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踢踏!

叶景梵的耳朵支棱起来,立刻辨认出是阮清砚的脚步声,随即响起门锁旋转的声音。

他迅速地把日记本扒拉进抽屉里,关上抽屉,一溜烟地冲向大门。

阮清砚一开门,迎面一坨圆滚滚的肉团扑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却被撞得差点站不稳脚。

「哈,小饭,你变成狗狗了吗?」阮清砚含笑揉了揉饭团柔软的皮毛。

饭团仰头深深的望着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涨满了心。他踮起脚尖,讨好的舔了舔阮清砚的脸,引得他愉快的笑出声来。

叶景梵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他要好好补偿小砚,全心全意的爱护他,再也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经过不懈的努力,凌锐终于带回了好消息:每天半夜零点,守卫叶景梵的保镖会换班,这时候守备最薄弱,他们可以趁机溜进去探视。

阮清砚一听,立刻表示当晚就要去探望叶景梵。凌锐对他的反应毫无意外,答应会做好安排,晚上派人来接他。

他们俩商议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趴在阮清砚腿上假寐的饭团正支棱着小耳朵,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虽然有猎鹰在医院看护他的身体,但白玉霖和叶景云的阴谋始终是个潜在的威胁。

这一个多月来,在阮清砚的精心照料下,饭团的伤势已彻底痊愈,身体强壮了许多,体型也长大了一圈。

到了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叶景梵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阮清砚是个细心的人,每次出门必会带着他的帆布背包,随身携带一些必备物品,叶景梵趁他不备,偷偷钻进了他的大背包。

临近午夜时分,凌锐果然开车来接他,阮清砚匆匆的拎包出门。

快要见到牵挂已久的心上人,他的心情急切而忐忑,甚至没有注意到背包比平时重了一些。

车子很快就开到回生医院,凌锐领着阮清砚从后门进去,候在那里接应的人引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vip病房。

叶景梵躲在阮清砚的背包里,心里暗暗奇怪:怎么会这么顺利,就算兴义帮的保镖在换班,那猎鹰呢,怎么也没有出来阻拦?

来到二楼病房,凌锐停下脚步,对阮清砚低声叮嘱道:「就是这间房了。你进去探望,我守在在外面为你望风。记住,速去速回,不要耽搁太久,否则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阮清砚点头答应,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深夜的病房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床上叶景梵均匀而深长的呼吸声。

阮清砚屏住呼吸,轻轻地走到床边,痴痴凝视着床上的男子。

窗外的月华如水银般倾泻,照映出床上的男子英俊而熟悉的眉眼。

叶景梵的样貌跟之前比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因为久不见阳光,肤色比从前更苍白一些。

阮清砚痴痴望着他,扶着床沿慢慢跪下来。

「小梵……」他哽咽的唤了一声,眼里迅速凝聚起水汽。他不得不死死咬住唇,拼命抑制住痛哭的冲动。

他的帆布背包放在床头柜上,拉链处被拱开一个小口子,饭团怀着复杂的心情,透过细缝往外看去。

只见阮清砚深埋着头,十指紧扣叶景梵的手,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

无声的啜泣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子,伸出颤抖的手指,似乎想触碰叶景梵的脸庞,却在触及皮肤的一瞬间顿住,隔着空气一遍一遍的描摹他五官的轮廓。

皎洁的月光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深情,动作是如此的轻缓柔和,仿佛床上的人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他的喜怒哀乐全都为他而绽放。

茫然和失态只在维持了短短一瞬,很快阮清砚的目光恢复了清澈,眼神更加坚定。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的……不过现在我回来了,小梵,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一次,你再也不能赶我走了……」

阮清砚说着,缓缓的俯下身体,将自己的嘴唇贴近叶景梵紧闭的唇……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合的一刹那,房间的光线突然暗下来,一道黑影从敞开的窗户里飞窜进来!

「喵呜!」

一直密切注视着他们的饭团第一个发现了异状,顾不得会暴露自己,大声叫出声来提醒阮清砚。

阮清砚听到熟悉的猫叫声,猛然回头,发现了房间里竟然多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多年来混黑道的经验让阮清砚立刻警惕起来,这黑衣人来者不善,恐怕十有八九是冲着叶景梵来的。他下意识地抱住叶景梵一个翻身滚下床去。

几乎就在阮清砚抱着叶景梵滚下床的同时,黑衣人迅疾的拔枪射击,砰砰两声枪响,床板上立马多出了两个窟窿!

黑衣人枪法精准,下手狠绝,一看就是专业杀手!要不是阮清砚反应快,刚才那一枪就会打爆叶景梵的头颅!

杀手见一击不中,也不慌乱,立刻再度瞄准。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把叶景梵护在身下的阮清砚。

阮清砚整个人覆盖在叶景梵的身上,将后背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

对方出手太快,阮清砚手中没有武器,而凌锐守在门外,来不及救援,眼看阮清砚就要被子弹射中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圆滚滚的黑影箭一般从帆布包里窜出来,腾空跃起,挡在阮清砚的身前。

砰!

静寂的夜晚,枪声惊心动魄。

「饭团!」阮清砚失声惊呼起来。

像慢动作定格一般,阮清砚眼睁睁看着冰冷的子弹呼啸着射入了饭团小小的身体,在黑暗中迸裂出一团凄艳的血花……

门外守着的凌锐听到房间里的枪声,立刻一脚踹开房门闯进来,正好看到饭团跃在空中被子弹击中,沉沉地摔到地板上。

黑衣杀手连续两次出手都没有击中目标,眼看着凌锐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医院的警报声也呜呜响起来,便知今天无法得手,他也不留恋,立刻跳窗逃走。

阮清砚心胆俱碎,顾不得追杀手,赶紧抢上前去查看受伤的饭团。

饭团小小的身躯倒在血泊里,那颗子弹准确的穿透了他的身体,肋下露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大量的鲜血从中涌出来,染红了他下腹雪白的毛发,也在地板上留下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色。

「小饭,你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你……你怎么样了?」阮清砚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的撕破身上的衬衣,为饭团包裹伤口。可是伤口太深了,布条根本就止不住血。

凌锐也赶过来,蹲下身子查看饭团的伤势,看完摇头叹气道:「唉,这伤太致命了,子弹穿透了他的内脏,没法治了,你还是节哀吧。」

阮清砚一听这话,像发了疯一般,把浑身是血的猫咪揉进怀里:「不!小饭,乖宝贝,你别吓我,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小砚,你冷静点!」凌锐用力拽住阮清砚的胳膊,「枪声惊动了警卫,很快就要来人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果然,走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兴义帮的保镖们闻声赶过来了。

可是阮清砚还是死死地抱着奄奄一息的饭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口中无助的念叨:「怎么会这样?小饭……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出来,为什么要挡在枪前面?」

叶景梵感觉到呼吸越来越艰难,生命力正在一点点从体内流失,鲜血不停地从胸腔中涌出,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把眼前男子温柔的样貌牢牢记在心里。

温热的水珠一滴滴坠落在脸上,叶景梵挣扎着抬起爪子,想为阮清砚擦拭眼泪。

别哭……小砚,别哭……

我亏欠你太多太多,欠你情,欠你命。

我做了太多对不住你的事情,就算是牺牲这条性命,也偿还不了。

能为你而死,我一点都不后悔,只是遗憾,无法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

叶景梵艰难地把小脸贴在阮清砚的胸口,留恋不舍的闻着他身上清新温煦的气息。

小砚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人如此留恋……如果有下辈子,不管是人还是畜生,我都一定……一定要守在你身边,永远不跟你分离……

阮清砚抱着饭团,感觉他温软的身躯逐渐僵硬,呼吸越来越轻微,只有那双酷似叶景梵的深蓝色眸子始终深深凝视着自己,眼神中似有万种柔情,却偏偏无法诉之于口。

突然,饭团的四肢剧烈抽搐起来,大量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幽蓝的瞳孔涣散,小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终于,在阮清砚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小饭……」阮清砚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忘情地亲吻饭团还残留着余温的躯体。

在那一瞬间,阮清砚脑海中浮现起他跟饭团相处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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