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要是我跟以前一样走了,不在南都了……”

“那还回来吗?”裴钰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唾沫,他觉得喉咙发紧,而表情依旧茫然。

颜森狠了狠心:“可能不会回来了。”

裴钰的眼眶里瞬间盈满了泪水,那晶莹液体或许顷刻间就会因盛不住而溢出来,他不知道说什么了,然后清晰的忆起了颜森上次与父亲闹翻后离家的情形,他还为此与父亲怄了将近一个月的气,那之后他就少了一个最贴心的人。

悲哀瞬间袭来,裴钰感觉别人的世界好像都不容许自己走入,都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完全没有他什么事,就像颜森当初走掉一样,那么的突然,他连参与到那种矛盾中的机会都没有,而后在无望的思念中,颜森又突然的回来了。

现在又说要走,裴钰摸不着头脑……还能说什么?

眼泪模糊了视线,且滚热异常,裴钰感到不舒服,他眨了眨眼,想把那讨厌的液体赶走,如他所愿,眼泪被挤出了眼眶,可却驱之不尽,源源不断的一颗接一颗滚落出来。

最后,裴钰干脆蹲下来开始抱头嚎啕了起来,尽管傻,可是裴钰却鲜少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刻。

颜森顿时手足无措的惊慌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可见裴钰是自动过滤掉了“如果”二字,直接的以为他是非走不可了。

“哥哥……哥哥?”颜森来到裴钰身边,单膝跪地俯身下来,他轻轻碰了裴钰的肩膀一下,却见裴钰肩膀耸动的厉害,看来是哭的非常投入了,颜森心疼的同时却抑制不住的喜悦起来:“哥哥,抬头看看我……”

裴钰尚未哭的神志涣散,一听颜森此言,倒是真的乖乖的把头抬了起来,而此刻他已经是涕泪横流,满脸的狼藉之相,实在不怎么好看。

颜森为裴钰拭去泪水,他捧着裴钰的脸,温柔的注视着对方,努力想稳定裴钰的情绪,可是裴钰哭的抽抽噎噎的,眼睛里估计也看不到什么。

“哥哥不想让我走吗?”

“嗯嗯……嗯!”裴钰使劲摇头,表示不想让颜森走,而后又觉得没对,随即使劲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是不想让他走:“呜呜……别丢下……呜,我一个人,呜……”

“你不是有颜幕吗?”颜森决定一试到底。

“可你也是我弟弟啊……”

颜森苦笑了一下,这种程度的一视同仁,真是叫人无奈之极。

因为长久没有得到颜森的回应,裴钰哭的更加卖力了,看上去就跟要抽筋一样,紧绷抽搐一会儿,又瘫软无力一会儿,最终连支撑身体的力气也没有,干脆哭倒在了地上,颜森这回是想劝也劝不住了,只见裴钰像是要哭晕过去似地。

“哥哥,别再哭了!”颜森有些着急了,哭多了自然是伤身的:“我不走了!”他大吼一声,这句话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裴钰立即被镇住了心神,果然不再哭泣了,只是还在不由自主的抽噎。

裴钰的安全感似乎被击溃了,他膝行过去抱住了颜森的腿,沉迷在大哭之后的余韵之中,这时小贱也跑来凑热闹,用爪子钩挂住颜森的另一条裤腿,一猫一人就这样把颜森给缠住了。

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心在这里,能到哪儿去?

裴钰用脸摩挲着颜森的腿,像是在体会颜森的存在,顺便也把眼泪鼻涕蹭在了颜森的裤子上。

颜幕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个场面,不禁在玄关处愣了两秒。

裴钰因为昨晚失眠导致的熊猫眼,现在一举变为了鸡蛋眼,肿得分外**,颜森自己惹上的麻烦自然要自己解决,哄得裴钰好不容易把心放到肚子里,然后又用毛巾为他敷眼睛。

颜幕却是一点也不好奇裴钰为何会如此,在一顿诡异的晚饭过后,颜幕自行去了书房忙活自己余下的工作,等他从书房出来时,却看见裴钰像个小贼似地在冰箱里找东西吃。

裴钰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因为严重的抽泣使他喝了一肚子的风,现在却是又饿了;他捧着一整块蛋糕放到餐桌上,然后开始分批将其消灭,等他稍微饱了点,才想起颜幕在橱柜边上捣鼓什么东西,于是他端着蛋糕走过去。

“幕,你吃吗?”

“哥哥吃吧,我现在不饿。”颜幕是在磨咖啡,突然,他停了下来,问道:“哥哥喝牛奶吗?”

“要!”裴钰其实并没有多么想喝牛奶,等颜幕为他冲牛奶去了以后,他挽起袖子,学着颜幕的样子开始鼓捣那套煮咖啡的器具。

“喏,给。”颜幕拍拍裴钰的肩膀,把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了他。

看到弟弟脸上温和的笑意,裴钰一边喝牛奶一边想,幕似乎没以前那么可怕了……

待裴钰喝完那杯牛奶,颜幕又转身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递给他。

“嗯?”

“这杯给颜森。”颜幕凑到裴钰耳边说道:“你对他好一点,他就不会走啦。”

裴钰顿时心领神会,然后和昨晚一样把牛奶送到了颜森房里:“睡前一杯,有助睡眠!”

颜森还在床头玩儿PSP,听裴钰打广告似地推销手中的牛奶,颜森俊美的脸庞上露出灿烂一笑,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个普通的大男孩儿,而不是满身戾气的恶棍。

其实颜森很讨厌牛奶,但他一点也没表露出来,大口大口喝掉了。

“弟弟啊,你千万不要走了哦,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裴钰直白的表达了这个意思,却没说这是颜幕教他的。

折腾到现在,颜森反而被弄得很是愧疚,他温柔的将裴钰揽入怀中,突然,他没由来的想要亲亲裴钰,便试探着挑起了裴钰的下巴,深情的含住了对方的嘴唇。

裴钰很配合的微仰起脸,静静的感受着这般亲密无间的接触,颜森把舌头伸进了裴钰的嘴巴里,像一条兴奋的活鱼一样;裴钰觉得这种触觉无比奇异,在他的印象中,颜森的结实的,强硬的,像一把古代的冷兵器那样,可没想到他唇舌也会这般柔软。

裴钰把眼睛一闭,心一横,好奇的伸出舌头怯怯的探进了颜森的口中,而颜森则是在惊愕中睁开了眼睛,他没料到裴钰竟会做出如此回应,随即也吻的更加缠绵深入。

就像火苗的本能是蔓延一样,颜森也不仅仅满足于单纯的亲吻,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了,一切都在蠢蠢欲动的萌芽,由心而生,支配着身体力行。

颜森觉得体内蛰伏的兽似乎就快要失控了,他朝床的内侧微微一用力,便把裴钰压倒在了床上,他覆上去,扫除所有的障碍,裴钰想要抵抗的双手,裴钰的衣服,都不能再成为防线。

“嗯……呜!”裴钰感到了恐慌,身上人的重量,还有那渐渐疯狂的亲吻,他当然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了,于是开始胡乱的踢打,可这种力量如同微小的沙粒被卷进暴风的中心,根本无济于事。

裴钰无助的抓扯着床单,混乱时一侧脸,目光恰好对上了敞开的卧室门口:“幕,救我……救我。。。”

颜幕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他把食指竖在唇上,裴钰果然不再发声,然而他苦苦等待,却见到那敞开的门渐渐缩小为一条门缝……最终完全的关闭,而颜幕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门的那边;裴钰完全没有预想到颜幕会就这么走开,不可置信的同时感到一种噬心的疼痛。

颜森三下五除二的把裴钰扒的精光;这一天似乎迟早要到来,而他无暇去思考之前建立的隐忍与克制为何会瞬间崩塌,颜森只知道他想要,立刻就要,他看不到,也听不到,世界唯一剩下的,就是怀中这具身躯,现在,什么都不能阻止他。

颜森在癫狂中完成了他身为男人的第一次,这是个仪式……而真正的祭奠才刚刚开始。

身体终究契合,心意却不再相通,颜森在疯狂时的满足有多么汹涌,裴钰的痛苦便有多少剧烈。

直至长久夜晚过去,颜森才回复了一点理智,他搂着怀中苍白垂软的身躯,感到刺目非常——因为床上有着朵朵鲜红的血花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终还是堕入了这个欲与罪的深渊,无处可逃。

(第一卷完)

第二卷恋098寸步不离

章节字数:3495更新时间:11-05-2917:07

这个梦魇的恐怖程度对裴钰来说,丝毫不亚于落入深海窒息的那一瞬间,而那一刻他至少还有个念想,希冀着谁谁来救他;可现在他连求救的对象都没有一个,只能漫长的淹没在无望的痛苦中。

直到晕过去的时候,这个噩梦仍在持续,因为疼痛已经穿透身体,刻在了脑海深处。

半梦半醒之间,耳边掠过许多声音,裴钰无力去区分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来自谁,梦境一茬一茬的交替而过,最后,裴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痛感因为长时间的不动弹而暂时搁置了,他睡得太久,尽管没什么精神,却也很难再睡过去。

一切都是惨白的,眼睛看到的是白花花的一片,四肢麻木;口中无味到有些发苦,所有的感官构成了一个惨白的世界。

以雪白为主色调的地方,以及消毒水的气味,这无疑是医院病房最显而易见的特征‘裴钰即刻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处;而身体的羞耻部位传来的疼痛也马上让他清楚自己为何会住院,至于疼痛的原因,也随之回忆起来了。

原来自己没有死,裴钰在痛苦的经历落幕后,看似冷静的做出了这个总结,对现状则是茫茫然的。

呆滞的目光慢慢有了聚焦,裴钰是侧躺着的,所以微一转动眼珠,便看见了坐在床边不远处的白净少年;是……小柳。

柳笙正在瞌睡,并未察觉裴钰已经醒来,见到久违的亲近之人,裴钰却是兴奋不起来,他那情绪就像个黑洞,哪怕扔个巨石下去,半晌才能收到一点遥远而又微弱的反应。

恍惚间,裴钰以为自己回到了疗养院里,抑或是别墅庄园内,是那些不曾被人强势介入的日子里。

柳笙弯着背脊坐在椅子上,想必是很久未眠才困得如此不可控制,他小鸡啄米似地,脑袋垂下又抬起,片刻后,他跌了个狠的,这才猛然惊醒。

柳笙惊慌的四顾了一下之后,才发现昏迷许久的裴钰是睁着眼的,这不失为一个惊喜的发现。

“少爷,你醒了!”柳笙想要起身,却因为久坐而腿麻不已,这一着力就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可柳笙不甚在乎,他干脆就这么趴在床边上,与裴钰的视线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少爷,你可算醒了,要不要喝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了,我给你叫医生。”

柳笙一叠声的发问,也没给裴钰一个回答的空隙,这就要按铃叫医生来,裴钰却突然扯住了他的手。

裴钰低声呼唤了他的名字:“小笙……”声音哽咽得没了下文。

柳笙停止了盲目的关心,转而静静的蹲守在床头,整颗心与目光都系在了裴钰那里,柳笙穿着白T恤衫蓝牛仔裤,是一幅天然的少年模样,虽然他的年龄已经处在青年阶段,可生的弱小清秀,与裴钰这个瓷人一样的主子在一起,显得再合适不过了,而现在两人皆是忍住含泪的样子,瞧着就像一对楚楚可怜的漂亮人偶。

“少爷……”

“小柳,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裴钰泣不成声地说到:“他们都欺负我……我疼。”

裴钰的委屈总算有地方倾诉了,可也仅此一句,他说不出其他的了,柳笙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疼,哪里疼!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能替裴钰挨痛,也不能改变什么,因为他不能左右裴钰的命运,宗室柳笙忠诚的肯为裴钰卖命,然而却只能是一个有着怜悯心肠的旁观者。

他们都如出一辙的弱小,且没什么智慧,因此冥冥之中也能知道有些事乃命中注定,不可更改。

有些东西不是语言能够表达的,无能的人,说来说去还是那么一回事,柳笙心疼的抱着裴钰哭了起来,裴钰也是委屈的靠在对方并不宽厚的肩膀上默默的流眼泪。

而身体上的伤痛却没有因为眼泪的滑落减轻多少。

高级病房外面还有一间类似客厅的会客室,颜森正面向病房门口垂首跪在地上,听到病房内传来的低泣声,几乎快要石化的颜森突然抬起头来。

是哥哥醒了。

颜森愣了片刻,从绝望中生出一丝欣喜若狂,他是下意识的一笑,刚才内心死寂的他仿佛瞬间有了生命一般,他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冲进了病房。

“哥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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