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冷彻径直去了百草堂。今天前来就医的人也不少,队伍排到了医馆的外面。
冷彻并没有进医馆,而是待在门口看那副悬挂在墙上的人体经络穴位图,依照图上的标注,暗中催动真气打通余下的经脉和窍穴。等到天快晌午的时候,从任督二脉上衍生出的一些细小经络以及沿线上的窍穴全部贯通,冷彻的体内突然传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太好了!修为终于晋升筑基期高阶了!”
冷彻暗暗欣喜,吃过中午饭后,他又来到了百草堂,依旧没有进入医馆,而是来到一个用窗帘遮挡得很严实的窗外,利用蟒瞳的透视功能,悄悄看着室内,看张神针时不时的过来给病人扎针,偷学他的手法。
“杀人了,杀人了!”
此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惊悚的呼喊。
冷彻吓了一跳,急忙来到医馆门口向街上看去。街道上,两伙混混不知因为什么大打出手。一伙混混似乎吃了亏,老大抽出背上的大砍刀,砍翻了对方的老大,然后带人逃之夭夭。
“大哥,你可不能死啊!我们带你去看医生!”
一名混混抱着只剩下一条腿、鲜血狂喷、已经昏迷的老大直奔百草堂医馆,另一个混混捧着老大被人砍掉的左腿一脸悲愤,紧跟在后面,身后还有二十余名怒气冲冲的小混混,个个鼻青脸肿,似乎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我们老大受伤了,要在医馆里医治,闲杂人等都给老子滚蛋!”一名混混冲进医馆,将所有的病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对张针神说道:“老神医,快给我们老大医治,把我们老大的腿接上去!”
抱着老大的那名混混,不由分说,将昏迷的老大放在厅中的一张可以移动的病床上。
张针神急忙站起来说道:“老夫只能给你们老大迅速止血,你们老大的腿要想接上,必须到正规的大医院。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休克。”
这个混混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哪里把张针神放在眼里,立刻怒声吼道:“你不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吗?是不是怕我们没钱,不肯给老大医治?今天你若治不好我们老大,就拆了你的百草堂!”
“对!拆了你的百草堂!”众混混齐声喊叫,如同凶神恶煞。
这老中医张振生今年八十一岁,一身傲骨,刚正不阿,看到这些混混如此霸道,不由傲气顿生,也沉声说道:“老夫再说一遍,我虽然医术高超,但平时医治的都是疑难杂症。如果你们只是让我给你们老大止血、清创、包扎,这没有任何问题。但断腿重接必须将断掉的骨骼、经脉、神经线再续,需要许多精密的医疗器械,我这里没有。”
“老东西,你这里为什么没有这些器械?百草堂不是百年医馆吗?连这些医疗器械都没有,你开个鸟医馆?”那名混混骂道。
“老夫再重申一遍,我开的是中医馆,你们老大的腿不是骨折,而是被砍断了,我无能为力。你们应该立刻、马上去大医院,找外科、骨科等科室的专家一起会诊。迟了不但腿无法再植,而且性命不保!”
“老东西,我们老大今天就在你这里医治了,如果你接不好老大的腿,我们就砍了你的腿。如果我们老大有个三长两短,就拆了你的百草堂!”这名混混话音刚落,十几名混混就开始在医馆内打砸起来。
“你……你们……”
张振生指着这些混混,突然脸色蜡黄,呼吸急促,鼻歪眼斜,身体向后倒去。
“张神医,你怎么了!”一名护士眼尖手快,将要摔倒的张振生扶住,让他坐在地上,半躺在她的身上。
“张神医这是要中风的前兆,如果不及时治疗,轻者半身不遂,重者有性命之忧!”另一名年龄约莫四十来岁的女护士走过来说道。
“吴姐,张神医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这可怎么办?”扶着张神医的那名护士一脸的焦急。
“小李,我们只能先给他服用咱们医馆里配制的豆姜肽口服液,然后送他去大医院!”吴姐说着,就要去取药。
“用药物来……来不及了,扎……扎针……”张振生眼歪鼻斜的说道。
“张神医,可我们拿不准穴位……”吴姐顿时一脸羞愧。
“我来!”
随着一声稍显稚嫩的男声,冷彻从外面窜了进来。
“你……你不是昨天来的那个少年吗?”小李护士一眼就认出了特别帅气的冷彻。
“别废话了,吴姐,拿针来!”
冷彻窜进内室,拿来病床上的被子铺在地上,让张神医躺在上面。接过吴姐手中的针灸包放在一旁,将张振生的衣服解下,柔声问道:“张老神医,快告诉我扎针的穴位!”
“主穴:内关……水沟……极泉……委中……三阴……尺泽……”
“配穴:风池……翳风……合谷……肩贞……颊车……地仓……”
多亏冷彻来得及时,张振生还没有失语。张振生话音未落,所有的穴位中都刺入了一根银针,冷彻按照偷学来的手法,轻盈的捻动着一根根银针,手部的移动疾如闪电,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吴姐和小李护士看着这一幕,顿时面面相觑。
片刻过后,由于淤塞的经络被舒通,张振生的症状得到缓解,身体功能在慢慢恢复。他看到冷彻的施针手法与他极为相似,虽然还没完全领会精髓,但运针的速度比他快了不止一星半点,不禁暗暗称奇。
半个小时后,张振生已经能站立起来,这才让吴姐将豆姜肽口服液拿来,喝了几口。他的身体已经无碍,只要调养一个星期,就能完全恢复。
“这位少爷,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抢救及时,老夫的余生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张振生感激地说道。
“张老神医,您不必如此客气。我先把这些混混打发走了,我们再说话。”冷彻说罢,森寒的目光扫视着那些混混,冷冷地说道:“你们怎么还没有离开?再耽误下去,你们的老大就一命呜呼了!”
“小子,你竟敢咒我们老大死,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混混凶狠的吼道。
“勇哥,老大没呼吸了,他……他真的死了!”一名小混混一探老大的鼻息,发觉他已经没了呼吸,顿时惊叫起来。
“老东西,都是因为你耽误了老大的治疗,才让老大驾鹤西游。我们要把这里变成灵堂,你要给我们老大披麻戴孝,然后再赔偿我们的损失二十万!”那个被称作勇哥的混混顿时面目狰狞。
“哼!你们把我师尊气病了,这笔账本少还没跟你们算呢!赶快带着你们老大的遗体从这里滚出去,否则本少让你们手断腿折!”冷彻一声冷哼。
“原来你小子竟然是这老东西的徒弟,那你也要给我们老大披麻戴孝。赶快拿钱来,我们要去采办丧葬用品!”勇哥伸出手,向冷彻索要钱财。
“让本少披麻戴孝,你找死!”冷彻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勇哥的手,轻轻一抖,就听咔嚓一声,勇哥的胳膊已断。
“啊!”勇哥一声惨叫,抱着折断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弟兄们,快废……”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冷彻已经率先出手,身形如同鬼魅,瞬间又折断了七八名小混混的胳膊,医馆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你……你是修武者?”勇哥顿时目瞪口呆。
“哼!本少是形意拳第一百零八代嫡系传人,一拳就能轰爆你们的脑袋,还不快滚!”冷彻不想暴露他修真者的身份,胡诌了一句。
这些小混混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见冷彻如此强势,急忙抱起老大的尸体,逃之夭夭。
“这位英俊神武的少爷,你究竟是谁?”张振生看冷彻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那些欺软怕硬、极为难缠的混混,料想他绝非等闲之辈。
“师尊,我是你徒弟啊!”冷彻笑着说道。
“这位少爷真会开玩笑,老朽哪有资格做你的师尊啊。”
“张老神医,我叫冷彻,是一名修武者。本来就对人体穴道有一定的了解,昨天来的时候,又看了医馆里的经络穴位图,记住了人体的所有穴位。还看了你给病人扎针,就暗中学习您的扎针手法。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您的徒弟。”冷彻解释道。
“原来如此!老朽一生没收过徒弟,所以也不能收你做弟子。这样吧,如果你对医术有兴趣,从明天开始,就来医馆给老朽帮忙,老朽会指点你一二!”
“多谢张老神医!那您今天先好好调理身体,我明天早上再来!再见!”冷彻说罢,离开了医馆。
冷彻走后,张振生对小李护士轻声说道:“李梅,你悄悄跟着冷少爷,看他是否和那些混混是一伙的。”
“张老神医,您怀疑冷少爷与那些混混演苦肉计?这怎么可能?那些混混的老大的确是死了,哪有将人的一条腿砍断来演苦肉计的?”吴姐很是不信。
“小吴,世事难料,人心险恶,老朽不得不防。小李护士,你快跟着他,别让他发现喽。”张振生吩咐道。
“好的。”小李护士答应一声,脱下护士服,将盘在头上的长发放下来,出了医馆。
吴姐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老爷子都八十多岁了,无儿无女,难道要将他的医术带进棺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