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女人还准备做中兴日不落帝国的迷梦?就算所有国家都袖手旁观让英国赢,英国也会持续衰落!”搂着瓦莉娅的总政委胸有成竹的道,“英国的时代过去了,苏伊士运河战争的时候,英国不行,现在他们仍然不行。”
撒切尔夫人可以让英国短时间内衰落的速度放缓一点,但是长久来看,依赖金融业的英国衰落的过程会更加不可逆转。怀中的妻子像是小猫一样安逸,瓦莉娅一直沉迷于丈夫的怀抱,眯着眼睛喃喃道,“英美是强大的敌人,可我的丈夫更加强大。”
“说的没错!”谢洛夫站起来戴上了帽子,忽然把瓦莉娅拉进怀中对着红唇重重的吻了下去。英国可能会调查谢菲尔德号驱逐舰和火神轰炸机被摧毁的原因,可现在,对于整个苏联来讲,最为重要的事情,是今年的十月革命节。
让共青团真理报撰写了关于马岛海战的一些评论,关于马岛的就地给养问题。阿根廷陆军确实没有想到英国会真打,可马岛并不是连基本的军粮都保证不了的。毕竟是一个大岛屿,最差的结果,上面还有几十万只羊可以让阿根廷陆军吃。
“哪怕就算是再差的结果,阿根廷还有千百万准备和英国决一死战的人民!以及整个拉丁美洲的人民,我们会和阿根廷人站在一起。”智利总统阿连德替苏联说出了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竭尽全力和英国人打到底。
智利恨不得英国把阿根廷的军事力量都打光,要知道阿根廷还准备和智利开战呢。
“智利送给了阿根廷一批米格二十三战斗机?怎么了?难道英国是准备让我们进行干涉么?”外交部长葛罗米柯驳斥了英国记者的一厢情愿,意味深长的说道,“长久以来,苏联在拉丁美洲的名声,在某些大国的纵容之下,一直是声名狼藉。这次英国和阿根廷的战争,苏联绝不可能因为英国的压力,去阻止智利帮助拉丁美洲的兄弟国家。不然苏联和远征一万公里的帝国主义没什么区别了,拉丁美洲本来就不多的友好国家,更是会对苏联唾弃。”
“英国还想干涉苏联盟国的举动,他们凭什么?”克里姆林宫内,国防部长乌斯季诺夫元帅同样重复着这个问题,这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也许是美国在试探,里根那个人,很喜欢这种花招。他知道智利是亲苏国家,美国在智利毫无影响力!”叼着烟的谢洛夫进行了无责任猜测,特务头子看什么都觉得可疑。
“好了,明天就是十月革命节,对于我们来讲,没有任何事情比明天更加重要!”安德罗波夫面色严正,他对狗咬狗的戏码不感兴趣,也不关心谁输谁赢。
其他委员也都纷纷点头,对马岛战争很关心的只有葛罗米柯、谢洛夫和乌斯季诺夫。实际上如果不是葛罗米柯是外交部长,只有克格勃和国防部会对战争感兴趣。
南大西洋的战斗暂时呈现沉寂状态。虽然空中不时还有一点小接触,但击落飞机的事已有些罕见了。同样在莫斯科,今年的十一月份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对于一些体制偏弱的人来说,不吝是一个严酷的考验。
十一月七日早上,勃列日涅夫很早就已经醒来,沉默寡言的他在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的簇拥下,穿着整齐戴上了熊皮帽子,整个过程,身材高大的勃列日涅夫非常安静,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日子里,他需要让苏联的所有人看到自己。
一列轿车缓缓驶出克里姆林宫赶往红场,甚至在登上检阅台的时候他都必须要别人搀扶,这也难怪,勃列日涅夫就病魔缠身,其中尤以心脏病、白血病、颌骨癌、肺气肿及循环系统疾病等为重。上半年勃列日涅夫曾经再次中风,此后一直没有康复。
但当勃列日涅夫站在主席台看着下方的人群时,他的腰板忽然挺直,一直黯淡无光的双眼也闪过一丝神采,有这么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当初健康的样子。但在寒风的侵袭下,很快这种状态就消失不见,反而更加萎靡。
“六十五年前,伟大的十月革命为俄罗斯带来了崭新的一页。从那个时候开始,伟大的祖国,各民族的摇篮,我们的苏联开始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世界上。”勃列日涅夫紧紧地盯着演讲稿,断断续续的顶着寒风,对所有参加十月革命节的士兵、群众以及来宾演讲。
用了几分钟时间,勃列日涅夫阅读完了简短的演讲稿,庆祝游行开始,在勃列日涅夫时代,苏联的军力已经隐隐压倒美国,并且在各条战线上都取得了进展。俄罗斯的历史上,就没有这么强大的时期,虽然很多人对总书记年复一年苍老,却仍然墨守成规感到厌烦,但油性的队伍中,举着列宁和勃列日涅夫画像的人仍然屡见不鲜。
勃列日涅夫仿佛是一个雕塑,默然的看着人们对自己表达的爱戴。正是因为想看到这种景象,在一九七三年的时候,他特意下了延长红场检阅两个小时的命令。
在一个接一个方阵在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勃列日涅夫面色严肃,体现着国防委员会主席对士兵们的尊敬,并且尽力对每一个方阵挥手致意。哪怕总书记已经感觉到了全身正在麻木,甚至微笑也变的有些僵硬,他也仍然想要体现自己在卫国战争时期的战士一面。
只是观礼台上的勃列日涅夫,和下方走过的士兵方阵相比,对比出勃列日涅夫更加苍老。在寒风中,勃列日涅夫一动不动的站了三个小时,直到阅兵式完成,才在两个年轻军官的搀扶和众多中央主席团委员的簇拥下走下观礼台。
“总书记,没事吧!”中央书记契尔年科很关心的问道,勃列日涅夫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这点所有人都知道,作为一直以来的战友,契尔年科更是十分关心。
“没事!”被搀扶着的勃列日涅夫停顿了两秒钟,才开口回答道,“回克里姆林宫吧。”
在红场阅兵之后还有一个酒会,按照惯例作为总书记的勃列日涅夫还要宣读祝酒词,虽然现在他哪怕一杯酒都喝不下去了。在中央主席团全体委员和华约国家首脑的瞩目中,以主人姿态出现的勃列日涅夫致祝酒词,此时的总书记似乎已经从红场的寒风中缓过劲来,再次变成了人们熟悉的模样,只不过不该停顿的地方停顿的次数更多,发音更加含混不清。
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担忧,因为勃列日涅夫本身就不善言辞,年老之后语言能力更是退化,除了谢洛夫。在总书记的祝酒词读完后,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纷纷高举酒杯,挽着妻子手臂的谢洛夫也同样如此,表达对十月革命,以及总书记勃列日涅夫身体的祝福。
“谢谢!”勃列日涅夫有些艰难的拿起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向所有参加酒会的来宾致意,庆祝酒会正式开始。人们纷纷和自己的同志碰杯,一些参加酒会的外国来宾也互相问好,在这个场合联络感情。
“瓦莉娅,陪我走走!”谢洛夫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挽着妻子的手臂,这里是克里姆林宫大礼堂的顶层宴会厅,九百平米的宴会厅云集着各国的政要。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都很忙,勃列日涅夫一直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宴会厅准备去休息,正好碰见了远离宴会中心的谢洛夫夫妇。
“总书记,注意休息!”谢洛夫微微低头,带着温和的态度和总书记勃列日涅夫打招呼。
“谢谢,尤拉!”勃列日涅夫的笑容同样温和,本来还想要多说两句,可他觉得身上有一种倦意袭来,只是对着瓦莉娅点点头,便离开了宴会厅。
看着勃列日涅夫的背影,谢洛夫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被身旁的女人清楚地捕捉到了,低语道,“你刚刚的表情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总书记,面对这个职位,我怎么会和别人不一样。”歪着头的谢洛夫轻笑道,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宴会中心,谢洛夫觉得索然无味,过了一会儿就带着妻子离开了这里。
被搀扶回到克里姆林宫休息的勃列日涅夫,经过了妮娜的检查,然后昏昏沉沉的躺在了床上,躺在床上的勃列日涅夫,眼前就像是放电影一样播放着自己这辈子的经历,整个人处在半梦半醒之中,但是眼皮却从来没有过这么沉重。
四个小时之后,妮娜再次进来检查的时候,勃列日涅夫已经陷入昏迷当中。妮娜大吃一惊马上通知了参加完宴会的其他委员,谢洛夫第一时间接到了报告,直接赶往克里姆林宫。
“马上对总书记进行抢救,我们自己先不要乱起来!”安德罗波夫镇定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