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赵远?”曲比阿美笑盈盈地看向赵远问道,这笑容让旁边的阿依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她就更加靠紧了赵远,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不过对于阿依的这个动作,曲比阿美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就是赵远,你……认识我?”赵远笑着问道,心道自己来这里没多久,认识的这些当地阿依族的人,除了阿嘎村那边吉克家族的之外,也就没谁了啊!
“认识啊,今天听马书记说的。”曲比阿美笑呵呵地说道,“我是火布村新上任的村支书,听马书记说你想修一条从镇里到阿嘎村的路,对于这个想法,我很支持你!”
“哦,这样啊。”赵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看样子这姑娘应该很期待这条路,不过自己现在还没能耐修到火布村去。
从瓦里镇到阿嘎村一共要经过四个村子,分别是第一个环砂村,第二个是二马杠,第三个是火布村,第四个才是阿嘎村,阿嘎村也是在最里面,经济最不好的。
环砂村要好一点,村民收入普遍偏高一些,毕竟他们去县城比里面几个村子要方便得多了,这就是占尽地理的优势。
“现在镇里没那么多钱,所以这条路估计只能修道环砂村和二马杠的交界处。”赵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没事,等以后修到里面来,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尽管告诉我。”曲比阿美笑着摆摆手道,“回去我跟村干部们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我们凑钱把路给修进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最好了。”赵远笑了笑说道,有人帮忙,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能够跑到这里来想着修路。”曲比阿美笑了笑,又看了看天色,此时太阳已经在往西边走了。
“我得赶紧回去,要不然回到家天色都要擦黑了。”曲比阿美笑了笑,朝着众人摆了摆手,“马书记再见!”
“路上小心点啊!”马如海呵呵笑着道,看着这姑娘离去,几人这才迈着脚步往镇里走去,现在都已经快六点了,他们估摸着走回去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马书记,那个曲比阿美是怎么回事?”高琳在前面淡淡地问道,“他是本地人?”
“是啊,火布村的,也是我们瓦里镇这些年以来第一个大学生。”马如海颇为感慨地说道,“真是个好姑娘啊,放着城市里的公务员不当,报名回来当村官,而且是直接呆在村里的。”
马如海将曲比阿美的事情说了一下,他是火布村村长曲比葛莫,曲比葛莫的母亲是汉族,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他的父亲当年当过兵,娶了一个汉族女人,最后回到了家乡。
那时候的女人属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性子,也不怕瓦里镇偏远,直接跟来了,不过这却给曲比家带来了希望,至少说有汉族的思想教化,再加上曲比葛莫自己也当过兵。
自然也不会把自家的闺女早早地嫁了人,而是一直培养她,十几年前就连瓦里镇都没有学校,曲比阿美的小学和初中时代都是在他外婆家度过的。
高中才回到瑞祥县的县高念书,年纪大了自然可以住校,后来曲比阿美考上了市里的一所大学,她比赵远大一岁,去年就已经考上了市里的市政局,成了名副其实的公务员。
本来曲比家很高兴,这可以算得上是整个瓦里镇这十几年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而且是考进了政府单位的,结果今年,这姑娘义无反顾地报名回到了瓦里镇当了村官。
说到这里,赵远都对曲比阿美佩服不已了,他来瓦里镇,当初的冬季纯粹就是为了两年之后能够回到老家捞个行政编制,人家却是主动回来,就是为了扶贫的。
如果曲比阿美真没这份精神的话,完全可以待在市里的单位,现在的单位都在搞集资建房,等不了几年,那就完全脱离了贫困的山区了,还可以带着自己父母在城里享福。
“是啊,曲比阿美的精神值得钦佩!”赵远感叹一声说道。
“今天我把你的事情跟她说了,以后如果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他。”马如海点头道,对赵远的话表示赞同,“曲比家在火布村是大户人家,说话很有力度。”
“等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赵远想了想道,火布村离这里还远着呢,目前还发展不到那一步去。
几人回到了镇政府也到了下班的时间,马如海跟赵远他们打了声招呼钻进车里直接走了,这时候龙应文和葛树平等人也走了下来,赵远三人对葛树平都没什么好感。
或者说对政府口的这些人都没什么好感,也懒得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面宿舍。
“龙镇长,下午马书记带着赵远他们去了一趟村里,同行的还有环砂村的支书和村长。”葛树平见赵远等人走远就在龙应文身边轻声道。
“一会到二湾子停车。”龙应文眼神一瞟淡淡地说了一声,钻进车里直接走了,葛树平也钻进他的桑塔纳,发动车子离去。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到了一个山湾子里面,这里就是龙应文之前说的二湾子,车子一前一后地停下了。
“是个什么情况,你详细地说一下。”龙应文递给葛树平一根烟,靠着车子优哉游哉地抽了起来。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在窗户边上远眺,正好看见马如海带着他三个手下还有环砂村的支书、村长往乡下走了。”葛树平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不过我估计可能是因为修路的事情!”葛树平又补充道。
“树平啊,你说,咱们干嘛非得让赵远他们去跟村民做这些工作呢?”龙应文思索了一下子,抬头看向葛树平。
“龙镇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葛树平被龙应文这话给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咱们不能自己去做呢?”龙应文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