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若是有需要,请尽管开口。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秦裴拱拱手,说道。
宋子期双目发亮,死死地盯着秦裴。这人能知道宋安然的下落,还知道是唐王绑走了宋安然,能量不小啊。若是能得这人帮助,那简直是如虎添翼。说什么帮上一点小忙,真是太谦虚了。
宋子期说道:“这位壮士……不,这位公子肯帮助本官找回小女,本官感激不尽。只要能尽快找回小女,保证小女平安无事,事后本官定有重谢。”
“宋大人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不过我想问问,宋大人打算怎么做?”秦裴问道。
宋子期捋着胡须,想了想,“实在不行,本官只能亲自登门拜访。本官就不信,唐王还能明目张胆的扣着本官的女儿不放。”
“若是唐王否认绑了宋姑娘,那该如何是好?”秦裴问道。
宋子期呵呵一笑,“有公子在,本官不担心唐王敢耍赖。”
秦裴被噎住,宋子期这是在算计他啊。
宋子期笑了笑,送上门的苦力,不用白不用。至于秦裴的身份,宋子期自然很好奇。可是秦裴的嘴巴就跟锯嘴葫芦一样,宋子期也无可奈何。至于对秦裴的怀疑,现在宋子期宁愿冒点风险,将秦裴往好处想,相信他是真心来帮忙的。
宋子期和秦裴分头行动。
宋子期坐上马车,前往城南王府别院。
秦裴则偷偷溜进王府找萧瑾。
萧瑾得知唐王派人绑了宋安然,而且宋安然已经被带到别院时,他跌坐在椅子上,心头很难过,
“我已经同父王说了,我不喜欢宋安然,我甚至讨厌她,为什么父王还要这样做。为什么他非得抓着宋安然不放,他是想逼死我吗?”萧瑾口不择言,没顾上一旁的秦裴听完这番话,会产生什么联想。
秦裴真的很奇怪萧瑾和唐王之间,二人明明是父子,可是两人之间的相处却看不到一点点父子之情。
“我之前还在奇怪,唐王为什么要见宋安然。宋安然虽然长得好看,唐王也不至于饥不择食绑架官员的女儿做妾吧。原来一切的源头果然在你身上。”秦裴很不客气的说道。
萧瑾苦笑,“是我害了宋安然。你还记得上回我们一起喝酒的那次吗?就因为我一时兴起,朝宋安然丢了一颗花生米,然后父王就知道了。他认定我对宋安然有意思,说什么要替我纳了宋安然做侧室。呵呵……秦裴,你能相信吗?只是一颗花生米的事情,竟然惹出这么多是非出来。我真是……总归,是我害了宋安然。这件事情我会出面。”
秦裴蹙眉,有些不满,“你确定?你出面就能解决问题?就算你出面,能救宋安然一次还能救她两次不成?你也说了就因为一颗花生米,唐王就注意到宋安然,还将宋安然绑到别院。这次如果你出面救宋安然,到时候就算你不娶宋安然,宋安然也不得不嫁给你。”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宋安然受我牵连。”萧瑾很烦躁。他重重地捶打桌面,他真的恨死了唐王。
秦裴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和宋大人商量好了,他会亲自去见王爷。不过为了敲开王府别院的大门,宋大人还需要一张名帖。一张唐王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见面的名帖。”
萧瑾受惊,“你是什么意思?”
“那张名帖据我所知,你手上正好有一张。借我一用,用完后再还你。”
“你说什么名帖?我不知道。”萧瑾板着脸拒绝。
秦裴冷笑一声,“非得逼我将话说明白,小周氏的名帖,别告诉我你没有。你既然想救宋安然,就拿出点诚意来。你放心,名帖用完后,一定会还你。”
小周氏,永和帝原配皇后大周氏的亲妹子,和大周氏相差了二十岁,长得花容月貌,堪称京城第一美。
在京城上层贵族小圈子里,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永和帝爱慕小周氏的的美貌,一直对小周氏有非分之想。也因为永和帝这份非分之想,数年前周家识趣的将小周氏的婚事退掉,又以命硬不宜早婚为由挡住了所有上门求娶的人。一转眼七八年过去,小周氏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
以前碍于原配皇后大周氏,永和帝不敢下手。但是自从两年前原配皇后大周氏过世后,永和帝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将小周氏接到宫中做第二任皇后。
小周氏或许因为对大周氏有愧疚,或许是因为厌烦永和帝,或许只是单纯的傲娇拿乔,总之小周氏拒绝进宫。可就算如此,永和帝也没敢轻易动小周氏,还将小周氏宝贝得不得了,特意在皇宫外建了个大园子给小周氏居住。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冲永和帝甩脸子,发脾气,而不被永和帝治罪,答案就是唯有小周氏。如果说在永和帝化身霸王龙,怒火席卷整个朝堂的时候,有谁能劝解永和帝,平息他的怒火,答案依旧是唯有小周氏。
以永和帝对小周氏的重视程度,王公贵族就没人敢不给小周氏面子,也没人敢冒着得罪永和帝的风险去惹小周氏的不快。一等勋贵没这胆子,唐王同样没这胆子。只要宋子期拿着小周氏的名帖上门敲门,唐王就算是恶心到极点,也得捏着鼻子认下。
就算事后小周氏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只会默认此事。默认此事,就是默认了她的名帖所代表的威望和权势。
小周氏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不过知道这个传奇的人,少之又少。仅限于上层贵族圈少数人。
就是因为知道小周氏的名帖所代表的力量,所以秦裴才会找上萧瑾。至于萧瑾为什么会有小周氏的名帖,这又是另外一个秘密。
萧瑾呵呵冷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有小周氏的名帖。这京城上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吗?”
秦裴笑了笑,“当然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是怎么得到这张名帖的?比如,你和唐王之间,你们父子不像父子,仇人不像仇人的,真让人好奇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瑾扭头,用冷漠的表情掩饰内心的心虚,又用快速的回答来掩饰他的紧张,“有什么好奇的。他口口声声说最爱我娘,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娘,可是又坐视我被兄弟被外人欺负。我就没见过像他这样做爹的。”
秦裴狐疑地盯着萧瑾,真的只是这个原因?不过现在要紧的是救出宋安然,而不是追问萧瑾和唐王之间的父子感情。
秦裴伸手,“请将名帖给我!”
萧瑾咬牙,心头有些担忧,有些紧张,“若是出了事情,周姨问起来,我是不会替你说好话的。”、
小周氏年纪不大,辈分却高。萧瑾叫一声周姨,也算理所当然。
秦裴笑道:“放心,保证出不了意外。晚上就能完璧归赵。”
萧瑾点点头,走入里间,打开暗格,取出小周氏的名帖,交给秦裴手上,“这张名帖的珍贵程度,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出了意外,你我都担当不起。”
“你放心,一定出不了意外。”秦裴拿上名帖,又悄悄地离开了唐王府。
宋子期坐上马车前往城南王府别院,离着别院还有一条街的距离时,宋子期让车夫停下马车。他在等,等秦裴口中的大杀器。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杀器能够逼唐王乖乖放人。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马车被敲响。紧接着秦裴上了马车。
宋子期拱拱手,“公子辛苦了。”
秦裴笑了笑,可惜大胡子掩盖住了他的笑容,“我姓秦。”
“原来是秦公子,幸会。”宋子期微微颔首,显得很客气。
秦裴将小周氏的名帖拿出来,交给宋子期。
宋子期翻开名帖一看,微蹙眉头,“簪花夫人?这是谁?这就是秦公子口中所说的能敲开王府大门的利器?”
秦裴笑笑,“京城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只限于少数人知道。宋大人可别小看这张名帖。这张名帖,就是用千金也换不来,万金也只能看一眼。有了这张名帖,宋大人见到唐王之后,将无往不利。”
宋子期心中惊诧不已,簪花夫人?宋子期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他虽然不知道这张名帖究竟代表何种恐怖的势力,但是不妨碍他大开脑洞,进行各种联想。
宋子期说道:“多谢秦公子仗义相助。”
秦裴说道:“宋大人客气了。救宋姑娘要紧。”他还指望着靠宋安然找到刘素素姐弟,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将宋安然从唐王身边救出来。
马车来到王府别院大门口,宋子期让小厮洗笔拿着‘簪花夫人’的名帖上前敲门。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拥有实权的唐王府门房。那更是鼻子冲天,牛逼大了。
不耐烦的打开门,一副看你各种不顺眼的样子,“找死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竟然敢来敲门,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洗笔陪了一声笑,“我家大人有事拜访王爷,还请小哥通报一声。”顺手送上五十两的银票,外加‘簪花夫人’的名帖。
门房收了银子,却不肯办事。翻开名帖一看,“什么簪花夫人,走开,走开。”说罢,就要关门。
“等等!”一个管事听到簪花夫人的名字,顿时惊了一跳。赶忙跑到大门口,“将名帖给我看看。”
果然是簪花夫人的名帖。管事紧张得手发抖,对洗笔客气地说道:“请稍候,我先去禀报王爷。”
管事拿着名帖急急忙忙去见唐王。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只见王府别院大门敞开,几个管事亲自迎了出来。
宋子期暗暗咋舌,没想到一张名帖真有这样大的能量。若是换上自己的名帖,或者侯府的名帖,恐怕连王府别院的大门都敲不开。更别说见到唐王,问唐王讨要宋安然。
宋子期被迎入别院大厅,“宋大人请稍候,我家王爷一会就来。”
宋安然安坐椅子上,等了片刻,终于将唐王等了过来。
唐王手里拿着‘簪花夫人’的名帖,盯着宋子期,“本王还真是看走眼了,宋大人好大的面子,她竟然会将名帖给你。”
唐王口中的‘她’就是簪花夫人吗?宋子期对那位‘簪花夫人’越发的好奇起来。
“下官拜见王爷。”宋子期躬身一拜,不卑不亢。
唐王嗯了一声,“本王很好奇,宋大人是如何得到她的名帖?还请宋大人仔细说说。”
宋子期瞬间明白过来,很明显那位‘簪花夫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只看唐王的反应就能知道。宋子期甚至隐隐的闻到一股醋味,莫非唐王在嫉妒?嫉妒他能得到这位簪花夫人的名帖。
宋子期瞬间挺直了背脊,几句对话,宋子期便摸准了名帖的影响力,以及唐王的脉搏。接下来就该是他反客为主的表演。
所以像宋子期这样精明厉害有胆有识的文官,所有人对他们都是又爱又恨。爱他们,是因为他们无往不利。恨他们,是因为他们一旦抓住机会,就会将政敌彻底掀翻,永劫不复。
唐王不了解宋子期的势力,所以注定了他会成为宋子期的手下败将。
只见宋子期高昂着头,眼神轻蔑地说道:“此事无可奉告。”
唐王大怒,拍着桌子,“宋大人好大的胆子。”
“今日下官过来,是为私事。若是王爷要治下官的罪,下官就不得不将王爷劫持小女威胁下官的事实告知天下。届时,陛下会作何反应?”说完,特意盯着簪花夫人的名帖看了两眼。
唐王心头顿时怂了,要是让永和帝知道他不给小周氏面子,永和帝绝对会化身霸王龙,将他灭成渣渣。
可是唐王心头不甘心,他死死地盯着宋子期,“宋大人果然有底气,难怪敢独自上门。本王很想知道,宋大人对她是怎么说的?莫非也是说本王劫持了令爱威胁你?”
唐王的目光中隐隐闪现出杀意,宋子期顿时警惕起来。
宋子期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当然没有,下官怎么能拿这样的事情去打扰‘她’。而且下官也没有要同王爷作对的心思。下官只是爱女心切,若是言语上有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另外,还请王爷能够放回小女,下官感激不尽。”
唐王呵呵冷笑,“都说宋大人会做官,还会做人,果然名不虚传。你得了她的名帖,却不骄不躁,本王佩服。”
宋子期挑眉。
唐王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上一口,“宋大人可知道,本王为何要见令爱?”
宋子期说道,“还请王爷如实相告。”
“本王小儿萧瑾,对令爱爱慕非常,所以本王便起了结亲的念头。不过本王有些担心令爱的脾气,所以特意派人请她过来见面。没想到会引来误会,是本王没有考虑周到。”
这番话,宋子期一个字都不相信。如果唐王真有结亲的心思,完全可以直接派媒人上门提亲。就算想在提亲之前亲眼看看宋安然,也可以通过别的办法,比如托侯府带话。偏偏唐王选择了最无耻最下三滥的办法,直接将人劫持到别院。
若非遇到秦裴,宋子期别说救宋安然,就连王府别院的大门都敲不开。
即便告官,官府会不会受理还不一定。就算官府受理,王府也可以否认此事,否认同宋安然的失踪有关。反正官府也没胆子进去搜查。
所以说,唐王的话真的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宋子期说道:“承蒙王爷看得起小女。不过小女年岁还小,她的婚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等过个两三年,如果王爷还想结亲的话,到时候再详谈也不迟。”
“如此说来,宋大人是拒绝了本王。”唐王双目阴沉,盯着宋子期。
宋子期一脸严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想结儿女亲家,不请媒人登宋家门求娶,反而派人劫持小女,下官倒是要问一句,王爷意欲何为?王爷此举,是在欺下官无胆吗?”
“哈哈……”唐王放声大笑,“宋大人好大的脾气,难怪‘她’会将名帖给你。”
宋子期冷哼一声,扯虎皮做大旗,这种事情他轻车熟路。
“下官敬重王爷,也请王爷不要对下官逼迫太甚。小女年幼,胆子也小,王爷此举只怕吓坏了她。而且小女蒲柳之姿,实在是没资格进入王府大门,更不配留在贵府公子身边。所以还请王爷放过小女,下官感激不尽。”
唐王呵呵一笑,“如果本王执意不肯放过令爱,宋大人打算怎么办?”
宋子期眼中闪过利芒,“届时下官不得不将王爷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让‘她’知道王爷的真面目。”
唐王双眼一眯,“那如果本官答应放掉令爱,宋大人又打算怎么回报本王?”
宋子期笑了笑,“如果王爷肯放过小女,下官可以答应……”
当精明厉害的宋子期正和老奸巨猾的唐王讨价还价的时候,宋安然和白一还困在花厅里,门外还有数十个侍卫看着她们。
宋安然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悠闲地品茗。
白一则盯着宋安然,她不能理解宋安然为什么不着急,同时又好佩服宋安然这份定力。有一瞬间,白一觉着自己白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定力还比不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安然。
宋安然眉眼动了动,看着茶杯里漂浮的灰尘,心里头若有所觉。她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对白一说道:“你去门口看着。”
“姑娘,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白一有些烦躁。
宋安然挑眉一笑,“当然。耐心等待,总会有收获的。赶紧去门口盯着,有个风吹草动就告诉我。”
“奴婢遵命。”
等白一走开后,宋安然装作不经意的抬起头,朝头顶上看去。果然被她猜中了,大胡子男人正挂在房梁上,双眼发亮,犹如黑夜里的明灯。
宋安然笑了笑,她很意外大胡子秦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同时心里头有些感动,大胡子秦裴一定是知道她被唐王的人带走了,才会追到这里。即便大胡子秦裴不能将她救出去,就凭这份于危难中相助的情意,宋安然也对他充满感激。
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秦裴对宋安然打手势,示意宋安然不要着急。
宋安然点点头,她当然不着急。她对宋子期有信心,她相信父亲一定会来救她出去。她一直坚信着。至于那个什么萧瑾,宋安然不认识,自然也不会抱有期望。
花厅外面响起了阵阵脚步声,秦裴头一缩,就消失在房梁后面。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踏进花厅,对宋安然还算恭敬地说道,“宋姑娘这边请,我家王爷想要见你。”
宋安然起身,“请前面带路。”
终于走出花厅,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穿过花园,过了二门,来到前院大厅。管事指着大厅,对宋安然说道:“宋姑娘请进去吧,王爷就在里面等着你。”
宋安然道了声谢,带着白一进了大厅。
一进大厅就见到宋子期,宋安然难得激动地叫起来,“父亲!”
宋子期面无表情的冲宋安然颔首,示意宋安然不必惊慌。
宋子期对唐王拱拱手,“多谢王爷信守承诺,放过小女。”
唐王哈哈一笑,“宋大人可是个妙人,今日能和宋大人结识,本王很高兴。之前的不愉快,还请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那是当然。期待将来有更多机会能和王爷来往。就此告辞。”
“本王就不送了,宋大人慢走。”
就这样就完事了,就能离开了?宋安然充满了好奇,她真的好想知道宋子期是不是开了外挂,不仅能够将她救出去,还能和唐王谈笑风生,像是相见恨晚的知己一般。这世界变化太快,宋安然表示压力很大。
宋子期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等出了王府别院,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后,宋子期那张脸瞬间垮了下来,阴沉沉的,极为吓人。
“我们走!”宋子期一声令下,马车启动,缓缓前行。
宋安然有些惴惴不安,“父亲,唐王为什么会答应放了我?是父亲答应了什么条件吗?”
宋子期面色阴沉如水,“安然,你认不认识唐王的儿子,叫萧瑾的一个小子?”
宋安然老实的摇头,“女儿并不认识一个叫萧瑾的人。女儿也很奇怪,女儿见都没见过那个叫萧瑾的,唐王怎么会想让女儿去伺候他儿子。”
宋安然心头大骂唐王是个神经病,病得还不轻。
宋子期面无表情的说道:“数月前,萧瑾出门游玩,路上遇到意外,掉落运河。后来多亏被进京的船只救起,才得以保全性命。安然,你是不是觉着这件事情有些熟悉?”
宋安然“啊”的一声,“难不成萧瑾就是当初从河里救上来的那位不会说话的黑衣公子?”
宋子期点头。是的,那位被船工从河里救上来的黑衣公子就是萧瑾,唐王的儿子。唐王处心积虑将宋安然绑走,就是为了萧瑾。
宋安然大皱眉头,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早知道救了人会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宋安然说什么也不会救。
宋安然对宋子期说道,“父亲,女儿之前并不知道那个人是王府的公子。”
“不知者无罪。以后做事多留个心眼,可别再犯糊涂。”
宋子期说完,暗自叹了一口气。和唐王来往,无疑是与虎谋皮。暂时与唐王虚与委蛇,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将唐王连根拔起。宋子期在心头暗暗发誓。
“女儿遵命!”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宋安然还在疑惑,就见马车门打开,大胡子秦裴上了马车。
宋安然大吃一惊,不过她没吭声,只是冷静的看着一切。
宋子期同秦裴客气的说道:“多谢秦公子仗义相助。今日若非秦公子帮忙,宋某还救不回闺女。”
“宋大人太客气了。能帮上宋大人,是我的荣幸。”秦裴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然,还不赶紧谢过秦公子。今日若非秦公子出面,这会为父只怕连王府别院的大门都没敲开。”宋子期很严肃的说道。
宋安然不明白其中内情,不过她对秦裴是充满感激的,恭敬地说道:“小女子多谢秦公子仗义相助。”心头想着,原来大胡子姓秦,下次要不要问问他的名字。
“不用客气。宋姑娘可有受惊?”
“多谢秦公子关心,一切还好。因为我相信父亲会来救我。”宋安然轻声说道。
宋子期将名帖还给秦裴,“今日若没有这份名帖,和唐王之间只怕不能善了。秦公子好手段,宋某佩服。”
“宋大人误会了,这份名帖并不是我的。我只是借来一用,一会就要还回去。”秦裴一脸严肃地说道。
宋子期哈哈一笑,“不管这份名帖是谁的,总之是秦公子将他带来,而我又靠这份名帖将小女救了出来。总之,秦公子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还请秦公子告知实名,以备宋某将来报答。”
秦裴本想拒绝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当他对上宋安然的双眸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直言相告:“小子秦裴,见过宋大人。”
“秦裴?这名字很好。”宋子期哈哈一笑。
宋安然若有所思,秦裴,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她好像听人说起过相似的名字。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秦裴拱拱手,“小子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辞。宋大人,宋姑娘你们保重。”
说完,秦裴就下了马车,消失在街面上。
宋子期长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宋安然小声问道:“父亲怎么会认识秦公子?”
“为父自然不认识他。为父听说你被人带走了,正着急得不行。秦公子就主动找上门,告诉为父,说你被唐王带走了,就关在城南王府别院。还替我想办法救你出来。要不是他借来那张名帖管用,今儿为父还真没办法将你救出来。”宋子期有些感慨。
宋安然万万没想到,秦裴竟然会主动出现帮忙。不过她也很好奇那张名帖,“父亲,那张名帖是谁的?怎么有那么大的威力,连唐王也得给面子。”
“唐王何止是要给面子。你没见到唐王一开始恭敬的样子。虽然为父不知道那位‘簪花夫人’究竟是谁,不过很显然那是一个大家都惹不起的人物。而且据为父所知,京城上下,知道‘簪花夫人’的人极少。只限于人数极少的小圈子里。
秦裴能借来这张名帖,可见秦裴这人极不简单。为父怀疑他是某个大家族的嫡系子弟,否则他怎么能借来‘簪花夫人’的名帖。安然,你之前和秦裴认识吗?”
宋安然连连摇头,“女儿不认识他。女儿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秦公子。”
宋安然直觉不能将她和秦裴之间的来往说出去,所以她撒了谎。
宋子期点点头,“说的也是。你应该没机会认识他。若是能知道他是谁家的嫡系子弟就好了。看来有必要派人好好查一查。”
宋安然沉默不语。对于这件事情她不发表任何看法。
宋子期又对宋安然说道:“天色已晚,今儿就别回侯府,就住在置业坊的宅子里。之前因为你出事,为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你救出来,所以派喜春回侯府说一声,就说我带着你出门做客,晚上不回侯府。如此一来,也不会引来怀疑。”
“女儿听父亲的。”宋安然甜甜一笑。
回到置业坊的宅子,天早就黑透了。刘嬷嬷和喜秋她们见到宋安然返回,身边还跟着宋子期,都大吃一惊。
等到宋安然安顿下来,刘嬷嬷和喜秋才眼巴巴的来问宋安然,“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喜春她们呢?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宋安然一脸疲惫,“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们问白一吧。我累了,等我明儿一早睡醒后,再和你们说。”
宋安然将人都赶了出去,心里头有些烦躁,明明很累,可是翻来覆去的却睡不着。
宋安然干脆坐起来,发愣。
然后她就看到窗户被风吹开了,好像有一团影子飘进来,然后窗户又关上了,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宋安然眨眨眼睛,难道刚才看到的都是她的幻觉,窗户并没有被打开,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真是见鬼了。宋安然揉揉眼睛。
然后她就大张着嘴巴,盯着突然出现在床前的大胡子黑衣人秦裴。
“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宋安然遭受到到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诅咒。
“走进来的。”秦裴理所当然的说道。
神经病啊!大晚上不睡觉,钻姑娘家的房间,是想干什么?图谋不轨,还是想败坏她的名声。
“你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姑娘家的卧房,姑娘家的卧房男人不能进来。要是被人发现的话,我就完了。”宋安然怒气冲冲。
秦裴在椅子上坐下,“你要是再这么大声说话,我不能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宋安然被噎住,她好想咬人怎么办。
宋安然将被子盖在身上,一脸平静地说道:“你无耻。男女授受不亲,你闯入我的卧房,莫非是想娶我?就算你想娶,本姑娘也不会嫁。还有,想娶新娘子,得请个媒人上门提亲。”
秦裴微蹙眉头,“我没想娶你。”
宋安然笑了起来,嘲讽道:“谢谢你了。你既然不想娶我,大半夜不睡,你钻我卧房干什么?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我会误会你对我生出爱慕之心,求之不得,于是铤而走险,意图行凶。”
秦裴睁大眼睛,宋安然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你被唐王带走,大家都很担心。”
“谢谢了!原来所谓的看我好不好,就是大半夜钻我的卧房,你可真无耻。我就算没被唐王的人吓住,也会被你吓的半死。”宋安然不客气的说道。说完了,还一脸鄙视的看着秦裴。
秦裴摸摸鼻子,“来得着急了一点,有冒犯之处还请宋姑娘见谅。既然宋姑娘没事,那我就先告辞。”
秦裴起身就走。宋安然低声怒吼,“你给我站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本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宋安然穿鞋起身,站在秦裴面前。
秦裴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宋姑娘还是将衣服穿上吧。”
宋安然低头一看,她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脖子都没露出来,秦裴何至于就做出这副鬼样子。好吧,她穿的是白色里衣,的确不好显露在人前。于是宋安然从善如流,披上一件外袍。
秦裴这才感觉自在了一些。
“不知宋姑娘叫住我,有什么事情吩咐?”
宋安然呵呵冷笑两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秦大公子当这里是自家地盘吗?好歹你也要给本姑娘一个交代。”
“宋姑娘想要什么交代?”秦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直愣愣地盯着空荡荡的前方。
宋安然一脸得逞的表情,“秦公子武艺高强,手段通天,想必已经知道我在京城有几门赚钱的生意。”
“我不仅知道你在京城有生意,我还知道世宝斋只是你众多产业中不起眼的一个。你名下还有一家船行,一家船厂,我还知道这一两年运到的京城的粮食有两成是从你的商行里出货。宋姑娘可是富贵人啊。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量手段魄力,就能置办下这么庞大的产业,我不得不说声佩服。”
宋安然笑笑,“我并没有秦公子想象得那么厉害。就比如运到京城的那两成粮食,并非产自国内,所以成本很低。这么说吧,只要出过海的人都应该听说过占城稻和暹罗稻,那里的稻谷一年两熟甚至三熟。
只要运一船瓷器过去,就能换回三船白花花的稻米。只因为稻米的利润比不上那些珠宝玉器象牙等等,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这门粮食生意。恰好我信奉民以食为天,所以在海贸之外会做点粮食生意。”
“宋姑娘真谦虚。”
“不是谦虚。而是这点生意,还不至于让秦公子看在眼里。不过我就是一介闺阁女子,没有太大的野心,能有一二赚钱的产业,使我这辈子吃穿不愁就很满足了。
为了保证这些产业不被那些王公贵族觊觎,还请秦公子帮个忙,帮我罩着点。遇上有不开眼的人来抢夺我的产业的时候,秦公子能帮忙将人打发了,我就感激不尽。若是秦公子能答应,每年我都会奉上一定数目的红包。”
宋安然拿出生意人的态度,客客气气的同秦裴商量。
虽然宋安然不知道秦裴的真实身份,可是凭猜测,宋安然也能判断出秦裴不简单,出身不简单,官职不简单,能力不简单,势力更不简单。而且这么一个不简单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这简直完美。若是不趁机拉拢,那就不是宋安然。也有违宋安然的做人之道。
秦裴先是冷笑,置办那么大的产业,竟然还敢说自己没野心。骗鬼啊。
接着秦裴又很惊奇,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开口,直接要求他罩着。宋安然是第一个,或许也会是最后一个。
秦裴狐疑的盯着宋安然,“你让我罩着你?”
宋安然点头,“你欠我的,所以不能拒绝。放心,我待人最大方最真诚,只要你肯罩着我,今年年底我就能给你一个大红包。”有钱就是这么豪气。
秦裴笑了起来,“你这是灵机一动的想法,还是经过深思熟虑?你认识我吗?知道我的身份吗?你就不怕我害了你?”
“你会害我吗?”宋安然一步一步逼近秦裴。
秦裴竟然在宋安然的逼视下败退,简直是见了鬼。“我为什么就不能害你?”
“你半夜钻到我的卧房,你信不信我大喊一声,你这辈子就只能娶我为妻?”宋安然轻声一笑。
秦裴嗯了一声,“我来去无声,你抓不住我。所以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真的吗?”宋安然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狐狸。她慢慢的脱掉外袍,又慢悠悠开始解里衣的衣带。
“停!我算服了你了。”秦裴彻底败退。“你这女人可真够无耻。”
“彼此彼此,比不上秦公子半夜钻姑娘家的卧房无耻。”宋安然捡起外袍重新披在身上。
“现在秦公子能答应罩着我吗?”
秦裴无奈点头,“可以。”
宋安然暗自欢呼,终于忽悠住了这位不简单的秦公子。“为防意外,还请秦公子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
宋安然说完,就抓起秦裴的手沾上印泥,在白纸上按下了一个红红的大拇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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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安然棒棒哒。秦裴对上我家安然,最终会输得底裤都保不住。