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也在呢!”木乃尔日笑了下回答道,因为长期在县城打工,所以他的汉话说得还可以,直接用汉话跟木呷打招呼的。

“你们阿依族怎么名字都是什么木什么的这么多啊?”赵远在一旁小声地问道,不过他这么一问,几人都能听见。

“我们这边有这么一个规矩,比如生男孩子,老大就叫阿木,老二就叫木乃,所以在我们这边,大女儿就叫阿依,二女儿就叫阿呷,三女儿叫阿支……”木呷阿兵笑着说道。

赵远笑着点点头,又看了阿依一眼,这妮子便给了他一个白眼,很明显,阿依尔哈莫就是他们家的大女儿了。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镇里专项扶贫办的领导赵远和阿依,这次修路就是他们主持的。”木呷阿兵介绍道,“这次他们过来,主要就是来跟你们谈谈。”

“这是木乃尔日,这是他媳妇阿呷约布!”木呷阿兵又介绍了一下。

“进来坐吧!”木乃尔日看了两人一眼,脸上只是随意地笑了笑,打开门让出了位置,朝着屋里喊了一声阿呷,又说了几句阿依族话,一个中年妇女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几张凳子放在了院子里,赵远四下看了看,院子做得还是不错的,以前他去阿嘎村的吉克大叔家里看过,那院子简直就是泥土地。

这个院子至少水泥打过,平平整整,而且家里还没那种阿依族惯有的味道感觉比较舒服,赵远把裤兜里的好烟掏出来挨着散了一圈。

“木乃大叔,今天我们过来主要是想问问看,你们关于修公路的想法。”赵远笑着说道,“公路修通了,你们出行也方便,我想着对于你们来讲也是一件好事情。”

“我知道,在县城打工好多年了,没公路的确很困难。”木乃尔日点头说道,“当初我修这房子,那些砖头、水泥都是让人用小推车给推进来的,有公路肯定方便。”

“既然如此,那你们干嘛还要一万的补偿呢?”阿依开口说道,“镇里总共就拿了六万块钱给我们修路,这六万块钱还是我们高主任和马书记凑的。”

“你们总不能把他们两位领导的一片好心当做敲诈的本钱吧?”阿依又说道,他这话说出来,木乃尔日就开始抽着闷烟不再说话了。

“小姑娘,你这话就说得没意思了。”木乃的老婆阿呷一直站在旁边听着,她见男人不说话便立刻把话头给接了过来。

“镇里只拿六万块钱修路,你骗我们呐?”阿呷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们没什么见识呐?现在六万块钱能修什么路?”

“你看乃托村修路,那动不动就是几十万!”阿呷又说道,“你们怎么可能拿六万块钱来修这条路?”

“乃托村的情况跟环砂村不一样!”赵远笑着摇头道,看着情况,他有点明白了,木乃尔日的家里是女人当家,男人没多少话语权。

“乃托村是县政府掏钱的,环砂村的路连政府都没掏钱,纯粹就是马书记和我们高主任一人出了三万块打算修的。”赵远继续说道,“这是两位领导为你们出行方便做出的一点心意。”

“再说乃托村的路你们应该也看过,那是打了水泥硬化的,我们没那么多钱,只能是铺石子。”高琳这时候也说道,“所以钱肯定不能跟乃托村的比。”

“你们总不能辜负这一片好意吧?”赵远又道,“阿姨,做人可要讲良心,人家马书记都做到这份上了,你们不能不满足啊!”

“我们有良心得很!”阿呷很显然对赵远这话有些底气不足,其实在汉族多的地区生活久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比较开明和讲道理。

这话要拿去跟巴莫家的人讲,那绝对就是对牛弹琴,每个民族的思维不一样,他们是以土地为生,哪怕家里有一大片地,占了这么一点压根就不影响他们什么。

不过他们就是这种思维,在阿依族地区开车,千万要注意不要压死人家的鸡鸭什么的,在汉族地方,压死了人家的鸡鸭,顶多按照市场价赔偿。

可是在那边,他们可能就会按照鸡生蛋,蛋孵鸡的模式来给你算钱,压死一只鸡的代价可就大了很多。

“再说了,这又不是我们一家要的。”阿呷又说道,“其他几家都要一万,凭什么让我们先松口啊!”

“其他几家要是都要两千三千,那我们也跟着一样要那么多。”阿呷继续道,“我们先松口,那不是让我们去得罪人嘛,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阻挡别人发财!”

“你看你这话说的!”木呷阿兵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是镇里马书记和高主任在给你们做好事,怎么还扯到发财上面来了。”

“要是他们不出这个钱,你们还没公路走呢!还走小路。”木呷阿兵说道。

“反正别人不松口,我们就不松口,得罪人的事情我们不会干!”阿呷直接把手往腰上一叉说道,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好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这样了!”阿呷这时候就开始撵客了,“一会还得下地干活呢!”

说罢阿呷就开始在用脚踹木乃尔日坐的那张凳子了,这男人脸色有些难堪地看了女人一眼,低眉顺气地站起来。

“木呷支书,我们一会要下地,就不陪你们聊天了啊,等改天再过来聊!”阿呷笑着说道。

“阿姨,咱们再谈谈……”赵远不想猜来这么一会就被打发走,赶紧出声道。

“不谈了不谈了,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雨,我还得去把我的菜苗给收拾一下!”阿呷立刻摆着手说道,甚至压根就不跟赵远客气,直接伸手就去拿他坐着的板凳了。

“你们这也太过分了点吧?”阿依有些气恼地说道,“我们领导出钱给你们修路,你们一个个的还讲不讲点道德了?”

“简直就是蛮不讲理!”阿依低声嘟囔了一句,“跟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你说谁是野蛮人呐?”阿呷立刻就不舒服了,叉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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