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这个耳光太爽

阮冰听说来人一直在猜测会是谁来,及至看到欧阳启的金边眼镜的时候,她都没有太大的波动,还有一种果然是他的感觉。

总是觉得欧阳家和特种部队并不是那么和谐的缘故,但是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又不能。

如果是以前的她,自然是避开欧阳家就是了,但是,现在她是特种部队的一员,就能觉出沈墨的不容易来。

不得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用直觉肯定是扳倒不了他的,这时候证据是多么难能可贵。

对于以前沈墨张口闭口说证据,她有了些感触。

这种接待的事情,他们几个其实都不擅长,大概擅长点的就是赵瑾年,但是这次他又没来,听说请假了,阮冰心里嘀咕,瑾年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无组织无纪律得很,请假同喝水吃饭一样的容易。

不过,这些想法虽多,却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欧阳启已经站了起来,非常绅士地和沈墨握手。

然后却是走到了阮冰面前道:“花儿小姐好久不见,我们都甚是想念你。”

索菲娜傻乎乎地问道:“你们?除了你还有谁啊?你可别说那个欧阳雪大小姐也想念我们花儿。”

她这句话,堵得欧阳启的脸色一变,很有些不好看。

桑虞忙过来打哈哈道:“当然是那些欣赏花儿的人嘛。”

索菲娜闻言与有荣焉地昂起头道:“那也是,我们非洲那边很多人都想念花儿呢,特别是弟弟,他打过一次电话来问我花儿沈墨时候能回去一趟。”

阮冰还没回答,沈墨就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回去,等案子都结了,我们亲自护送她去。”

阮冰扫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有些不怀好意。

好不,他本来就不怀好意,她这次回来被他都占了多少便宜了?!

几个人寒暄了一下就进了正题,只是欧阳启是不是投来的目光,让阮冰有些抓狂,但是,她同时又想到,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自己说不定还能透过欧阳启对自己的好感挽回一二,所以,并没有当场发作。

“花儿,你去检查下那几个犯人,尤其要注意下他们精神状态如何。”沈墨忽然道。

阮冰知道他也是不爽自己被欧阳启这么看来看去了,心里有些好笑,却又有些忧心忡忡,总觉得这人来了后,会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发生。

阮冰于是离开座出去,她走了老远回头,还看到沈墨和欧阳启这两只狐狸在那里打马虎眼。

其实沈墨肯定是可以碾压欧阳启的,无奈,人家有京城的靠山撑腰,所以,现在也只能略胜一筹罢了。

总之对他们很是不利。

阮冰叹了口气,继续去关押室内看那三个人。

今天黑爵爷在很乖巧地喝汤,阮冰走过去,隔着玻璃观察了她一会儿,黑爵爷慢慢地转过头来。

阮冰想到给她注射的针剂,今天其实还是有效的,所以特地将那只怀表又掏了出来,轻声道:“你看!”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隔壁房间有一双诡异的眼睛看了过来,阮冰本鞥年地转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牢房里的人却换成了甄小小,不是应该是甄勇的吗?

她再仔细看小小,只发现,她眼底满是恨意,但是却不像刚刚感觉的那种异样,可能是自己余光没看清楚,阮冰无所谓地转头继续研究黑爵,并不想理这个人。

她按下了秒表,黑爵爷果然眼神又变得迷茫起来,阮冰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几个队员过来,警惕黑爵爷忽然发动攻击,乌黑的枪口齐齐对准了这个清瘦高挑的女人。

阮冰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她确实已经被催眠住了这才问道:“对了,今天你又看到了什么?”

黑爵爷笑了笑道:“有人欺负小小,我们把那个人骗到山洞里,然后用石块把山洞封了,再将水库的闸门打开。水位上去了,那个人就淹死在里面。”

阮冰听了一阵骇然,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隔壁房间,这些房间都是用防弹玻璃做的,人很难从里面破坏了出来,而外面的人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犯人在做什么。

阮冰就看到小小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甚至还勾着一丝笑容,心下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几个探员却没有,他们真是眉头都没动一下,于是阮冰想,自己还是太胆小,缺乏历练。

于是,她问探员:“之前不是甄勇在隔壁吗?为什么换成了他妹妹?”

“因为欧阳启先生刚刚来看过,他认为甄勇和黑爵两个人都是罪大恶极的危险分子,关得这么近,怕出问题,所以才让我们改变了下关押的顺序。”

阮冰想了一下,只能算了,于是她让人将小小和黑爵相邻的百叶窗放下来,小小的目光——

她想起沈念的话,好像鬼!

果然,拉上百叶窗后,感觉好了很多,阮冰这才开始和黑爵继续交流。

“每次杀人都是因为小小吗?”

黑爵的眼底闪过一丝冷酷:“欺负小小的人都应该去死。”

这都什么逻辑啊?

不过,阮冰很快记起自己小时候,赵瑾年也是这么保护她来着,似乎他也说过,谁敢欺负阮冰,我就让他在这里待不下去。

那还是他也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村子里的小还总是说阮冰是灾星,还朝她扔东西。

说也奇怪,赵瑾年那时候只是个小孩子,但是他凶了那么一会儿,竟然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那时候,赵瑾年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阮冰仔细想了一下,却是每次他都是背对着她说这样的话,她一次都没看到他的眼神。

不过,那些孩子是看得到的,染病现在回想起来,可不就是和看到鬼一般的眼神吗?

阮冰忽然觉得,赵瑾年其实和黑爵他们也挺像的,心都够狠。

小时候,有一次她差点被拐卖,赵瑾年直接抄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将那个比他高了两个头的中年男人砸得头破血流。

而那时候,他的眼却很冷静。

阮冰听着黑爵的话,却止不住地想起赵瑾年的许多往事,她忽然记起沈墨和她说过的一句话,那些智商高出太多的人,看普通人的时候,根本不会当你是同类,而是蝼蚁一般。

她随即摇摇头,肯定地想,不,赵瑾年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不然,这里面最笨最天真的是她,他又怎么会对她呵护备至呢?要是如沈墨那般说,他早就应该当她老鼠一般的戏耍,玩够了,就会将她撕得粉碎,慢慢地咀嚼到肚子里去。

“所以你成为黑爵爷,赚这么多的钱,也是为了给小小?”阮冰不耐烦听黑爵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为小小又杀了什么人了,听着只是让人无端觉得不舒服。

而且,按照她这样的供词,其实小小还算是比较无辜的,她顶多也就算一个不是很了解内情的帮凶,判个三五年就会被放出来,这让阮冰莫名觉得不爽,因为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却可以逃避所有的责任。

正想着,却受到了瑾年的一条短信:“想办法弄点小小的血液来。”

阮冰囧了囧,怎么弄?

如果是昨天都好,至少这三个人是他们可以做主的,但是,现在,阮冰看看外面,外面有了一些陌生的面孔,虽然一样穿着制服,但是,显然是欧阳启从京城那边带来的,其实他们现在处境非常被动的。

将黑爵从催眠状态下解除,毕竟她显得又开始不舒服了,没看外面的人呢已经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了吗?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所以——

怎么能让小小流血,还要采集到血样。

阮冰一向是无条件相信赵瑾年的,所以,她一点没怀疑,赵瑾年昨天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今天又让她采集小小的血样是个什么意思。

阮冰镇定地站起来,整理了下有些皱的衣服,然后道:“我再去隔壁看看。”

几个探员没有异议,外面的那几个陌生面孔,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有阻拦,毕竟,他们只接到保护和监视的命令,并不能阻止阮冰去检查这几个犯人。

甄小小被抓了以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面,阮冰仔细看了下甄小小,她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虽然已经没有了美丽的妆容,但是,肤色红润,姿态优雅,倒好像她不是在牢房里,而是在度假别墅。

阮冰这才想到,这几天他们都忙着提审比较重要的黑爵爷和甄勇,对甄小小还真没来得及处理,这下好了,现在想做什么还要看外面人的脸色。

阮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没打算公然地采集血液,总觉得外面的人肯定会阻止。

不然,瑾年不会只是偷偷发短信给她,甚至都没有通知其他人。

阮冰拧着眉头看甄小小,发愁这事情还真是难办。

甄小小却笑了一下:“想不到我们再见面会是这样的,你赢了,我输了,你高兴了吧?”

阮冰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我从来没想过谁输谁赢,怎么,在你眼底感情也只是看输赢的吗?”

小小伸出纤纤玉指,好像是想摸烟,只是她却摸了个空,她皱眉道:“给我支烟呗。”

阮冰听她这么说忽然就计上心头:“好,你等下,我去给你找烟。”

阮冰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几支女式烟递给她:“抽吧。”

小小冷笑着,抽了一根烟点上,明明阮冰很讨厌女人抽烟的,却觉得她无端添了几分野心的美丽。

小小打量了下阮冰:“你离开后变漂亮了。”

阮冰囧了囧:“谢谢。”

小小忽然笑气起来神经病一样,阮冰总觉得她有鬼,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防备,不过,面上不显一点畏惧,时至今日,她不是那个胆小敏感的阮冰了。

小小笑了一会儿,停下来瞪着她,阮冰感觉到她的目光邪恶无比,根本不像黑爵说的,弱小单纯。

“你大概不知道吧?赵瑾年从小就喜欢你,从看到你第一天就喜欢上你了。”小小笑着看她,“当年你向他表白那会,他不知道躲高兴,可是他不能答应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阮冰再沉得住气,也腾地站了起来:“你说这种话能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啊,沈墨竟然敢抓我,我为了报复他,我要夺走他最心爱的东西,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给他陪着小心,他却只想着你,我恨了那么久,就等今天。”小小的一双眼睛妖魔一般盯着阮冰,“想不想知道他这么喜欢你,看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为什么却不肯娶你,还说只当你是妹妹?”

阮冰的心一点点在往下沉,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觉得小小说的或许是真的。

小小得意地又狠狠抽了一口烟道:“因为他要死了!”

“你胡说。”阮冰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甩这个女人一耳光,但是她却忍着,她要听完她的话!

小小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他得了绝症,他们赵家的男人有一个遗传病,赵家的男人都活不过三十岁,他也就这几年了,他快死了,所以才回来看你和沈念一面,他快死了,所以才早早地给你谋算好了照顾你的人,就是沈墨,但是他没想到沈墨这么让他失望,竟然护不住你,一心只有国家。”

阮冰猛然退后了一步,眼眶红了。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的疑点,比如赵瑾年经常请病假,比如他看她的眼神明明不是哥哥的眼神,所以她才会去找他表白,但是,他却拒绝得那么干脆,不然阮冰也不会那么伤心,不肯再见他。

比如,李素媛会说要她不要信他的话,你听见的看见的,都未必是真的,他怎么样,你要用心去感受。

她的心好像被搅成了一团乱麻,一会儿是瑾年无数次的相救,一会儿是沈墨为她挡住攻击的模样。

“胡说,”她看见小小又得意地将烟放在嘴里的时候,忽然疯了一样扑过去狠狠地抽了小小一记耳光,这一下即便是甄下小小都没想到,她全无防备,被打得头朝一边偏去,发丝瞬间凌乱下来。

阮冰深吸一口气,觉得打得痛快极了,五年前就该打的一巴掌,今日终于报仇。

待她还想再去打,却是被外面的人给拦住了,而里面的探员也忙将小小和她分开。

阮冰挣扎种摔倒在地上,那一瞬间,她趁机将小小刚刚抽的烟掩藏在怀中,里面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血丝。

小小满眼阴霾:“你特么敢打我。”

几个探员竟然都没你那个抓住她,她歇斯底里地扑过来,伸手就去抓阮冰的头发,阮冰哪里是她的对手,就刚刚那个耳光就耗尽了力气,身后的那些探员是京城过来的,刚刚拉她的时候不是挺起劲吗?怎么现在也不帮她挡挡?

阮冰只能抱住头,准备挨小小这一下,打架不是她的强项。

然而,她却没等到,只感觉有人忽然抓住她抱起来直接后退,而小小就被桑虞给拦住了。

阮冰不由得看向抱她的那人呢,果然是沈墨,他的脸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儿小姐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这时候,欧阳启也赶了过来,一脸担心地走到阮冰面前,看到沈墨抱着阮冰的样子,他眼底闪过几分暗芒。

如果说他以前只对阮冰有五分兴趣的话,看着她被沈墨抱在怀中的样子,转眼就变成了八分。

“放我下来,谢谢。”阮冰被那些人诡异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沈墨却不肯,低声道,“你要是不装得严重点,一会儿欧阳启他们就该找你的麻烦了。”

阮冰闻言,也就不敢再动,还要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来。

小小擦了下嘴,脸上若有所思,看到欧阳启来了,她却哭了起来:“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虐待我,我都说了哥哥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我们是罪犯就没有人权吗?”

说完,她哭得梨花带雨,故意露出被打的那边脸颊,显然已经青肿。

“花儿小姐,请你单独过来,给我解释一下。”欧阳启端着京城来的架子,睥睨着阮冰和沈墨。

沈墨正要拒绝,阮冰却道:“欧阳先生,我正好有一点新的发现要和你汇报。”

沈墨不满地瞪了阮冰一眼,阮冰只做不见,低声道:“队长,请你送我去休息室,我脱力了,走不得。”

沈墨冷哼一声抱着往会议室走,一边走一边道:“你搞什么鬼?弄不像是会无理取闹打人的那种女人。”

阮冰哼了一声道:“你是心疼那个小小还是在意我呢,这是。”

沈墨原本有些生气,听她尖酸刻薄的话,又有想笑:“你说呢?我不信你现在还不明白一起我只是为了任务。”

阮冰扭头假装自己没听到,沈墨一边抱着她走在前面,一边用两个人的声音道:“我从来不是什么花花公子,我见过我父母因为父亲心里有别人,闹得家庭不和,我和沈树也痛苦,那时候就发誓,我要是娶了妻子,必定会一心一意地爱她,绝对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以前确实是选择了小小,因为她人看起来心胸还是有的,也非常的聪明,只是她性子太倔强,随心所欲,所以我发现她不听我解释就直接离开的时候,就将她否定了。”

阮冰闻言哼了一声道:“对不起啊,我又小气,还心胸狭隘,有不聪明,真是委屈你了,迫不得已娶了我,新婚夜又因为我失了身。”

此时。沈墨已经将她放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欧阳启气喘吁吁地跟过来,脸色带着薄薄怒气,没想到,沈墨却忽然按下遥控,将他关在外面,周围的百叶窗却放了下去。

这时候,阮冰才产生一丝警觉,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道:“你,你想做什么?”

“现在才担心会不会太晚了呢?”沈墨逼近她,心里有些好笑,她这样子很可爱,还有,这丫头不是一个随便打人的,她为什么会打人?真的很想知道。

阮冰用手推着他,然后正色道:“队长,请你自重些。”

难道这人准备在这个时候和她暧昧吗?阮冰想到这里有些不高兴,也太拎不清了吧。

但是,沈墨的手已经压在她肩膀上了,随即,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服里抓出一样东西。

阮冰好险叫非礼,但是,当她看到沈墨手里拿出的是什么的时候,心头一跳,惨了。

沈墨抓住那支带了一点血的香烟,拧着眉看了一会儿,让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撕扯外面的包装。

阮冰忙道:“别——”

沈墨看了她一眼,却是手脚更快,一下将这香烟分成两半,就看到里面有一个细管子,上面有一个针头。

所以,刚刚小小将这东西含在嘴里时,阮冰趁机打了她一巴掌,让烟嘴里的针头刺入小小的口腔,采集到了足够的血量。

“想不到,我们部队研发出的东西还可以装在香烟里,你倒是聪明。”沈墨淡淡地道。

阮冰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表情。

“解释!”沈墨将东西扔在桌子上命令道。

阮冰犹豫,赵瑾年让她采集血样,但是这没有经过沈墨这个队长的允许,就算是犯了纪律,加上赵瑾年还不是算组织内部的人,这追究起来会更麻烦。

“编好了吗?”沈墨走过来,将她的椅子一转,面向自己,然后伸手撑在她两侧,一股威压就这么直接地罩了下来。

阮冰眨了眨眼,然后道:“是我,我觉得这小小的罪不可能这么轻,所以我想查下她的血液——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证据。”

“喔,什么证据呢?”沈墨嘴角勾起一丝笑,静静地看着她。

她哪里知道是什么证据,不如他先回避下,她先问问赵瑾年?!

阮冰瞬间有了点脾气,没好气道:“都说我不知道了,就是要随便查查啊,万一证据忽然出现了呢?”

她这胡搅蛮缠的样子,终于有了五年前他们相处时候的样子,沈墨紧紧盯着她,发现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是非常喜欢的,原来她什么样子自己的喜欢,可怎么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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