑道:“这位李宗主果然名不虚传,如仙人一般。”

“气度清虚,迥异凡俗。”祝碧湖轻轻点头。

“可好像小南王爷不像其师啊。”另一个中年女子轻声道:“可能更像南王爷?”

“你们见过南王爷?”

众人纷纷摇头。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想必小南王爷跟南王爷更像一些吧。”

“沉稳厚重,这样确实更妥当。”

“是,看着小南王爷,让人心里很踏实。”

祝碧湖一言不发,接过那块木牌,细细摸索着,盯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看。

看过了这篇口诀之后,她想的是这心法是如何来的。

这心法恰与飞雪令相补,好像飞雪令就是一篇残缺心法,欠缺的就是这飞雪清心诀一般。

怎会如此之巧?

是飞雪宗前辈所流传在外的心法,还是南王爷自己创编的心法?

据李纯山所说,是南王所创。

那依何而创?

必然是飞雪令。

难道茹儿把飞雪令外传了?

这不可能!

她脸色阴晴不定,看得众长老们好奇。

“宗主,可有不妥?要不然,我们不要这份心法?”有人开口问道。

祝碧湖摇摇头。

此事不宜对外说,要问问茹儿才好。

“这般心法难道要拒之门外?”一个中年哼道:“错过这心法,我们便是宗门的罪人。”

“太过贵重了。”

“我们觉得贵重,可对南王府来说,没那么重要。”

“总觉得受之有愧。”

“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我们宗门强一些,也给南王府少一些拖累,是不是?”

“这也有道理。”

“混帐道理!”

“谁混帐啦,赵师姐!”

“你是到嘴里的肉绝不会吐出去啊,李德川,太能算计了可不是好事。”

“我……”

……

几个长老顿时吵成一团。

祝碧湖转身离开,在一座山峰上找到了赵茹与独孤弦,坦然直言自己的顾虑。

“心法?”赵茹讶然道:“外传?不可能呀,我连他都没说!”

独孤弦笑道:“祝宗主,父王他武学之渊深难以想象,飞雪宗的心法有其玄妙,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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